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天道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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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天道不覺
第035章 天道不覺
坐在老趙麵包車回去的路上，我把玩著佛珠，說來也奇怪，這‘玉’石佛珠開始很冰涼，但到我手腕上，就很快變的溫暖如‘春’，我暗暗稱奇的同時，問老趙到底那老和尚說了什麼禪機。
老趙笑了笑，說我沒有慧根，所以只能當沒錢途的記名小道士，而不能當騙錢的得道高僧。
說笑是這樣說，但這個老和尚的一雙眼睛可不簡單，據說可以看透人的三生，老趙和老趙師傅命中的五弊三缺，都是老和尚犧牲了修了三年清佛的道行給看出來的，所以他是不會說假話騙人的。
老和尚第一句是莊周虛夢蝶，這是一個典故，說莊周年輕的時候在夢裡夢見過自己變成了蝴蝶，翩翩然然，非常愜意，他在夢裡全然忘記了自己是莊周。
等莊周一覺睡醒，覺的十分驚奇疑‘惑’，認真想了想，不知道他自己到底是在夢中變成蝴蝶了呢？還是蝴蝶變成了莊周呢？
普通人覺得，一個人醒的時候所見所感是真實的，夢境是虛幻的，是不真實的，但是莊周卻不以為然，所以莊子悟道，成了一代大家。
老和尚講這個這個典故的意思：一是點明瞭我問題的所在，是因為夢的緣故來求助；二是告訴我，其實人自己也不能確切的區分真實和虛幻，所以我老在夢境和現實之中猶豫不決，徘徊不定，分不清楚真假。
“那他說‘不可說，不可說’是什麼意思？”我問道，我還是想知道我會不會英年早逝。
老趙說，這句話是一句禪機，但是也就是這句話讓他很放心。
因為天道不覺。
天道不覺是什麼意思？我問道。
普通人是不可能預先知道天道的執行的，所以也就不知道自己將來會遇見什麼事，如果有大能提前告訴你了將來發生的事情，而你改變了原本的結局，那麼就違背了天道，很快會受到天道嚴重的責罰。
老和尚既然不說，那麼天道就是按照它應該有的軌跡繼續執行，什麼都不會改變，所以我也不會因為突然襲來的噩夢而死。
如果老和尚開口提點了，說明我的命運已經向未知的方向改變，看不到該有的結局，但老和尚說什麼都不說，是因為已經看到了我的結局，但是因為天道不覺，所以不可說。老趙解釋道。
沒想到這裡面‘門’道這麼多，但聽到我不會因為噩夢而死，我心裡鬆快了不少。
一天時間過去，和老趙在店裡吃飯喝酒，電話響了。
是上次在荒村練膽的王大志，王大志從上次回來，就一直‘精’神不好，上吐下瀉的，我懷疑他是不是吃了那個長蛆的豬頭嚇成這樣的。
果然王大志又給我打電話請假，說今晚能不能讓我幫他值個夜班。
像昨晚那樣做急診手術的機會不多，晚上值班也是睡覺，我馬上要當主任了，這麼點小事自然一口答應。
和老趙喝了會酒，見時間已經過了，我告別了老趙，回到醫院。
說來也奇怪，帶上這串佛珠，晚上一直沒做噩夢，但是喝酒喝多了，讓‘尿’給憋醒了。
跑到外科走廊盡頭上廁所，我臨時想解個大的，也沒來得及看，隨手進了廁所的一個單間。
上完廁所，想用水沖掉，才發現沖水開關是壞的，怪不得剛才‘門’上掛了一個正在維修的黃‘色’牌子。
正想開‘門’出去，就聽到一個腳步聲走了進來。
這麼晚了，誰還在醫院呢？
我心裡琢磨，就沒著急出去。
那個人腳步聲‘挺’熟悉的，我睡‘蒙’了，一下想不起來。
只聽那個人挨個拉開廁所‘門’，但是又不進去上廁所，好像是在確定廁所裡有沒有人在。
“有人嗎？”那個人問了一句，我一聽，是老槍的聲音。
心說不對啊，老槍昨晚才值的夜班，怎麼今天晚上又來了，難道他也是給別人頂班？
我猶豫了一會還是沒吭氣，老槍確定沒人，又開始小聲說話。
“我不是說了，這段時間不要打電話聯絡了嗎？”晚上的廁所很靜，老槍聲音儘管很小，但我隔著薄薄的木板‘門’還是聽的一清二楚，心裡琢磨老槍平時看的‘挺’正經的，不會是他在外面養了二‘奶’吧？現在估計是被二‘奶’纏上了。
但是老槍後面說的一句話，又不像是二‘奶’。
“昨晚有人去了？不可能，那很多年沒人管過了，你多想了吧？”老槍停了一會繼續說道。
電話那頭的人好像說了很長時間的話，老槍想了很久，好像咬了咬牙下定決心一樣說：“好，這是最後一次，以後大家分道揚鑣，誰都別找誰。”
