二十九床下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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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床下有人
二十九床下有人
四個人在大廳裡耗了半天,也不見有啥事兒發生,這時候天色可就更黑了,外邊兒是一團漆黑,瞅著更加瘮人!牛二柱看了看這哥兒仨,雖說眼睛睜的一個比一個大,可是臉上全是一副倦容,一看就知道已經睏乏到了極點。牛二柱有點兒於心不忍,說實在的,人家馬鳳山當初下命令的時候可明說了,這趟活兒只有大少一個人,其他人都是陪自己來的,看著哥兒幾個跟著自己受苦,他心裡能好受嗎?
牛二柱把手的菸頭兒一扔:“行了,哥兒幾個,咱在這兒守著也不是個辦法,別等著啥事兒沒有,再把自己累趴下,依我看,三兄弟說的有道理,咱就直接回屋兒睡覺,大不了留一個人值夜,我就不信倆眼瞪著,還真能出啥事兒!”
眾人一聽,也只有如此,雖然這地方有點兒邪性,可總不能直勾勾就這麼頂一夜吧?幾個人各自收拾東西,哈欠連天地進了屋兒,還沒等鋪好行李,這兩眼就有點兒睜不開了。大少雖說比他們強點兒,可也是疲憊不堪,往**一坐就不想起來。這間房子倒是挺寬敞,可就是有點兒荒廢,好像很久沒有住人的樣子,而且屋裡出奇的冷,好像還有一股怪味兒,可真要注意的時候,這股子味兒卻是若隱若現。
大少揉了揉眼睛,不知道為啥,自從一進屋兒,這渾身都不自在,別的還好說,這屋裡好像剛剛粉刷過,滿眼都是通紅的一片,本來這大紅大綠都是民間最喜慶的顏色,可今天不知道怎麼了,牛二柱一看見這種濃烈的色彩就眼暈,那鮮紅的顏色就跟血一樣,叫人渾身難受。這屋裡也沒有多餘的傢俱,就是四張床、幾把椅子外加一張大八仙桌兒,牛二柱看著這張桌子有點兒彆扭,也沒有別的,就是太大了,桌子底下還有一口大鍋,也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
事到如今,眾人累得跟死狗一樣,可就顧不了這麼多了。上文說過,四個人就要了一間房,反正都是和衣而臥,也沒啥客氣頭兒。四個人強打精神神一商量,這如何值夜還得好好安排安排,大少一看懷錶,現在已經十點多了,東京天兒晝短夜長,你就是起得再早,怎麼找也得七點左右動身,那麼這九個來鐘頭,四個人差不多一人倆多鐘頭兒,這馬鳳儀和老太太是女人,自然需要照顧著點兒,基本上上後半夜沒他倆什麼事兒,老太太先守兩鐘頭然後是馬鳳儀,最後才是卜發財和牛二柱!
牛二柱這一天可造的夠嗆,身子一沾床板,立刻就覺得渾身跟散了架一樣,腦袋裡天旋地轉,恨不得馬上就沉睡過去。可這事兒也奇怪了,不知道各位看官有沒有這種經歷,明明自己很累,可真要閉上眼睛睡覺,卻是反來複去也睡不著,牛二柱今天就犯了這個毛病,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明明很累,可就是睡不踏實。
牛二柱因為是最後一班,這一躺時間就稍微長了一點兒,到了後來,實在困極了,也就迷迷糊糊睡著了,這一覺也不知睡了多長時間,開始還睡得挺香,到了後來就開始做起夢來,這些夢都挺奇怪,而且個個兒都是噩夢,不是夢見有一夥兒人大開殺戒,也不知殺了多少人,反正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到了後來就變成了一撥兒人在哪兒粉刷房屋,修葺房子,好像還有人挖地道,本來這些情景也沒有什麼可害怕的,但是夢裡一個情景卻讓大少毛骨悚然——這幫人用來粉刷房屋的東西並不是油漆,而是通紅的人血!
大少在夢裡感同身受,只覺得脊樑骨發涼,要是平時,早就醒了,可今天或許是太累了,就這還沒驚醒,依舊睡的呼呼的。到了後來,這夢又變了,大少夢見這桌子底下有動靜兒,咕隆咕隆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往上頂,牛二柱想要爬起來看看,可無奈睡的太死,愣是一點兒也動不了,可就在這時候,牛二柱就感覺身子底下有什麼東西往上拱,鼓鼓擁擁,像是床鋪底下有不少人要急於出來一樣,到了最後,大少就感覺有人在外邊兒砸門,一邊砸一邊發出一種唔嚕唔嚕的聲音,似乎有人說話,但說的是啥,自己又一句也聽不懂!
