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古稀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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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古稀老人
出了學校，蒼冥就沒有再極速奔跑，反倒是一個人慢慢悠悠的遊蕩在人頭湧動的鬧市中。
“遠近聞名的臭豆腐啊，不臭不要錢啊！！”
“羊肉串，上好的羊肉串……”
“九元九元，樣樣九元，裡面挑裡面選！”
“走今晚不醉不歸！！”
“走就走，誰怕誰啊！！”
“寶貝，他們說今天服裝店搞活動，走我們去看看！”
人是一種群居動物，不管是家庭還是社會，都是因為有了互動，才會得以存在！
而身處於鬧市，蒼冥卻是瞭然一身，冷眼看著那些庸庸碌碌的平凡人，獨自遊離在世界的邊緣。
生活實際就是簡簡單單的生下來，活下去而已……
但是世間又有多少人是憑著自己的意願而生活的呢？
追名逐利，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翻遍了人間滄桑，而正是因為這樣，對於這次上天賜予的，能主宰自己命運的機會，蒼冥是格外珍惜！
雖然前路不一定是光明的，但是至少有了希望，就算是隻有千分之一的成功率，蒼冥也願意去拼，大不了輸了也就是一條命而已！！
吹著晚風，帶著耳機，音樂中夾雜著思緒，不知不覺間蒼冥抬頭一看，大氣磅礴的牌匾，美輪美奐的面具……
“居然又來到這裡了！呵……”自嘲一笑，既來之則安之，聽著音樂蒼冥第二次走進了這家店鋪。
古色古香的裝潢在這片鋼鐵建築的包圍中，頗有一種出淤泥而不染，鶴立雞群的感覺。
“你好，少年！”還不等蒼冥開口，一道慈祥蒼勁的聲音就先傳出。
雖然聽著音樂，可是高人一等的DNA排列，還是讓蒼冥一瞬間捕捉到了這段音調波紋……
而對於老人，蒼冥一直就很尊重，取下耳機走上前，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就算是以迴應了對方的招呼！
排排面具，就像是擁有著各自的靈魂，或喜或悲或怒……
七情六慾如此鮮活。
“呵呵……”
看著蒼冥專注的樣子，老人笑了笑，然後緩緩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我這裡每副面具，都擁有著他獨自的故事，少年有興趣聽一聽嗎？”
隨著老人站起來，蒼冥才清晰的看到了對方的樣子，一頭花白的頭髮隨意飛舞，一看就是沒有經常打理，被歲月這把刀刻下了幾十年痕跡的臉頰上，一個溫暖的笑容
點綴其上，面板也早就被時光摧殘得失去了活力，一道道溝壑密佈，濃濃的眉毛卻是蒼白的顏色，一雙眼睛深邃萬分，宛若璀璨星空也若無邊無際的大海！！
高挺的鼻樑下是兩片厚實的嘴脣，也許是討厭鬍鬚，下頜乾乾淨淨沒有絲毫鬍渣……
身體雖然有些佝僂，可是卻沒有藉助任何支柱，指節上老繭層層疊疊，由此可以看出老人在雕刻方面，一定下了很大的功夫，不然也不可能做出如此多栩栩如生的面具！
“現在很少有人穿唐裝了！”注視著這位花甲老人，蒼冥說道。
“呵呵……古人的東西也不能就這麼丟棄不用了……”
語氣有些悠長，彷彿是在緬懷著什麼。
“您不是說有故事嗎？可以說給我聽聽嗎？”
氣氛有些凝重，蒼冥適時的轉移了話題。
“呵呵，只要你不嫌老頭子囉嗦就可以！”
踏著沉穩的步伐，老人走到蒼冥身邊，伸出手摩擦著面具，那樣子就像是在撫摸著回憶一般。
而蒼冥看著老人的動作，亦是沒有絲毫不耐煩，反而是隨著對方的目光，仔細的打量著那副面具……
面具的圖案是一個還沒睜開雙眼的嬰兒，渾身肌膚透著下層紅潤，樣子十分安詳……
“這幅面具是我在1987年所鑄，當時是從一個故事裡得到的靈感……”
收回摩擦的手掌，老人聲音緩慢且悠長……
“那是一個冬天……”
1987年，冬天，東北！！
冰天雪地，這個詞是對那個理解東北最貼切的形容。
大雪封山，東北山脈中的一處小村落，因為無法於外界進行交易，沒能籌到足夠的過冬之物，所以大多數人就早在初雪之時，便被迫長眠於寒冬之中！
“有人嗎？”不知是從何而來的五十多歲男子，突然的出現在這了村落中……
天氣實在是太惡劣了，以至於男子的臉頰是一片通紅，有的面板還被寒風颳開了口子！
一身亞麻色的軍大衣緊緊的包裹住其的身體，一雙長筒皮鞋套於下肢，不知是用何種獸皮所製成的帽子，嚴嚴實實的扣在頭頂！
“有人嗎？？”久呼得不到迴應，男子皺了皺眉頭，然後繼續喊道。
可是又過去了半晌，聲沉死海，亦得不到迴應。
兩次呼喊沒人應答，男子也就放棄了繼續呼喊，乾脆直接向著村子裡面走去。
說來也是奇怪，越往裡走，越是感覺寒冷！
按理說村子建於山凹腹地之間，氣溫應該不至於如此冷冽，而且此時男子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衣服上已經開始，結上了霜華冰渣。
於是男子就打算轉身離去，可是詭異的是回頭觀望，一片白色茫然，分不清東南西北，亦看不見出口在何處。
“喂，有人嗎？？？有人嗎？？？”
心中有些焦急之下，男子再次放聲高喝……
可是得到的除了蒼茫的迴音以外，其他的一概沒有！
艱難的吞了吞口中唾液，男子深深地吸了一口冷空氣，然後拔腿向著身後奔跑而去……
要知道在寒冬臘月深山之中，是最忌諱肆意浪費自己的體力的……
果不其然，到了最後男子的體力徹底的耗盡了，跌倒在冰冷的雪地裡，身上的溫度漸漸的開始降低。
在閉眼之前，男子彷彿聽見了一連串，孩子純真的笑聲，就如同秋天的風鈴一樣動聽。
嘴角掛著笑容，樣子就如同嬰兒一般安詳的沉睡過去……
回到現實，當聽完老人的故事，再看著那副面具，蒼冥的臉上撩起一個讓人琢磨不透的笑容。
“故事，應該還沒有完吧！”
雖說是詢問，可是蒼冥的語氣卻是異常肯定。
“呵呵……留著下一次再說吧！”
嘆嘆氣，老人好似突然失去了講故事的興致，整個人突然沉默下來。
見狀，蒼冥也不勉強，只是目光微微有些閃爍。
看著這個老人，蒼冥還是不忍心因為自己在他這而買了面具，而讓他以後受到什麼牽連！
“老人家我走了，以後有機會的話再來聽你講故事。”揮揮手微微欠了欠身，蒼冥就要轉身離去。
“孩子，在這個世界上，人人都帶著一副面具，只是有的人把面具帶在心裡，有的人把它帶在臉上……”說完這句話老人頓了頓，才接著說道“世界並沒有看上去這麼簡單，也許當你認為自己隱藏得很好的時候，其實已經完全的暴露在了別人的眼中。”
“是嗎？”故作平靜的反問，殊不知此時的蒼冥心中已經翻起了滔天巨浪，殺意在胸中迴盪，只是遲遲沒有爆發出來。
“如果你有空，下次我為你量身打造一個面具吧，出門在外還是要保護好自己……”說完這句話，老人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再也不發一言……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