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盧氏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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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盧氏之爭
第55章 盧氏之爭(1/3)
冥歇對這些兒女情長之事最為上心，從趙阿孃的話中挑挑揀揀，竟也挑出不少毛病，不知曉的人還當她是杜撰來的故事呢。
他瞧了牛車上的一切也感慨半分，忍不住道出自己的疑問：“既然李躍用情如此之深，為何不從其中調解婆媳關係，如今妻子入土，又為何不見他給自個兒的妻備個棺材呢。”
“大燕國國法在那擱著呢，百善孝為先，孝字最大，他若忤逆了爹孃的意思，官府都可判他休了妻。再說了，我方才不是說過了，李躍為了給靈秀瞧病將家底兒都翻出來了，此刻是連買個棺材的銀子都掏不出來了吧。哎，他之前打鐵鋪子的生意可是紅火，最近幾月不知如何了，幾日不見一樁生意。我看那盧氏也快瘋了！”
提起盧氏，趙阿孃咬緊了牙根，眸子都彷彿要噴出火來。刻意提高的音量彷彿正是說給方才那兩位婦人聽，告知她們，她並不怕盧氏如何著她。
“趙阿孃，你個狗孃養的死人！”
一陣犀利的罵聲傳入，賈杜若只覺得這聲音好生刺耳，皺了皺秀眉，側身來看。只見一個滿頭灰白色的矮個兒婦人罵罵咧咧的往人群中走來，右手提了個鐵桶，她一走進，冥歇便忍不住擋了口鼻抱怨道：“這什麼味啊，那麼臭！”
婦人眸中盛怒，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賈杜若身邊的趙阿孃，嘴巴一顫一顫地，若不是個兒矮，怕早撲上來和她打上一架了。賈杜若回眸再去瞧趙阿孃，她已經扯了袖子遮面遮遮掩掩往人群深處躲。
方才嘲笑過趙阿孃的婦人們也不去看漸行漸遠的牛車了，都回過頭盯著他們準備看一出好戲。
牛車的落寞蕭條與此刻盧氏的氣勢洶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在人群中喊了一句：“盧大娘，怎麼著，你媳婦都快要入土了，你還在這提著大糞去澆田呀。”
賈杜若銳利的眸子往人群當中掃去，一眼
望見了那個講話之人眯著雙眼睛瞧著面色低沉躲躲閃閃的趙阿孃。
這是擺明了挑事兒，看熱鬧的節奏啊。
賈杜若默默在心裡將那人給詛咒了半天，卻又不得不屈服於人情冷漠。因為他這句話剛說完便又有人接：“可田在城東村邊上呀，你挑糞來這兒時要作甚。”
語終，人群爆發了一陣鬨堂大笑，只有趙阿孃躲躲閃閃面容緊張，那些個擺明了看好戲的人直了身子，愣是不給趙阿孃離開的機會。
盧氏聞了那麼些人的添柴之語，心中怒火中燒，如果眼睛能吃人，估計趙阿孃此刻連骨頭不都剩下了。
盧氏咬著牙齒說：“愛死不死，沒用的東西！一看就是個剋星，剋死了自個兒的爹孃，又來克我們老李家，死得好死得妙，死的我盧阿孃都想哈哈笑。”
她還果真不負所托，惹得眾人捧腹，卻絲毫不在意這笑聲是否是在嘲弄她，或許她根本不懂。
冥歇也跟著笑了起來，他一邊捂著肚子，一邊拿扇子敲了敲賈杜若的肩頭，喘著大氣兒說：“這大娘真好笑，媳婦兒死了都能編成……”
他話都沒有說完，便望見賈杜若眸子中灼人的目光，他下意識的癟了癟嘴捂住了腦門，住了口，卻依舊饒有趣味的像旁人一般等著看笑話。
盧氏接著說：“我還得多虧了趙阿孃哩，到現在還四處宣揚她乾的好事！做了個媒，給我家找了個這般媳婦，生了一副剋星相，又嬌氣又難生養，如今還到處將我們老李家的事往外說。可是我上次往你家潑的糞沒薰死你，信不信這次我潑你一身，給你買個實打實的教訓！”
她說著便側身往前，一眾行人都紛紛側身。鄰里街坊，他們都曉得盧氏的脾氣，那可是個惹不起的主兒，她若是說潑便當真要潑了。冥歇捏著鼻子躲到一邊，也順勢將賈杜若往身邊拉了拉。
趙阿孃被眾人躲著跑不掉，卻也不肯丟了面子認個錯，
於是硬著頭皮抬頭說：“娶媳婦兒都不是同你過日子，那是同你兒子李躍過日子，人家琴瑟和諧，你卻要去棒打鴛鴦，還怪旁人了？要我說啊你老李家添不了香火就是你做的孽！”
盧氏一聽這話急了，裹了小腳的步子雖邁不大，步伐卻是極為急促，拎著的鐵桶中稀和的糞和鐵桶壁撞擊發出幾聲聲響。他步子一猛，還灑出來一些。
眾人望地上一瞧，皆唏聲捏著鼻子躲得更遠了。只見那坨黃灰色的汙穢物上還蠕動了不少不明物體，冥歇瞧見了倒沒有過多驚訝，畢竟他是動不動就撬人家棺材的人，自然什麼髒東西都見過了，此刻若是給他拿只燒雞過來估計他也能吃的香。
賈杜若卻是胃裡一陣翻江倒海，看著那一隻只白色的小蟲子在那坨東西上上竄下鑽，她便忍不住作嘔。
敢情盧氏這是將自己家攢了多日的糞給挑了出來。
“嘔~”
她轉身，趙阿孃已經忍不住伏在地上吐了起來。
“我還沒說你呢！”盧氏走上前，一把抓過趙阿孃的頭髮就要往人群外扯，“你讓靈秀那賤蹄子給我們家李躍下了什麼迷魂湯，死了還不叫人安生，還招了我兒的魂去。你說，你說！”
趙阿孃反抗，比盧氏高了一頭的她在她面前卻毫無反抗之力，只得捶打著她不會鬆開的手做著無謂的掙扎。兩個人拉拉扯扯，相持不下，賈杜若看的眼急，想一想方才若不是趙阿孃給她講此事，怕盧氏也不會發如此大的火氣，便覺得自己有責任去勸一勸。
她邁上前去，“你們別吵吵了，這曾萊還有坐鎮的巡撫呢，這幅刁民的模樣，不怕去吃牢飯嗎。”
可是兩人扯著喊著，誰都聽不進去頭的話，只見那盧氏右手用力一甩。
撕扯中，咒罵聲中發出一聲驚動天地的喊聲：“啊……”
賈杜若摸了摸頭頂，嗓子似是被人澆了火，噴湧而出的聲音，恨不得響徹整個曾萊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