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活人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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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活人去不得
第57章活人去不得
格根的話越說越邪門，說到最後連鬼神都出來了。
從他含糊不清的表述中，我勉強地整理出來一個帶著神話色彩的故事，而這個故事，據格根說，是他親生所經歷的。
在草原上死去的人，都要天葬，所謂天葬，便是把屍體放在高山上，讓天空中的禿鷹啃噬屍體，使得靈魂突破屍體的束縛，迴歸到它來的地方。
這一儀式不知持續了幾千年。
格根小的時候，部落裡有一個老人去世了，也是舉行了天葬，那時候，牧民都居住在陰山下面，老人的屍體，被抬進了陰山中的一座山腰上，被禿鷹吃了個乾淨，只剩下一些白骨。
沒過多久，部落裡便有怪事發生了，幾乎每個月，都會有幾頭牲口丟失，原本當地人以為是遭了賊，可是賊不可能每個月都來偷幾次，而且一次就偷一隻牲口。
直到有一天，格根家的羊也丟了。
凡是丟了的牲口，都沒有找回來過，所以格根也沒有打算把羊找回來，然而有一天，格根跟朋友們在山裡玩的時候，卻意外地聽到了羊的叫聲。
他以為是自己家的羊，便追了過去，追到最後，一直頁沒有追到山羊，而他自己卻在山裡迷路了，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只記得是一個深深的山谷，他趴在山谷半山腰的一個石頭上，向山谷裡看。
隱約間，他又聽到了羊的叫聲。
很快，他便發現了叫聲的來源，竟然是一群羊群，羊群被一個老頭趕著，顯然是在山谷裡放牧。
格根從來不知道，還有人在山裡放牧，他覺得很新鮮，正準備找老頭問問回去的路該怎麼走的時候，他才發現，那個老頭，竟然是前些日子死去的那個老頭，他給嚇暈了過去，後來被家裡的人在山谷裡找到，接了回來。
找到格根的那個山谷，散佈著很多白骨，無疑是印證了他所說的話，從那時起，部落便從駐紮地牽走了，更加奇怪的是，離開以後，再也沒有丟掉牲口的情況出現了。
“那個老頭的靈魂還在山裡，他至今還在放牧哩。”格根談起這些來，仍有些心有餘悸。
“哪有你說的那麼玄乎，你確定不是你眼花了？”何大海狐疑地道。
“不是，村裡的老人都知道這個事。”格根飛快地搖搖頭，又補充了一句，“這個地方，活人去不得，只有死人才能去。”
看格根的樣子並不像說謊，只是……這個地方便是陰山行宮的入口處，無論如何，我們也要去的。
倘若我們堅持下去，格根肯定不願意當嚮導了，所以何大海只能使出緩兵之計，指著地圖上遠離山谷的位置，“格根大哥，你放心，咱們不去這裡，你只需要帶我們到這裡就可以了。”
如此安慰了他一番，他才罷休，只是嚮導的價格還是被他提了兩倍。
提價的行為，讓泥人張極度懷疑，故事是格根編出來騙我們的。
只是以我跟何大海對於整件事情的瞭解，多半認為這件事應當是真的，雖然我找不到解釋事情的方式，但是這件事卻給我們提了個醒。
我們要去的地方，一定相當古怪。
或許是礙於格根講的故事的心理壓力，一晚上休息地並不算好。
第二天早上，格根帶著一根木杖，坐上了我們的車，駛向了陰山。
根據格根的指引，我們去的地方，並不是筆直地朝著陰山，反而是斜斜地朝著山裡，我跟何大海問起來這碼事，格根也沒有任何解釋。
在陰山腳下，車子停下來，我們收拾著隨身的行囊，每個人都背上了一個大包，拄著一根登山杖。
格根看了我們一眼，似乎在懷疑我們旅遊的目的，也沒有揭破，面色怪異地道。
“跟我走。”
而他去的方向，依然不是山裡，惹得何大海連連發問：
“格根大哥，你是不是走錯了？”
“會不會被這老頭給騙了？”泥人張也顯得很詫異，徵求著我們的意見。
“先跟上去，看看再說。”我望著格根的背影道。
向前不遠，是一座荒廢了許久的破廟，這正是格根帶我們來的目的。
與其說它是座廟，不如說是一座佛龕，只有半人多高，裡面立著一尊掉了顏色的佛像，與傳統的佛性不同，這尊佛像帶著濃濃的地域色彩。
格根小心地清理掉佛龕上的蜘蛛網，擦拭著佛像表面的灰塵，然後虔誠地在佛像面前跪下去，雙手伏地，磕了三個響頭，口中唸唸有詞，祈禱了很長的時間，額頭才離開地面，站起來，渾身顯得輕鬆很多。
“有了薩滿神的保佑，現在可以進山了。”格根看著我們道。
我這才知道，原來佛龕裡的那個雕像，是當地人所信奉的薩滿神。
我不明白的是，這個薩滿神，為何只是用一座佛龕供養，而不是一座廟。
格根對陰山的狀況很熟悉，他選了一條相對來說比較平緩的路線，使我們爬起來沒有那麼吃力，陰山山脈，是一條東西走向的山脈，遠遠看起來，一片青翠，等爬到山上之後，才發現山石的顏色都是褐色的。
尤其是爬到較高處，朝著山裡一望，隨處可見到外表極為相似的山峰，甚至連海拔也相差無幾，倘若沒有嚮導帶路，我們即使有地圖也找不到地方。
沿著蜿蜒的山路，大草原被我們落在身後，逐漸地被山石相隔，看不到了，而我們也算真正入了山裡。
中午時分，我們在一處相對平坦的地方稍作休息。
格根站在一塊高高的石頭上，打量著接下來的路線。
“格根大哥，我們還有多久才能走到地方？”何大海問道。
“快的話，有一天半就到了。”格根頭也不回地道。
真正爬起山路來，就苦多了，尤其是我們身上還揹著沉重的裝置，所以聽到這個時間，不少人呲牙咧嘴。
“老大，你感覺怎麼樣？”黑頭一直關心著泥人張的狀況。
“我沒事。”泥人張點點頭，望著山裡，表情微微有些古怪，“大海，咱們已經進山了，怎麼還沒見到坤二爺？會不會錯過了？”
“老大，你放心好了。”何大海安慰道，“我們可能錯過他，但是他不可能錯過我們，而且他說了在裡面等我們，那就一定是在裡面等我們。”
“那就好。”泥人張點點頭。
“我們該啟程了，要在日落之前到達那個山谷，今晚咱們在那裡休息。”格根指著遠處的半山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