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49章

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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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49章

皇帝捻著又長長了一點的鬍鬚,眉頭微皺地問隨侍身側的候公公:“候風,朕的小七得到了他們好大一番誇獎,你說,這是不是一件好事?”

候公公覷了一眼皇帝的神情,心中緊張但面色沉穩,說出來的話也是輕緩溫柔的,讓人不由自主地就安定下來:“回陛下,七殿下此番受了驚嚇,最需要的想必是您的關心,那些個什麼誇獎不誇獎的,想必並非七殿下最在意之事。既然陛下您也憂心七殿下,何不趁此機會去流風殿瞧上一瞧?”

仍是慣用的打太極的手法,皇帝卻並未怪罪於他,也沒有因為他答非所問而生氣,反而嗯了一句便往外走,擺手示意宮人們無需準備步攆,只自己抬腳就往流風殿而去。

但此番卻是去得不巧,夏墨時正在院中的吊**午睡,只有許婕妤和顧延二人在院中的一株槐樹下的石桌上坐著,習習微風吹過,拂落下細碎的槐花偶爾也也摻雜著幾片落葉,許婕妤時不時用繡著精緻圖案的羅帕幫他們驅趕蚊蟲,後來,約莫是趕得累了,乾脆將那方繡帕直接蓋在夏墨時的臉上便罷。

女子溫柔的眉眼令皇帝覺得有些陌生,似乎不大能想的起來自己生命中曾經出現過這樣一個清淡如菊又氣質卓絕的女人,頓時便看得有些呆了,剎那之間,連自己為何過來流風殿都要忘記了。

然而,許婕妤轉身之際,他看得分明,她那雙溫柔的眸子迅速便冷淡了下來,裡面沒有一點多餘的溫度,讓皇帝覺得,彷彿他只是一個無關緊要之人。

隨後,他又想到,自己可不就是無關緊要的人麼,雖然他們之間已經有一個八歲半的兒子了,可他若是今日不來,也斷然想不起在這偏遠寂寥的皇宮一角,還有這樣一個曾被他寵幸過卻又轉瞬拋諸腦後的女子,而且,她似乎也並不像其他各宮妃嬪那樣,想要見到自己,甚至連表面功夫都不屑於演。

這麼多年過去,他竟然想不起來自己當初到底是為何對這樣一個人不管不顧,就這麼任其自生自滅了那麼些年,哪怕他絞盡腦汁思來想去,卻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箇中緣由。

皇帝想起方才聽到她同顧延在提及夏墨時的時候,對他稱呼:“小小?小七?”

“是,因為當初瞧他生下來小小的一團,很長一段時間都那樣嬌弱得令人揪心,臣妾便斗膽,為墨兒取了這麼個乳名,還望陛下萬勿怪罪。”

皇帝冷著臉:“朕看上去像是如此這般不講理之人?你是小七的母妃,自然有替他取乳名的權利和自由,朕不會干涉於你。”

說完,皇帝就甩著袖子轉身離開,走了沒兩步,又停頓下來,聽見身後傳來一道毫無波瀾起伏的聲音:“恭送陛下。”一如她這個人淡定從容。

皇帝再次甩了下衣袖,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望著皇帝怒氣衝衝的背影,顧延擔憂地問:“婕妤娘娘,您不怕陛下怪罪於您,牽連他麼?”

許婕妤順著他憂心忡忡的眼神,凝視著夏墨時熟睡的容顏,不緊不慢毫不在意地說:“不會,我知道的。”

午後,夏墨時一醒來便瞧見候公公率著兩個宮人端著一些皇帝的賞賜進來,他一頭霧水,等他們都走了之後跑去問他娘,他娘卻淡淡一笑:“吃飽了撐得罷了。”

這話一出,夏墨時再一次重新整理了對這位母親的認知,反倒是顧延,聽到這話後又往這對母子身上多看了一眼,許婕妤注意到他的目光,對他回以一個釋然且帶著囑託意味的笑容,而後又頗為不捨地在他和夏墨時臉上流連了半晌,才伸出纖纖玉指在他們臉上輕輕各拍了一下:“我去小廚房看一下,我的糖蒸酥酪應該差不多好了。”

許婕妤的糖蒸酥酪不同於夏墨時在外面吃到的那種,口感要更為細膩,糖的分量加的適中,還有淡淡的桂花香,沁人心脾,吃起來甜而不膩又冰涼絲滑,在這炎炎夏日吃一小盅下肚,整個人都覺著恍若重獲新生般,從內而外生出一種爽快輕便的感覺,整個人飄飄欲仙。

很快,僅有四個人的流風殿中盈滿了一片歡聲笑語,至於中午的那個小插曲,誰也沒有在夏墨時面前提起。

之後,果然如許婕妤所言,皇帝非但沒有遷怒於夏墨時,反而三天兩頭有事沒事就往流風殿跑,夏墨時因著時常往返於宮內宮外,是以遇見皇帝親爹的次數著實有限,顧延與他親孃也十分默契地誰也沒有在他面前提起皇帝這個煞風景的人物,故而一開始並未發現這點反常之處。

然時間一久,縱使遲鈍如夏墨時也終於察覺出不大對勁兒了,因為流風殿中出現御賜物件的頻率越來越高,皇帝在他面前出現的次數也越來越多,就連宮裡其他的女人也都開始時不時地出現在他們安居的這個小院子中。