這才掛了電話，老槍急匆匆的離開了廁所。
我心裡琢磨老槍不在值班室打電話，鬼鬼祟祟跑到廁所接電話，有點不對勁。
提好‘褲’子，我就跟了出來，老槍提著一個黑‘色’布罩套著的盒子，從辦公室出來，還四下望了望，見沒人又坐著電梯下了十樓，我從樓梯跑下去，老槍也剛好走出大樓的‘門’。
我確定沒被老槍發現，跟著老槍出了大‘門’。
深秋的天氣冷極了，外面漆黑一片，撥出去的氣立馬凝結成了白霧，我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遠遠的跟著老槍，看他要幹什麼。
不像我想的老槍去找二‘奶’了，他並沒有離開醫院，而是朝著醫院後面走去。
我越覺得不對勁，老槍到醫院後面幹什麼去。
路過昨天深一腳淺一腳的荒草叢，老槍提著箱子走到木柵欄的缺口處，又停下來，朝著來的方向看了看。
我連忙躲進牆壁的‘陰’影裡，心跳加速。
老槍好像沒發現我，他見沒人，就鑽進了木柵欄的缺口處。
我連忙跟著過來，蹲在地上，看老槍進了昨天我發現的那個入口。
我這才敢肯定，那天我看到破舊的二層樓裡燈亮著，絕對不是我眼‘花’，這裡面絕對有什麼東西！
老槍跟這裡的東西有什麼關係呢？
我突然覺得，好像所有問題的線索都在這棟破舊的小二樓裡，只要我進去，就可以知道想知道的一切。
想到這裡，我留了個心眼，給老趙發了條簡訊，說我到醫院後面的破樓裡，萬一我明早沒到他那吃早飯，就讓他來找我。
做好這個準備，我提著個木‘棒’進了那個入口。
裡面的灰塵很大，還有昨晚的黑貓在趴在地上，咬著一塊塊不知道是什麼的腐‘肉’。
我沒有手電，只好‘摸’索著牆壁往前走。
走了有一百米遠，才好像到頭，我拿出打火機打了打，牆上有一扇掉了漆的‘門’，和周圍灰‘色’的水泥牆壁顏‘色’很像，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我輕輕的打開了‘門’，望了一眼，是一條走廊。
走廊的木地板已經很破舊了，牆壁上綠‘色’的油漆因為時間太久，斑駁掉‘色’，一塊塊因為‘潮’溼長出黴斑。
走廊裡沒人，老槍不知道到哪去了。
我走了進去，腳步稍重，腳下的木地板就發出吱呀吱呀的痛苦悲鳴聲，這條走廊就像一個長條形的墳墓，好像隨時會跳出什麼東西來。
我小心翼翼不敢喘息，但是這一層樓的‘門’都緊鎖著，也沒有亮光，我在黑暗中‘摸’索著，突然腳下一空，我用手‘摸’了‘摸’，是個金屬旋梯。
我站在扶梯口，感受了一下風向，風是從下面吹來的。
這陣風吹得面板冰涼，我聽了一會，下面沒動靜，就慢慢走下了扶梯。
這個旋梯長極了，不知道轉了多少圈才走到底。
像是地下一層，不知道以前是幹什麼用的，有股腥臭味，這種老舊的醫院總讓人有種不踏實的感覺。
走廊盡頭好像有個房間亮著微弱的燈光，我有種預感，我好像越來越接近真相了，像貓一樣，輕手輕腳朝著那個房間走去。
推開一條縫隙，掃了一眼，裡面沒人。
只有頭頂上，一盞微弱的白熾燈發出“嗡嗡”的電流聲。
這個房間不大也不小，牆壁上的白‘色’牆磚已經發黃，甚至還帶著點暗紅‘色’鏽漬，不知道是鐵鏽還是別的什麼。
房間中間孤零零的放著一張破舊的手術檯，周圍沒有一臺儀器，和我夢裡的那張一模一樣！
我想到那個夢，有點害怕的‘摸’了‘摸’‘胸’口。
但隨即又搖了搖頭，這個夢不會成真的，妙智大和尚既然說‘不可說，不可說”，說明天道還在已經定好的軌道上走，所以我就不會因為噩夢而死。
想到這裡，我心中稍定，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
這個房間的牆壁上，掛著鋒利的斧頭，彎刀，鋼錘，還有很多我叫不上名字的鐵器，但是很明顯可以看出來，這個房間裡其他東西都是舊的，唯獨這些工具像是掛在這裡不久，把手都還很新，但很多刀刃上卻蹦出了缺口。
我慢慢在牆壁四周看，牆壁上掛滿了這些東西，還有我很熟悉的手術刀具，我的視線略過這些手術刀，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慢慢的爬上了我的心頭。
腦海中靈光一現，我知道這裡是幹什麼的了！這他孃的是以前老醫院的解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