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三十七章 再見酒鬼

第三十七章 再見酒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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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再見酒鬼

第三十七章 再見酒鬼

“咱們兩個到底誰在做夢?”

屋子裡的氣氛很壓抑,我們都沒有說話,各有各的心事。是不是阿敏也沒有殺人?”

“什麼阿敏?”李偉疑惑地看我。

“容敏啊,”我說:“你忘了?我們村裡的小敏。嗓子特別好,喜歡唱劉海砍柴。”

李偉不無擔心地看我:“稻子,你的精神狀態真的非常不好,你是不是又在做夢了?咱們村從來沒什麼人叫容敏的。”

“陳巧娥是她媽。”我提高嗓子。

李偉道:“咱們村確實有個女人叫陳巧娥,可惜是個軲轆棒子,男人死的早,她很早就做了寡婦,沒有孩子。孤寡老人一個,哪來的女兒。”

我腦子嗡嗡響,難道這個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容敏?我趕忙說:“不對!上次咱倆到舞廳,你給我錢,我找了個女人。還記得嗎?”

李偉點點頭:“這個我記得,那女人塗脂抹粉的,三十多歲,一晚上還想要三百,做夢!當時我還和她砍價來著,然後你就跟她走了……”

“那個女人就是容敏。”我說。

李偉看著我,眼神像看神經病:“如果按你所說,真的有容敏那個人,她和我們同齡,你把她當妹妹看,她肯定是二十多歲吧。可你當時在舞廳找的女人,那粉底子,那大眼袋,那魚尾紋至少也得三十五六了,歲數對不上。當時我還樂呢。心想你丫真是沒碰過女人,遇到這麼個老東西還當寶了,口味夠重的。”黑しし已更新

我心慌意亂。趿拉著鞋走來走去,突然有了主意:“李偉,我想證明一下,你敢不敢陪我去。”

“怎麼證明?”

“容敏殺了一個人,是個胖子,把他的屍體藏在衣櫃裡。如果你敢跟我去,咱倆到她家把屍體翻出來。”我說。

李偉嚇了一跳,臉色蒼白:“這……這不好吧。”他猶豫道:“你想沒想過這個問題。雖然沒有容敏,但確實發生過殺人事件。”

“什麼意思?”我問。

“確實死了一個胖子,不是容敏殺的,而是那個老女人殺的呢。”李偉說:“你迷迷糊糊把老女人當成容敏了。”

我心狂跳,生出一種很強烈的預感,我說:“我不管,我一定要去那個出租房看個究竟。要不然我要瘋了。”

李偉想了想:“好,我陪你去,咱們搞明白這裡到底怎麼回事。”

我們覺也不睡了,大晚上的裹著衣服到了外面,走出很遠打了車。我還記得容敏的出租房地址。告訴司機,一路奔波來到那片小區。

下了車,我打量四周,顫抖著說:“就在這。我就是在小區門口把容敏送上了車。”

晚上月光清冷,寒風呼嘯,小區空無一人,寂靜的路燈,顯得非常詭祕。

我按照記憶找到了出租屋。這間房子是在樓,等我們爬到上面時,已經是氣喘吁吁了。

我指了指房間門,喘了口氣:“就是這。”

李偉看看我,他走上前輕輕推了一把門。門是鎖著的,推不開。李偉聳了聳肩,示意沒辦法。

我仔細回憶當時的每個細節:容敏提著旅行包走出房門,我跟在她的後面心亂如麻。在我的記憶裡,她似乎並沒有鎖門這個動作。當時她殺了人藏了屍,我腦子亂糟糟的,根本沒關注這樣的細節,現在回想起來,覺得大有深意。

我推推門,順手敲了敲。

裡面沒有迴應,李偉趴在門上聽,聽了片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低聲道:“稻子你來聽,裡面有聲音。”

我趴在門上聽了聽,確實有聲,“哐哐”響著,無法形容,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輕微撞擊著門面,非常詭異。

