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一樣的面具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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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一樣的面具 （下）
“征服畏懼最快的方法就是直面黑暗前，要麼投靠光明，要麼徹底墮落。”塵世迷夢
珠光迷濛，就如同癮君子一般，身置迷幻之中，蒼冥好似覺得就連自己都快要變成了光。
“你到底是誰！”一樣的老人，一樣的花甲之容，可是這裡卻不是那曾經熟悉的面具店。
死死的盯著安然的老人，蒼冥心中堆積了滿滿的疑問，簡直就快要爆出來了。
“不管來自何處，但千萬別被矇住了心。”
低著頭，重複著那一樣的動作，雕刻修飾，彷彿手中的面具就是蒼冥的人生。
“你到底是誰！”
碰……
雙手猛烈拍擊桌面，灰塵在驚嚇之中，慌忙遠逃安息之所。
“世界是由無數的慾望所鑄成的，那些無數的，知道卻看不見的慾望，就彷彿此時房間中那些散發著五彩繽紛的光線，它們互相交織，相仿水乳交融一般……”
聲音悠長亦看破滄桑，渾濁不堪的雙眼，此時彷彿宛若萬古星空彼岸的閃耀，老人放下手中的刻鑿，緩緩站起身來，踱著步子，撫摸著身旁周圍能使人亡命天涯的珍寶。
“你的心，是否還像以前一樣呢……”
嘆嘆氣，老人抬起頭，眼睛如九幽之外的燭火，雖黯淡，但卻能使人目眩。
“我的心嗎？”
老人的語言是那麼的附有深意，乃至於蒼冥都陷沉思……
“我還像之前一樣嗎？”
這句內心的獨白彷彿在心中掩蓋了很久，好似都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網塵……
捫心自問，雖然沒有刻意去追尋，可是自從失去了力量之後，蒼冥或多或少的開始有了顧慮，有了逃避……
就彷彿是能展翅翱翔九天的大鵬被打上了烙印，拴上了層層枷鎖。
“……”
不斷的拷問著自己的內心，蒼冥好似就
這麼似醒非醒，意識已經不再徘徊於外。
一幕幕，一幅幅，無數的畫面在心間閃過，第一次進食，第一次廝殺，第一次化作黑暗，那是何等的不可一世，那是何等的肆無忌憚！
詛咒，圖騰，時空，不管多少鬼魅，都在獰笑中灰飛煙滅。
“你輸了嗎？”
世界彷彿再次變得血紅，曾經的另一個蒼冥彷彿再次出現在身前。
“我沒輸……”
一句你輸了嗎？就好似針尖一般觸痛了蒼冥的靈魂。
“那你怕什麼？”
血色蒼冥應該是在笑，可是笑容裡卻充滿了諷刺。
“我沒有怕！”
雙手劇烈暴動，源自靈魂中的不甘掙扎和咆哮。
“沒有？吉普賽人的圖騰，地獄的詛咒，分離的屍骸，無人的警察局，這些難道不是你害怕的東西嗎？”
嘲諷越來越**裸，語氣越來越不屑知之。
“……”
面對自己對自己血淋淋的解剖，蒼冥好似又再次變回了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在絕望中掙扎的醫學生，身軀顫抖，不知是血還是淚從眼眶中奔湧而出。
“還記得你當初所說的話嗎？”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當抬頭，蒼冥發現血色自己的臉頰就這麼緊緊的貼著自己的輪角。
“TMD，你在怕什麼？管他什麼東西，只要敢犯在咋們頭上，那就撕了他，吃了他，碎了他啊！！！你在怕什麼？那些卑微的東西，何時居然也能讓你心生恐懼了！！”
巨大的咆哮，張狂的姿態，也許只有在血色蒼冥的身上，那種刻入骨子裡的肆無忌憚才能在不管何時何地也不會泯滅。
“記住，你不是一個人，我們是一體。”
最後一句話，好似一股動天撼地的風暴，不停的擴大，旋轉，佔據心田。
“對，我不是個人，不
是！”
啪……
熟悉的畫面再次浮現，兩者的雙手在一次的聚攏……
“轟……”
身體內的惡魔徹底的脫困。
肉眼可見的波動此起彼伏……
“牙科阿迪拉……”
條件反射之間，土著們全部齊刷刷的匍匐在地，口中戰戰兢兢的高呼聲色。
三層小樓就好似隨時都會坍塌一般，階梯抖動，結構開始崩裂，一道道細小卻不可忽視的裂縫漸漸包繞。
今天先是來了一魔鬼，後來那象徵著權利和榮譽的帳幕又開始顫動，跪在大地上密密麻麻的土著中，已有很多開始受驚不堪承受，兩眼一翻索性昏厥過去。
千軍勢，鳥捩翼，這句歇後語是對此時此景最完美的詮釋。
宛若萬馬崩騰的顫動，無數的鳥獸遮天蔽日，意欲遠離這片土生土長的棲息地……
時間越來越久，動盪越來越狂野，大地上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口，縱橫密佈，本是熱鬧寧靜的村寨，此時亦沒有了絲毫人煙……
斗轉星移，時光飛縱，不知覺間，頭頂的火紅早已消失，天空就彷彿是被噴著了大量的墨汁般黝黑髮亮。
“轟……”
終於，那閣樓坍塌了，承載了無數歲月的閣樓，徹底的消失在時間的命運中。
沒有殘渣，沒有灰塵，就好似瞬間消失，除了那一絲驚天地的聲音響徹玉林之外，其他的什麼也不留……
同時沒有了容身之所，蒼冥就這麼突兀的暴露在漆黑的蒙布之下，神態安詳，雙眼緊閉，嘴角那一似有似無的笑容彷彿在昭示著曾經的食屍鬼，回來了！！
天空突然下起了濛濛細雨，只是在這雨露之中還夾著一面惡鬼的容顏。
它笑著，唱著，張著猙獰的獠牙！
雨水彷彿就好似是從那嘴中流出的誕水……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