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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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打擊
第48章 打擊
“自那天后，翠若便成了苗四心中一直的魔症，心病，疤。”住持看著爺爺，面容不變地道：“這麼多年過去了苗四就這樣一直梗咎於這件事上。”
也合是禍福相依，本以苗四所作之事必遭官府究辦，但是偏偏發生了一場泥石流，而苗四所殺之人這山體滑坡的遇難者，而這山體滑坡徐家村也僅僅只有五戶遇難者，卻正是苗四等人血洗的這五戶。也是，那天夜裡，火光，哀嚎聲，殘叫聲連天徐莊又怎麼會有人睡著呢？而恰巧在泥石流發生之時，大家都醒著，才逃過了這冥冥中的一劫，只是這冥理之事誰又說的清了，細細想來綜然是天不絕徐莊眾人，也合有苗四的一份因鍋啊！事後只聽說縣長夫人為一家人哭得死去活來，然後這件事就這樣草草的訂案了。
住持看著我與爺爺，又看了看屋外，這已經是略顯灰濛的天色低嘆一聲：“快要天亮了。”繼續講了開來。
後來苗四走了，大江南北四處闖蕩，只到有這麼一天他遇到了這樣的一位禪師時，方才放下了心中的冤孽。
一天，苗四因為師弟所託，來到南疆辦事時遇到了一位化緣的禪師，只是這個禪師十分的怪異，他並不直接空手收取別人所施，每逢有人施捨於他，他必定要替這人占上一卦作為回報。
見到這樣的一位禪師，苗四大感怪異，為結個善緣，他將懷中的一枚銀元遞給了這位禪師轉身便走。他不相信什麼的天命，面相，卦籤等等，若有天命因果，為何翠若如此善良的女子會遭遇如此不幸，命喪黃泉，所以那禪師的卦籤，面相與他而言皆是空，他只是看著禪師怪異，單純的想要結個善緣而已。
誰想那禪師卻從後面追上了苗四，細細的看起來苗四。“大師不必如此，我只是單純的想要結一善緣與你，並不需要你來看相或者卜卦，這些東西，我不信。”苗四看見這位禪師在細細地打量著他，不由地開口道。
“施主，看著我的眼睛。”禪師抬頭對上了苗四的眼睛，那一瞬間苗四陷入了一種奇妙的境界，他竟從禪師的眼睛裡看到了翠若。
除了翠若外後面還有更為駭人的東西，他聽到耳邊響起了哀嚎聲，同時場景一換他竟然置身於一片黑暗中，慢慢的場景一換，這不盡的黑暗中凸現出了一個又一個的掙擰的面龐，他們張大了嘴巴朝著苗四撲來，一時間苗四就感覺如墜地獄一般。
“啊！”苗四驚呼一聲，眼前一切破碎，只有那個禪師睜著眼睛看著他一臉的笑容，他又回到了現實中。
“大師。”苗四心知遇到了高人，忙是低頭拜倒。
“施主醒了。”那禪師看著苗四一笑道。
“大師。”苗四看著這位禪師深深的低一了頭，虔誠地問道：“大師可有法門，能渡我過這不盡苦海？”
“苦海？”這位禪師微微的一笑道：“這所謂的苦海於你而言只是一場宿命，你之運道法門難渡。”
“什麼？”苗四一驚，問道：“為什麼如此說。”
“你之一生乃是一段因果，今日所得種種乃前世所累。”那位禪師躊躇了一陣子道：“你是天煞星入凡，所謂孤星。你之一生必然忐忑不平，所愛所親之人亦是遭你所累，這便是宿命，這便是如影隨形的因果。你前世是一個瞎眼佛徒，一生虔誠禮佛敬佛，曾發大願為此才換來今生一次蛻變的契機，這便是你的機遇。所以說今生你的命格，你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命裡註定的，法門難渡，亦難隱。挺的過便是立馬立地成聖，肉身成佛，挺不過……”住持回憶了一陣子又道：“那時禪師的話突然打住，沒了下文。”
“那？”爺爺疑惑地問道：“那苗四？”
“苗四啊！”住持抬頭皺了一陣子眉頭道。苗四聽完禪師話深受打擊，怎奈轉身之際又逢轉機，那禪師朝著他的背影喊道：“你之一生若如此根本無法可解，難道你真甘願一生如此痛苦不堪的活下去？入我門庭，迴歸正途。”
“撒慌的吧！”我被住持的言語弄得有點兒暈頭轉向，這禪師是在撒慌吧！怎麼可能會……