為了彰顯一國之母的賢良淑德,皇后也夫唱婦隨,各種小擺件小玩意兒就像流水一般嘩嘩地流入了流風殿,祁安皇帝也受虐似的常常去許婕妤面前刷臉,每次只要去了,只要他不問,她絕不多說半個字,對他的態度,既不上趕著歡迎,也沒有直白地要趕人走的意思,反正就是來了總少不了你一盞茶,一壺接一壺地給你灌下去,直到皇帝主動起身告辭為止。

一來二去的,幾乎整個皇宮都達成了這樣一個共識——流風殿的許婕妤,正是寵冠六宮的時候,怕是不消多久,這位娘娘的位份便又得往上升一升了。

因此,很是成功地為夏墨時母子吸引了一大波仇恨。

直接表現就是夏墨時路過國子監或是在非正式的場合見到他那幾位皇兄的時候,都得不著什麼好臉色,甚至還在旬試的時候,次次都遭人捉弄,比如弓箭斷了、笛子啞了之類的都再正常不過。

最嚴重的一次還是在八月上旬參加騎射考核的時候,夏墨時所騎的那匹紅棕色馬不知怎的,突然就尥蹶子撒潑了,夏墨時一個猝不及防就被撂在了地上,斷了兩根肋骨。

所以之後,夏墨時就躺在**,在一股非常難聞的藥味的裹挾下度過了一個藥味十足的中秋節,他甚至覺得,就連吃進嘴裡的月餅都瀰漫著一種苦苦的滋味。

當然,皇帝也沒有讓他白挨這一摔,直接將涉事的五皇子的生母的位份從昭容降至與許婕妤同級的容華,氣得這位容華的宮裡又碎了好些名貴瓷器,也使得夏墨時的處境變得越發艱難。

以至於他之前打算走的中庸路線被徑直打破,只能在徐徐顯露一丟丟鋒芒後又沉寂一段時間,而後迴圈往復,倒也誤打誤撞地得到了皇帝的青睞。

然,生活之所以擁有萬千可能,正是因為有個詞叫做世事無常,它常常能在你不防備的時候忽然給你當頭一棒。

而這一棒,也終於在這一年的最後一天到來了。

第五十二章

由於前一晚的宮宴結束得太晚,再加上最近天氣又轉寒,夏墨時難免醒得晚了些,想著今兒個正是除夕,就又在**賴了些時辰,直到巳時顧延來拍門板的時候,方才掙扎萬分不情不願地將自己從暖和柔軟的被窩裡挖了出來。

他記得,臨出門前,他孃親還慈愛萬分地叮囑他早些回來,不要凍著了,他欣然應下,走在街上的時候,看中一朵雅緻的木簪花,特意買下來打算帶回去哄一鬨她,因為昨晚不知她和皇帝聊了什麼導致倆人不歡而散,他想要她臉上多點笑容少些陰霾。

可是,當他滿心歡喜地回去,打算和她和顧延以及沈雲祺四人一起過個歡樂輕鬆的除夕夜,在新年到來之前,卻叫他等來的是許婕妤的死訊。

不期然見到許婕妤倒在地上的屍體,旁邊是一截被利刃劃破的白綾,夏墨時握在手裡攥了一路的木簪正好掉在了白綾上,夏墨時木然地蹲下,端詳著那張笑得安詳的面容,彷彿只是睡著了一般寧靜,與她平時溫柔大方的樣子殊無二致。

沈雲祺臉上滿是愧疚:“殿下,聽說王容華曾經帶人來過流風殿,等我回來的時候,已經……”

沈雲祺不知道夏墨時到底有沒有在聽自己都講了些什麼,只見他的這位七皇子殿下只是在伸出食指探了探許婕妤的呼吸之後,身形微微頓了頓,而後就面無表情地命自己同他一起將這位清淡如菊的女子從冰冷的地面挪到了塌上,賬幔上還殘留著梨花清香。

隨後,想了想,又將白綾之上的那柄簪子插到了她的髮髻之中,自顧自地苦笑:“果然,我的眼光不錯,這支木簪花當真與孃親很是相襯。”

沈雲祺痛心又自責地望著他,卻見他在做完這幾件事之後,再次深深地凝視了一眼塌上之人的容顏,便當機立斷出了殿門,沈雲祺放心不下,也緊隨其後地跟了過去,一路到了宣明殿外。

或許是皇帝正在氣頭上,夏墨時等候通傳等待了許久,也沒有等來皇帝放話叫他進去回話的答覆,最後,還是候公公看不下去,就開口多問了一句,這才知道原來是七皇子的生母已經仙逝,嚇得他趕緊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宮階進了宣明殿。

至此,夏墨時掐算著時間也差不多了,也不等皇帝召見,帶著沈雲祺原路返回了流風殿。不多一會兒,就有皇帝派來的人將許婕妤依舊鮮活的屍身帶走準備入殮事宜了。

大抵因著是年關,這幫人的辦事效率格外的高,而夏墨時則是全程都冷冷地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盯得人後背發毛,使得他們又在原本的基礎上越發加快了速度,很快,這裡就完全看不出曾經死過一個妃嬪的樣子了,他想,大概是他們已經有過太多類似的經驗了吧,所以才能如此手腳麻利。

當夜,大祁皇室的家宴除了皇帝的臉色稍稍差了些,座上又缺了七皇子,其他的似乎與往年並沒有什麼不同,皇后偷偷瞧了一眼笑得張揚的王容華,面無表情的臉上有些意味不明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