牛二柱不知道為哈,心裡一個勁兒地發急,似乎有什麼不得了的急事兒一樣,好像這門要不開,就得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一樣,可他越是著急,就越起不來,渾身就像綁著繩子,死活兒也掙脫不開,牛二柱急得七竅生煙,心中暗罵那哥兒仨,你們這是都睡著了是咋的,這開個門還非得我去不可?牛二柱氣的嘴裡嗚嗚直叫,可費了半天勁,就是沒人搭理他!??鬼不語29
大少正在著急,就聽見床底下一陣亂響,接近著臉上一涼,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兒,身上激靈一下子,當時就醒了。牛二柱這一醒不要緊,嘴裡啊的一聲大叫,翻身坐起,再往裡上一摸,一頭的冷汗,幾乎跟水洗的一樣,牛兒住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正要招呼卜發財,這才發現屋裡不大對勁兒,本來哥兒四個商量好了,不管是誰值夜,這燈可不能滅,可現在四周一片漆黑,顯然有燈已經熄滅多時,大少心裡一陣氣惱,這是誰的班兒?怎麼就如此不小心?
大少剛要爬起來把燈點亮,忽然覺得臉上也不對勁兒,雖然因為做夢出了一身的汗,可臉上這黏糊糊的感覺卻和汗水不一樣,沒聽說過汗水帶這麼大的一股怪味兒的,而且似乎也不應該有這麼大的粘性,大少下意識往臉上一抹,那玩意兒稠糊糊的,不像是汗水,再往鼻子底下一聞,一股血腥味兒直衝鼻孔,大少心裡一驚,不好!這是血!
牛二柱心裡一涼,難道自己莫名奇妙的受傷了?不能啊,自己怎麼一點兒感覺沒有呢?再說了,那哥兒仨是咋回事兒,怎麼自己起來這麼半天都沒個反應?難道都已經睡過去了?大少心裡咯噔一下子,不好,看來自己那夢不是白做的,可能真的要出事兒!大少摸索著走向桌子,想要點燃油燈,可轉念一想,不行,既然今天晚上弄了這麼大的動靜兒,那不用問,肯定是有人要暗算自己,自己一點燈,就等於告訴別人,自己沒事兒,那不就打草驚蛇了?事到如今,大不如反客為主,自己蹲在房間裡,看看一會兒出什麼事兒,到時候他在明我在暗,也好隨機應變!
牛二柱躡手躡腳,悄悄走近房門,忽然猛的把門開啟,門外黑咕隆咚,啥也沒有。看來自己剛才的確是在做夢。大少鬆了一口氣,又回想起剛才床底下似乎還有動靜兒,立刻關上房門,悄悄走到床底下,猛然把被單子一掀,還沒等把腦袋伸進去,迎面一股臭味兒直撲過來,薰得牛二柱幾乎當場吐出來,大少心裡一翻個兒,不好,果然有事兒!
這股味道雖然不常見,可牛二住卻是記憶猶新,想當年智鬥李福,這味道幾乎是天天都可以聞到,這玩意兒不是別的,正是屍體腐爛的味道!牛二柱心中大駭,難道自己床鋪底下埋著死人?這個念頭一閃而過,牛二柱不由得哆嗦了一下,為了一探究竟,大少晃亮火摺子,用身體擋住光亮,小心翼翼往床底下一看,這一看不要緊,牛二柱幾乎當場癱坐在地!
只見床鋪底下並不是什麼實地,而是一片浮土,似乎有人在這裡大興土木,只是因為時間緊急,大概還沒有完工。這倒沒什麼,關鍵是浮土裡橫七豎八,似乎埋著不少東西,中間兒不知怎麼的,忽然伸出一隻手來,手掌向上,正對著牛二柱的床鋪,似乎在做著推搡的動作!
牛二柱冷汗嗖的一聲全冒出來了,這是怎麼回事兒?難道剛才自己做夢的時候是床底下這隻手把自己推醒的?不能啊,這隻手都僵了,它的主人應該已經早死多時,怎麼還會做這個動作?再說自己這一臉的血是怎麼來的?難道又鬧鬼了不成?
牛二柱心裡一時翻騰起伏,也不知道究竟是個什麼滋味兒,按理說鬧鬼這事兒,是個人都得害怕,可今天好像不一樣,剛才在夢裡似乎有人要告訴自己什麼,而且這床底下的東西一個勁兒要弄醒自己,似乎並無惡意,而且好像是袒護自己的意思,那麼既然如此,那夢裡的另一個場景,那跳動不止的黑鍋又是什麼意思?
大少一時拿不定主意,不過後來一咬牙,也就豁出去了。伸手往床底下一模,果然冰涼的地面上土壤鬆軟,似乎真的被人翻動過,牛二柱一陣摸索,果然摸著了一個東西,這東西連猜都不用猜,必定是個死人!牛二柱把心一橫,手上用力往上一扯,忽悠一下子,盡然真就拽出一死人,這人死的還挺慘,血流滿面,瓷牙咧嘴,一看就是讓人給打死的!大少也顧不上害怕了,把這人的屍體放到一邊,轉身剛要去檢視那口黑鍋,腳底下忽然一絆,差點兒摔個狗啃屎!大少心裡來氣,這又是個啥?難道床底下還有東西?牛二柱偷偷用火摺子一照,竟然又是一條胳膊!牛二柱一愣,這床底下還有死人?大少舉起火摺子再往床底一看,身上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下面橫七豎八,不知道埋了多少人!--by:87942204368064376|3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