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故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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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故人音
第88章 故人音(1/3)
喜寶一把甩掉他的胳膊，怒氣衝衝的望著他：“你怎麼廢話那麼多。我忙著呢，別煩我。你那穆兄得了重病，你有空不去瞧他，在這擾我作甚？”
“穆兄重病？”冥歇疑問，隨即脣邊露出一抹淡笑：“不可能，我還巴不得他再得什麼奇怪的病以毒攻毒呢。話說回來你懷裡抱的是什麼啊？”
喜寶抱著木匣子，警惕的往後縮了縮。
“這是給巡撫大人用的藥。”她低眸失望的撫了撫精緻的匣子，垂眸間盡是惋惜與心疼，“上次救素心姑娘已經用掉了兩顆，如今就還剩下一顆，可是小姐非讓我給巡撫大人用上。
我號了脈，大人得的乃是不治之症，雖說這味藥能暫且壓制。那也不過是表面功夫，治標不治本兒，真是可惜了這粒‘回魂丹’”
她喟嘆一聲，又往前走著。玉簪館與清桂苑毗鄰，本是很近的路程。喜寶尋了回魂丹後，始終不捨得立刻過去清桂苑，出了玉簪館，從左側繞了大半個巡撫府，才回到原點。清桂苑的牌匾歷歷在目，她終是抬了腳，邁了進去。
“穆兄，你感覺如何？早上出去還好好地，中午去墳地也還好好地，怎麼才半晌不見，你就成這副模樣了。”
喜寶還在猶豫著，冥歇大步流星自她身邊走過，直奔內室，像只麻雀般嘰嘰喳喳吵得不行。
“無礙，只是沉痾又犯，身子有些吃不消罷了。”穆肇玖半倚在榻邊，臉色不太好，聲音也顯得虛浮不少。
“這怎麼能行，案子查歸查，身子你更要顧好。你說說這案子都還沒有查清，你就先倒下了，這怎麼能行嘛。你就應該聽我的.......”冥歇不停歇的說道。
賈杜若坐在榻前不遠處的紫木桌前，無奈的晃了晃腦袋，似是有千千萬萬只馬蜂在耳邊嘶鳴，趕又趕不走，著實吵的使人心煩。
“彭咚！”喜寶端著木匣子走到內室，
賈杜若驚了一下，抬頭詫異的望著她。喜寶沒好氣的說：“巡撫大人需要靜養，冥大公子無事便別來叨擾了。”
賈杜若一把攬過她手中的木匣，喜寶想抓卻又沒有抓住。她從中取了一個小青瓷瓶，從裡面倒出一顆小指甲蓋般大小的藥丸，轉身腳下一移，湊到穆肇玖身邊。
“穆肇玖，我可給你說，這顆藥丸可是我出門在外的救命稻草。今日給你服下，日後我若涉險，可全權仰仗你了。”她話中帶了幾分炫耀，又帶了幾分脅迫。
穆肇玖沒來得及接話，賈杜若左手點穴，他被迫張了張嘴巴，回魂丹順勢丟進他的嘴巴之中。右手又點，只聽喉嚨咕嚕一聲，藥丸已然下肚。
喜寶在一側看的極是揪心，眼睜睜看著他將寶貝般的回魂丹吞了回去，眼眶都快急紅了。
“記得好好謝謝我呀，年終俸祿至少分我一半。”賈杜若大大咧咧晃著身子，她忽然又轉身直視穆肇玖，眸中如烈火般灼熱的光讓他如坐鍼氈：“別再想唬我，我早就已經打聽過了，巡撫乃是四品大員，年終朝廷都會有嘉賞。”
她拍了拍手，一屁股坐在了木椅之上，怡然自得的嗑著桌前的乾果。穆肇玖半倚在榻前盯著她的背影，眸底油然生出溫柔之意，如三月陽光，和煦卻不熾烈。
“那位婦人如何？”他突然抬眸望向冥歇。
“你說鐵劉兒的妻子啊。哎，和李婆婆一樣，從晌午哭到現在，一點兒的都沒停歇。左右我也勸不住，索性就任由她了。反正也差廚娘送去了膳食，餓時她自然會吃吧。”冥歇說著斂了衣袂坐到賈杜若身邊，也學著她的模樣翹著腿嗑乾果。
“穆兄啊，你說這兩個人的屍體齊齊被盜，可是與賣臘肉的鄭恙有關？要不然為何炸死了人，連屍體都要偷走。”冥歇漫不經心的說。
“此刻是何時？”穆肇玖問，他一手攀在榻邊的木柱之上，掀了
幔帳，下了床。
“快至卯時吧。”他隨意瞥了一眼窗外的晚霞，明亮的天空已經被一種淡淡蔚藍而掩，稀稀疏疏幾顆星星掛在天邊。入冬了，夜便來的早了些。
一道青灰色身影從門前閃了進來，木門吱呀一聲，極其滄桑。
“大人，喝藥吧。”素心託著紅漆木盤走進，那盞剔透的青玉案中盛的褐色**還氳氤著熱氣，頓時滿屋藥香瀰漫。
穆肇玖輕應了一聲，端起仰頭一灌，喉嚨微動了幾下，便全全入了肚子。身邊一道明亮的光惹得他忍不住側頭望去，但見小喜寶怔怔的盯著他手中的青玉案看了半天。察覺到他的目光才悻悻的垂下頭去。
“這，這青玉小碗應當是個值錢玩意兒啊。”賈杜若眸中貪婪光芒乍現，忍不住觸了觸碗身。
青玉案中盛了熱藥，此刻應當留有餘溫。可當她冰涼的指尖觸及之時，碗身卻比她的指尖還要冰冷。她來了興致，又在上面彈了彈，聲音如古琴般綿延婉轉。
“這材質看起來像是南詔國的獨有的鴛鴦翡翠石，這小碗渾然一體，不像是拼接之物，倒像一塊玉石鑿開的。這麼大的玉石，我可是第一次見呢！”她面露欣喜，扭頭興沖沖的望著喜寶：“是吧，喜寶。”
喜寶呆呆的點了點頭，也大膽的盯著那青玉案瞧。
“真沒看出來，杜若姐姐你還曾對玉石有些研究呀。”冥歇擺身，摺扇輕推放在胸前以做點綴之意。
“倒不是我，家父有一至交，自小便愛收藏玉石之類的物什。為此家父還特意在永泉山莊闢了一間房子供他擺放玉石。”賈杜若不在意的說著，手又忍不住輕叩碗沿。
脆聲如微風振蕭，管絃之樂，比謫仙居的姑娘奏的《長歌行》還要好聽。
穆肇玖望著她純良的眉眼，不知所言。曾幾何時他也認識一位嗜玉如命的故人，只是兩年前的那場浩劫，故人也離了去，至此都杳無音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