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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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舊友
第113章 舊友(1/3)
穆肇玖緊皺眉頭朝珠簾前看去，但見一個身穿玄色衣袍，頭髮灰白的老者走了進來。賈杜若原本日益消沉的精氣神兒頓時提起不少，她動了動身子，卻又因為牽動了傷口，不得不好好坐著。
“老阿孃兒，你怎麼來了。”她說話著實不客氣。
那分明是個男人！
老者執了一把玄色梅花扇翩翩入室。只是梅花亦是玄色，在昏暗的房中不好分辨，臉上也盡是陰柔之氣，隱約竟能瞧出幾分女子的秀氣，雄雌難辨。只是昏暗的燈光中什麼都是虛無縹緲的模樣，可穆肇玖那雙眼睛可是比鷹隼還要銳利。從他一進門便將他渾身上下打量了個遍，甚至都快能說出他腰間的絲絛是繫了怎樣的樣式。
“你這丫頭，都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了，怎的還能在這兒說頑話。”他說著走上前在她腦門輕輕敲了一下，繼而才注意到房中站著的穆肇玖。
“丫頭，這個便是你家爹爹賈莊主給你尋得夫婿呀，這公子一瞧便是個正人君子，看這深更半夜還在你跟前守著，怎的什麼時候成親，辦酒席的時候我也好備兩份薄禮呀？”鄭長風悄聲說道，卻被穆肇玖全全收入耳中。
“薄禮？咱們這關係你還薄禮，最起碼得份厚禮吧。”她斜目相視。
穆肇玖在一旁站的尷尬，鄭長風望著他點了點頭，他微微頷首拱手行禮，以示主道。
“得得，瞧你這兒小臉兒煞白煞白的，怎的還有力氣在這兒討價還價。”他左右打量了下，反手一用力便將她的身子掉了個頭，他麻利的解下她肩上的繃帶檢視傷勢。
鄭長風乃算是她的至親叔叔，因所練武功為江湖絕傳，他打小兒自宮，從而練就一身江湖無人能敵的本領，故而雌雄難辨，賈杜若也從來不將他當做男人看待，倒像是個老阿孃。
只是此刻穆肇玖也在身邊，他就這般扒了她的衣裳，露出大半雪白香肩著實讓人害臊。鄭長風似是看出了端倪：
“怎的，在親夫面前還學會害臊了不成？小時候一個女兒家光著屁股爬樹的時候倒沒見你這般臉紅過！”
穆肇玖輕咳一聲，弓背行禮，眼神從不曾在賈杜若暴露的香肩上瞥過一眼：“賈姑娘有客至，在下就不叨擾了，先行告辭。”
“哎呦，我要是一來，你就這麼一走豈不是折煞了我。你若真怕丫頭害臊，便去廳前候一會兒，我保證一會兒丫頭便能下床了！”鄭長風廣袖一拋，眉眼散發出一種耐人尋味的光芒，穆肇玖竟聽了他的話，掀了株連往前廳等著。
前廳與寢房隔著不過一道珠簾一道油紙糊住的屏風並不隔音，因而他們在房中談論些什麼他也都能盡數收入耳中。
“喜寶給老頭子寫的信兒都還沒到的吧，怎的你就曉得我受了重傷。”賈杜若氣息微弱，他屏氣凝神才能夠聽得清楚。
穆肇玖也不知道為何他竟要在這兒聽牆角，只是裡面一出了聲音，他便忍不住豎起耳朵，手中的茶盅落桌都不敢發出聲音，生怕錯過了哪一句。他實在覺得自己是發了瘋，這個樣子的穆肇玖儼然不像平日裡穩健沉著的他了。
最近的情緒好像總能莫名被牽動，不知不覺中自己彷彿又變回了那個在風中疾馳駿馬的少年郎。
“我早就兒已經隱退江湖，四處雲遊。上個月我在梅城，你爹爹飛鴿傳書給我，講到如今你在曾萊城距離我不過三四日的行程，便託我前來瞧瞧你如何。怎想到正好碰到丫頭你受了重傷，這下子又要廢掉我幾顆良藥，等你回了山莊可要告知你爹爹喊他給我再備上幾顆回魂丹！”
鄭長風點了點她的腦袋，隨即伸手，靈巧一動，在她封明穴和清持穴分別點了一下。她的左臂頓時動彈不得，她歪著腦袋靜靜等待鄭長風為她清毒。喜寶端了一盆熱水坐在炭火上，又將自己的銀針從木匣子中抽出，在炭火上烤著。
待到火紅，才一根根遞給鄭長風。
“哎呦，果真是親夫婿
。我還真好奇是何人物能收了你這撒潑丫頭。”鄭長風嗓音尖細，笑意盈盈，滿臉柔情。
“老阿孃兒，你也別在胡說了。我哪裡有什麼親夫婿，我要尋的親夫啊，早就一命嗚呼了。這個是後來誤打誤撞遇見收留我的人，曾萊城的巡撫。人家可不是什麼白秦禮。”她沒好氣的回答。
瞧瞧穆肇玖平日裡那副模樣，儼然一副奸人小人，除了壓榨她便只剩壓榨她。這種人要真成了她夫婿，她還不一早兒準備個白綾懸了得了。
不過話說過來，這幾日穆肇玖可當真算是變了個人，對著她竟能笑出來。只是見過了他的嘴臉，便知道等她傷勢一好，不一定又是什麼模樣呢。
“呦呦呦，怎的。你這還沒嫁出去就先成了寡婦了呀。”
若不是此刻她雙臂都被定住，她真的恨不得立馬一巴掌拍在他的頭頂。喜寶在一旁竊笑，時不時給鄭長風遞過去幾根銀針，邊道：“小姐，我說的沒錯吧。”
“什麼沒錯？大錯特錯！我一堂堂永泉山莊的少莊主怎的就成寡婦了。爹爹定下的親事那便由他上轎嫁人去罷，我可不隨他意。成親這等事怎可兒戲？”
鄭長風一針一針慢慢推進穴位，又從包裡掏出一包藥粉盡數灑在她的傷口上。賈杜若痛撥出聲，他拍了拍她右肩膀，寵溺道：“忍著點兒！”
“那巡撫大人我瞧著也不錯，你要是成便隨了，也算了了你爹爹一樁心事。”
“可是是個男人你們就覺得我能嫁呀。你是不知......”
穆肇玖緊緊貼著屏風邊，皺著眉頭，呼氣都不敢出聲。奈何賈杜若故意壓低了音量，他愣是一丁點兒都沒有聽見。
“人家怎的就壓榨你，欺負你了。難不成你還當真想像官家夫人一般，繡個花育個兒就得了。人家這是讓你英雄有用武之地。”鄭長風急急反駁。
他頓時明瞭賈杜若說了些什麼，只是不知道心裡似乎住了一團雲冉冉上飄。他的脣邊也染了絲絲笑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