雖然無法判斷是什麼,但有一點能肯定,裡面有人。

我又敲了敲還是沒有迴應。我在樓洞裡翻出一根鐵絲,蹲在地上,把鐵絲捅進鎖眼,一陣鼓搗。

“你會撬鎖?”李偉驚詫地說。

我說道:“我有種感覺,不管我要做什麼,都能心想事成。”說著,“嘎巴”一聲輕響,門開了一條縫隙。

李偉張大了嘴。

我道:“不過事情最後能變成什麼樣子,就不在我的想象之內了。”我輕輕拽動把手,拉開了門。

屋門一開啟,就發現不對勁。門裡站著一個人,背對著我們,因為光線太暗,一時竟分辨不出。

等看清楚了,李偉慘叫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五官扭曲,表情十分駭人。

我揉揉眼,再仔細看,也是嚇出白毛汗。眼前這個人脖子上掛著長長的繩索,那一頭拴在門樑上。這個人穿了一身大紅衣服,留著長長的黑髮,被繩索掛著,身體在僵硬的輕微擺動。

我們剛才聽到門裡的聲音,正是這具屍體撞擊門面發出的。

李偉捂著胸口,呼吸急促,好半天擠出一句話:“關,關門!”

我趕緊把門關上,吊死的這個人消失在大門裡。

我把李偉扶起來,他臉色煞白,像是犯了心臟病,艱難地說:“地洞的甬道,我在石頭裡看到的景象,發生了!”

我醒悟過來,李偉曾經在地洞裡看到過一所民居,有個穿紅衣服的女人吊死在自家的房樑上。

這一幕真就發生在生活裡,我們剛才都眼睜睜看到了。

剛才開門到關門短短的時間裡,我看到了裡面的房屋佈局,居然和我看到的容敏家根本不一樣,不是一個家。可是地點和位置不會錯,容敏離開家準備跑路,就是從這裡出來的。

我看著李偉,忽然想到了一個極為匪夷所思的可能性。

不管是李偉在石頭裡看到的幻境,還是他的夢境,這些東西已經開始滲透進我的現實生活。

同樣的道理,我的夢境也滲透進了李偉的生活裡。

我們雖然整天在一起,可奇怪的是,各有各的一番經歷,夢境現實不分。開始影響彼此的生活,現實和夢境的界線在打破。

這就造成了一種很詭異的情景,我們已經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什麼是確實做過,什麼是夢裡的情景。

我拽住李偉,顫抖著說:“你還記得火車站廣場的酒鬼嗎?”

我生怕他說不知道,李偉說:“記得,他給我們算過命。”

我舒口氣,說:“酒鬼是高人,他能解決我們的問題,咱們去找他。”

李偉也來了精神,趕緊點頭稱是。

我們大晚上的來回折騰,也不想回去了,就近找了個小旅館住了一宿。第二天早上,李偉和槓頭請假,然後我們一起到火車站廣場。

到的時候發現流浪漢已經換了一撥,熟人們幾乎都沒有了。一打聽才知道,瘸哥在要飯的時候被打了一頓,沒臉在這裡待著了,收拾鋪蓋捲走人。老耿頭在一個天寒地凍的晚上凍死了,第二天有人推他,發現身體梆梆硬,已經死了。

我們認識的那些人死的死走的走,還沒到過年,已經物是人非。

我們來不及傷感,流浪漢本來就是一個流動的群體,人來人去很正常,每個人都像生在這個世界裡的一顆流星,各有各的軌道,轉瞬即逝。

我們多方打聽,才知道酒鬼也不在火車站住了,他已經遷移到西邊一個小廣場上。我們趕緊找過去,小廣場還挺熱鬧,可是人那麼多,上哪找。

我們知道酒鬼不是正常的人類,要找他也得打聽特殊群體,我們找到一個要飯的,給了他五十塊錢,要飯的告訴我們,小廣場最近確實來了個怪人,是不是我們找的酒鬼他不清楚。這個怪人現在是小區公共廁所的管理員,每天收費上廁所。至於他怎麼怪,見到就知道了。

我們按照他說的位置找過去,廣場的角落裡真就有個公共廁所,一排三個簡易單間,屬於流動行的。旁邊有個小屋,隔著窗戶我們看到有個人一邊燙著小酒一邊拿著本古書看,搖頭晃腦的正是酒鬼。

我們正要上前,有個小夥子捂著肚子急匆匆跑過來敲窗。酒鬼開了窗說:“1號和2號廁所上一次一塊,3號廁所上一次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