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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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墳動
第80章 墳動(1/3)
眼下巡撫府因為六炮案已經住進了三人，乞丐的傷勢好了些，也已經可以下地而行。曾萊城雖人數不多，遷走遷來的，戶薄也擺了滿滿一間房子。穆肇玖在其中翻閱了一下午，才將北寧坊與華坪坊牽連此案的兩間房舍的根系查了出來。
巧的是這兩間房舍竟為同一個主人，此人名為鄭得公，因祖上曾任過曾萊城的巡撫一職，所以戶薄上對祖上的事情描寫甚詳。後輩經商攢下雄厚的家底，在曾萊各處都有房舍。只是後來不知為何，到他那一代已經衰落，並且此人已經不在人世。他尋根刨底才找出尚在曾萊城的為其重孫的鄭恙。
鄭恙，名字中倒透著幾分墨香味兒，至少能知曉他父輩還是個讀書人。
不過令人疑問的是，這兩間房舍一間在北寧坊，一間在華坪坊，而這位名叫鄭恙的年輕人卻住在永樂坊。這三個不同的地點，相隔的路程都不算近，只不過祖輩上的事情了，與此案無關他便無暇顧之。
他出了庫房，準備直接去永樂坊一趟，恰巧經過西廂房，又想起那個乞丐。那日他前去問話，乞丐顯然還沉在前一日的橫禍之中，心中定然還是恐懼與失腿之痛交加，忘記了一些細節也未可知。
於是他拐了個彎，往西廂房前的竹林而去。
不得不說府中人將那乞丐照顧的很好。他將將走到附近，便聽見面前僕人們嬉笑的聲音。
“這個東西可還不錯呀，以後你就拄著它走路吧。”
“謝謝了。”
他往前一步，便見那乞丐淚眼婆娑，眸子感動之光乍現。有個小廝頗是不好意思，撓了撓後腦勺說：“沒什麼，你看著滿園的竹子呢，反正我就砍了一棵，大人也發現不了。主要你以後走路便方便了許多。”
一直在身後盯著的素心瞧了瞧穆肇玖，他臉上的輕鬆神色頓時被一種難言的哭笑不得所取代。他提步上前，小廝們瞧見他趕緊行著跪拜大禮。
臉色最難看的當屬方才所言的那個小廝了，他戰戰兢兢在心
中暗暗祈禱，希望穆肇玖並沒有聽到他那一番過失之言。
穆肇玖也算給面子，揮了揮衣袖遣他們退下。乞丐面色有些慌張，手不自覺的又攥緊方才小廝遞過來的竹棍，怯生生的喊道：“大，大人......”
穆肇玖示意素心抬了個凳子出來，給他坐下。乞丐坐立難安，說：“大人，我雖然是個乞丐，著實是因為家中變故，我會做飯，我特別會做飯，您能不能留下我。”
在巡撫府這幾日，乞丐好生養著，洗乾淨了身子，脫掉了骯髒的外衣，換上乾淨的素裳。他才看清楚，這是個與冥歇年歲相仿的孩子。
他怔了一怔，默然點了點頭。
“今日我來並不是要趕你走，只不過有些話要問你。”
乞丐聽了，心中稍稍安定，面上仍舊是怯生生：“您...您說。”
“那日永樂坊的情形，你還記得些許嗎？”
乞丐沉思了一下，少了對那日的惶恐，思路也清晰了不少：“我平日裡就在那一塊住，那天我從城中逛了一圈照舊回去。忽然頭頂有陣風，我便抬起頭來看，正看見一個人從天而降，摔倒我身邊不知為何就起了火，我趕緊往後退。卻感覺背後一陣熱浪撲來，我這隻沒有踏出去的腿就......”
乞丐的話很好的印證了穆肇玖關於作案手法的看法。果不其然，兩起案子都是同一種手法所為。
他囑咐乞丐好生歇著，便帶著素心往巡撫門口走去。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了，凶手當時是以鐵釘固定待鐵釘被壓彎之後屍體自行脫落房頂從而爆炸，那時候凶手必定已經不在現場。
兩指長的鐵釘平日裡並不常見，又是從那裡弄的呢。
秋風微寒，兩人一路趕至永樂坊。市井熱鬧，一如既往的熙熙攘攘，鋪子裡各家的叫賣聲此起彼伏。這裡曾經有關六炮案的痕跡已經被清除乾淨。關於那個斷屍只不過是家家戶戶茶餘飯飽的飯後談資，而這件案子的走向，真正關心的也不過李婆婆與昨夜剛死了夫婿的婦人罷了。
兩人出
府本算微服，因此並不曾駕馬而去。兩人才將將走到永樂坊頭，便聞身後馬蹄錚錚，冥歇高呼：“穆兄，穆兄，出大事了！”
他駐足回眸，但見賈杜若也駕馬而至。兩人風塵僕僕，面色慌張。馬蹄踏的極快，一時之間竟不易停下，越過他的身邊賈杜若緊拉韁繩，馬頭仰天長嘯，蹄子在土上擦了一道長印才勉強停住。
冥歇翻身下馬，火急火燎的趕到他身邊，還不住的喊：“穆兄，穆兄，真的出大事了！”
他大步流星跨到穆肇玖身邊，穆肇玖暗暗蹙眉，一把抓住要倒向他肩頭的冥歇問：“什麼大事？”
“前幾日死的那個李虎哥你知道吧？你說說這人怎麼能那麼可惡，人家頭七才剛剛過了......”
穆肇玖無奈的瞥過他一眼，轉身望向賈杜若。她急聲說：“李虎哥的墳被人動了，連棺材都捲走了。”
“什麼？”素心震驚。
穆肇玖陷入沉思，若是李虎哥為官宦富人之家，棺材被盜他尚可以理解。可是李虎哥家中清寒，下葬更是拖了兩日才湊夠銀子買一個棺材，其中定然不會有什麼值錢的東西陪葬。那麼盜墓之人又圖的是什麼呢。
冥歇點了點頭，又開始碎碎念道：“這人的良心都不會痛嗎，人家盜墓賊也只不過盜走裡面值錢的物什。結果李虎哥竟然是連棺材都給直接端走了。以後李婆婆要是想祭拜下早逝的兒子都無處可去了。連個棺材蓋兒都瞧不見了還能怎麼拜。真是可憐李婆婆年邁......”
穆肇玖不願在聽冥歇的碎碎念，轉頭望向賈杜若：“墳地在何處，你可知曉？”
賈杜若點了點頭，他轉身上馬，眸子迸射出一絲精光。賈杜若忽然想起華坪坊那一次，呆呆的站在馬下望著他。
“愣著幹嘛？上馬！”聲音中摻雜著不能抗拒的命令。
她默聲，有些拘謹的上了馬。穆肇玖揚起鞭狠狠一抽，瘦馬嘶吼一聲拼命的朝前踏去，只是誰也看不到呆的像木頭一般的素心，眸底那一閃而過的哀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