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歸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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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歸京
第117章 歸京(1/3)
賈杜若最終還是同意了與他一同回京。一是著實覺得他欠了自己一條人命這般江湖一別煞是委屈，二是她的確想去見識見識京城是何等聖地，傳聞中的宮殿大堂，天之驕子是何模樣。
都言京城女子最擅打扮，想必京城的染坊定是天底下最好的。她的幾件紅衫都有些破舊了，在曾萊城買的那件日日喜寶洗來總是滿手鮮紅，像是在血缸裡攪了一番。
若是回了京城，她第一件事就是去做幾件紅衫裙！
當然穆肇玖好歹有著眾女窺牆的絕色，即使假扮夫妻她倒也不吃虧。正好素心終日嫌她，可以趁此機會好生刺激下她那個救回了命卻折了良心的“白眼狼”。
冥歇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告知他的時候巡撫府的人已經往馬車上一個箱子一個箱子的抬著。他穿了一身迤邐錦緞，手中晃著那把桃花扇，蹭到指揮著的素心身邊。
他伸手推開摺扇，置在胸前，沉聲問：“怎的，公孫爺爺要走了？”
“不是，是我們要走。”素心冷聲回答。兩個小廝一個踞趔，木箱差點倒地，她皺了皺眉頭，想說什麼又什麼都沒說。
自從她曉得賈杜若要與他們一同入京，沉著的臉色一度沒有再變過。當知曉她進京是以穆肇玖妻子的身份後那張臉啊是沒有給人一點兒好臉色看過。
賈杜若對這兒一切熟視無睹，越是有穆肇玖的地方她越是放肆，言說要提前進入狀態，卻是擺明了要氣她。她倒不至於討厭素心，左右不過身為她的恩人還時常受她冷臉，才會錙銖必較。
她啊，向來不算是個好人！
“什麼，我們要走？”冥歇張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指著進進出出的僕人。素心不理他，往前了幾步告知那些人箱子又該如何擺放。
他腦一頭霧水，但見左邊亭子裡一抹紅色身影，連跳帶蹦的走了過去。
“杜若姐姐，你可知曉這是怎麼一回事？”
賈杜若啞然，故作可惜的說：“怎麼？你不
知道嗎？你爹爹嫌你在此處不夠用功，怕耽擱你來年科舉，特意讓素心陪你回京。”
“什麼？”冥歇臉頰煞白，顯然是被她唬住了。
他結巴的說不出話來，“怎麼...怎麼會...我...你....穆兄。”
他糾結了半天，連關係都縷不清。只得跺跺腳作罷，一屁股坐在石凳之上，氣惱的抓了抓頭髮，上面一顆明亮的祖母綠石簪子在其中灼灼閃光。映上他一張苦瓜臉，再相得益彰不過了。
“穆兄怎麼就不攔著點兒，曾萊城可沒少出事，若是素心姐姐護送我回去了，他可如何是好？”他嘆了一口氣，明著是在替穆肇玖擔心，實則不過在責備他為何不早日告知。
“怎的，京城多好玩呀。大人說那裡的稀罕玩意兒可多著呢。你這麼愛耍猴，回去不正合你意？”喜寶順著自家小姐的話接著說去，期間還忍不住遮面偷笑。
“京城是比曾萊熱鬧好玩多了，可不如這兒自在呀。你是不知道我家老頭......”他捋了捋衣袖，正欲一番吐槽，且聽背後一聲清風入耳：“賈姑娘別再玩笑他了，再說他可要大逆不道在這兒把冥老爺子使勁慰問一番了。”
幾人聞聲轉頭，穆肇玖款款走開。他衣著青竹細紋白衣，青絲盡數盤起，只用一根黑木簪子綰住，與穿的像只孔雀般花哨的冥歇對比鮮明。一個天上仙人，一個人間俗客。
他更加霧水，偏過頭看穆肇玖。
“今晚兒便要動身回京了，你的東西我也派人收拾去了。告訴你個好訊息，冥老爺子送來的書，你一本都不用帶回去。”他聲音平淡。
冥歇依舊苦著一張臉，半張臉貼在石桌上，垂頭喪氣的說：“這點兒算什麼，我爹爹騰了一整個後院，裡面堆滿了古書舊籍，這些不過冰山一角罷了。”
突然他又猛彈起身子來：“我們為何要回去？怎的如此突然？為何素心姐姐和杜若姐姐都知曉唯獨我不知曉？穆兄可是重色輕友？”
穆
肇玖面色如清風，絲毫不為所動，從他一連串的提問之中揀出一兩個有價值的回答。
“此番回京奉的是密詔，不易宣揚。今晚黃昏便動身，行夜路，直北上，約莫半月便能抵達京城。”他浩渺的目光望向北方。
賈杜若順著望去，那裡除了一排排矮舍便是青灰色的白楊樹幹，一眼望去，不著邊際。
“那你也該告訴我一聲吧。”冥歇嬌嗔道，頗有些責備的意味。他嘆了口氣提身要走。
賈杜若只當他耍了小孩子脾氣，張口喊道：“你要去哪兒啊。”
冥歇似是沒有聽到一般，直步往前走。幾個小廝搬著箱子來來回回，冥歇就這樣淡於她的視線之內。穆肇玖抬眸看了看她的目光，輕押了口茶道：“不用擔心，他是往墓地去了。”
“墓地，什麼墓地？”她疑問道，穆肇玖再抬眸，她頓時明瞭。
他怪的不是他告知了她告知了素心卻沒有告知他，只是時間倉促，他怕來不及去秀蛾墳上再去送些紙錢。說到底他與秀蛾不過幾面之緣，卻無聲無音佔據了命中註定之人的重要地位。他們二人，想羈絆了三生三世的知己，再脫胎來世，心靈相通的事實依舊掐不斷。
此去京城，歸來之日遙遙無期。這便是他此生最後一次去她墳上清草燒紙了。賈杜若望著他的背影噓聲感慨，這般吊兒郎當的冥歇卻是重情重義的好兒郎。那坐在面前的這位永遠猜不透他心思的巡撫大人呢。
他可重情，可重義？
賈杜若也不曉得自己為何何事都能扯到他的身上來，只不過總是想多在他身上下點功夫，彷彿多想一刻鐘，她便能多瞭解他一分。雖然她也不曉得自己為何要了解他。
她又喟然長嘆，向喜寶道：“你去把冥歇養的小蛇提來。下人們興許不敢碰它。”
喜寶錯愕點頭，背影急匆匆。她不知道自己這個如何了，竟在和一個死人爭風吃醋。
什麼狗屁爭風吃醋，她胡亂搖了搖腦袋，快步往冥歇住所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