“不是。”住持抬頭低頭思索了一陣子道：“不是。那苗四本體正如禪師所說，他的前世是一個瞎眼佛陀，感世人悲苦曾發大願，轉至今生便成了苗四，而苗四所遭遇的一切皆為前世所定啊！”
後來苗四隨那位禪師而返佛門，塵世的一切自他那一頭密發落地之時，便已如同那落地之絲與他本人一刀兩斷，塵世再也無苗四。
只不過正如那禪師卻隱瞞了一部分，苗四一生縱然悽苦，卻雙手沾滿了鮮血，是謂惡相。佛相，惡相皆為眾生相，怎奈以苗四手所沾之鮮血，縱是佛門也亦難渡啊！佛門雖大，渡盡世間一切可渡之人卻依舊講一緣字，佛渡有緣人，眾生不及此啊！哪怕苗四一身佛骨，但他的內心放不開，終究只是鏡花水月一場空，六道輪迴的苦命人啊！
“唉。”爺爺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抓住了住持的手道：“一切寬心，萬事有法。躲之不過，莫若坦然相對，佛門渡人不分善惡。縱使屠夫，放下罪孽，潛岸便是佛堂，你想多了。”
“呼……”聽得爺爺的話住持長長的呼了一口氣，轉過頭來看著屋外東方那泛著一絲曙光的天際，低語一聲“天亮了。”
“是啊！”爺爺回頭看了一眼屋外，亦是復和道：“天亮了。”
“扶我起來。”住持將手搭在我的肩上強撐了起來，看著屋外的曙光，與爺爺相扶著一搖萬晃地向著外面走去。
住持就這樣來到了大殿前，他慢慢跨進了大殿用手摸著殿壁，一步一步地走著細細地摸著那牆壁上雕刻出的一個個凸於牆壁，活靈活現的小佛陀雕刻，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爺爺。”我不解地看向了爺爺問他道：“住持這是？”
“呵呵……”爺爺只是微微的一笑，什麼也沒說，看著那慢慢地走動著似乎一步萬年的住持，什麼也沒說。
“佛啊！”住持慢慢的垂下手來，對著正廳的那座大金佛面前的蒲團跪了下去，雙手合十慢慢的閉上了眼睛，而也就是住持閉上眼睛的那剎那。是我看錯了嗎？我不相信地問自己，可是不可能啊！這絕對不是幻覺，也就是在住持俯身閉眼之時，他的身旁隱約的虛空中竟然撐起了朵朵金蓮，在一片金色的汪洋中慢慢的搖晃著，而在這些蓮花的上方更是如同默契一般，隨著金蓮的撐開閃現出了一盞又一盞的金色蓮燈，圍著住持的身軀轉了起來，一時這還未徹底亮透的大殿之內，填滿了光亮，但住持那緊閉雙眼的住持，卻似乎是沒有知覺一般，那緊閉的雙眸一直是未曾睜開。
“金色苦海。”爺爺看著住持身邊的這一片金色汪洋，卻是嘴角微抽，瞪著一雙因過度驚訝而無比盛大的眼眶，突然大笑了起來。
“金色苦海。”我只感到頭腦一衝，看向了爺爺，猛然間想起了那個關於“苦海”的傳說，傳說每個人一生都有些孽力，只不過是不大而已，而這眾生的孽力卻是可以匯聚成一條無根無蹤的苦海。這苦海有時會有那麼一部分潛藏在你的業力中，只不過是你不能察覺而已。而對於這種潛藏在業力的苦海，人們陳為眾生苦海，倘一個人因有大緣或有大善因那潛藏身邊的眾生苦海會因這善緣而蛻而成金，世稱金色善緣海，而這種苦海只會為他的宿主帶來不盡的福氣與正果，此稱之謂“冥冥中的天道行罰。”
金色的苦海，這分明是說住持已功德圓滿，堪至大成，唯一欠缺的也便只是那一份成佛的契機，而這份契機據住持所感的最後一劫，業火鑄金身便在明天啊！
“金色苦海。”爺爺唸叨著又將目光移動到了這紮根苦海中，一杆又一杆搖動的蓮花根部與那懸於高空的蓮燈，面色緩緩的恢復。
“一念花開，佛都有火。”爺爺一語指出了住持身邊那搖曳的金色蓮花與那環行的萬千燈火，眉頭微蹙道：“這是功德圓滿，肉體成聖的景象啊！可是老禿頂連最後的一關還沒過，怎會出現如此的假相。這次的劫難恐怕不簡單。”
爺爺說著擔憂地看向了住持，隨著爺爺目光的看去，住持似乎是有所感應一般，睜開了眼睛。而隨著住持這緊磕的雙目的開啟，那團團虛象破碎，似乎一切都沒有出現一般。
“呵呵……”住持來到了爺爺的身邊，輕輕一拍道：“是福是禍，躲之不過，老友何必枉操心了。”說著他仰天大笑了起來，只是為什麼我從他眼睛裡看到了一絲心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