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讓人變成鬼的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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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讓人變成鬼的實驗
如果不是那個找上門來的老人以及他手中拿著一份發黃的報紙，肖強確實是拿不出有力的證據來說服那兩個半瘋的人，尤其是令狐煜在聽到肖強的推測後差點和他翻臉，他永遠也不會相信，那個從墳墓裡出現的怪蝙蝠會是自己失蹤已久的父親！
而現在，事實擺在了大家的面前。
那個老人自我介紹說叫司馬元，是令狐煜父親的老朋友，老人拿出一個相簿，指著一張幾十年前的合影對令狐煜說：“令狐先生，你認識這個人嗎？”
令狐煜湊近，順著老人的手指，向照片望去，看到照片上一位西裝革履的年輕人正朝他微笑，那位年輕人二十一、二歲的模樣，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英氣，也透露著一種捨我其誰的傲慢，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父親令狐國瑞！這張臉龐他從小到大已經不知看了多少遍，深深地刻在了心底，以至於他到現在還有一種錯覺，以為自己的父親就是這第年輕。老人又指了指照片上另外以個人，說：“這位便是鄙人，是你父親的好友，也是到現在為止，知道你父親失蹤祕密的唯一的一個人。”
“司馬先生，你知道我父親的什麼祕密，能不能快點告訴我們，”令狐煜焦急地說道。
“說來話長呀，請你們先看一看這張報紙，上面刊登一個人的敘述，敘述了你父親五十年前離家出去後在路上發生的事。”司馬元說道。
肖強和令狐煜將報紙拿過來，看到文章的題目是“一次神奇而又怪異的邂逅”文章的主人公是柳江市郊區的農民，那天，天剛矇矇亮，他駕駛著馬拉車向市裡送西瓜，走到剛剛進城不遠，他便看見一個身材高大的人全身用黑衣包裹著，急匆匆地朝前走。奇怪的是，一向非常馴服的拉車的白馬猛地前蹄豎起，長嘶了一聲，任憑那位農民怎麼用鞭子抽打白馬卻再也不願往前走一步。這位農民很奇怪，這裡除了一個走路的人什麼都沒有呀，難道是馬害怕這個人？
那個農民說，當他和那個身裹黑衣的人面對面站定後，他嚇得差點背過氣去，因為那個人在他面前打開了抖蓬，他的臉已經不再是人臉，而是一種動物的臉，兩隻寬大的耳朵，豎起在頭頂上方，而扯抖蓬的手已經變得又長又尖，瘦骨嶙峋讓人不寒而慄。更讓那位農民吃驚的是，他看到的這個人是全身，渾身上下長了一層細細的絨毛，那個人張開了嘴，一排尖細的牙齒脫脣而出，發出幾聲尖嘯，這個人竟然不會說話！除了眼睛閃爍著複雜的光外，那個農民說他所看到的根本不是人類。這個農民還算膽大，他沒有尖叫也沒有逃竄，而是緊緊地勒住馬頭，任憑那個高大的怪影搖搖晃晃地鑽進附近的密林。
肖強看到這裡，又注意了一下日期，報紙上清清楚楚地寫著一九五七年七月二十八日。
“令狐先生，你知道令尊是哪天失蹤的嗎？”司馬元老先生說道，“就是五十年前的七月二十六日，那天早上我被一陣電話鈴聲驚醒，抓起話筒後除了幾聲尖細的叫聲，我聽不到任何聲音，後來才知道那是你的父親在臨走前給我打的電話！
“這說明，一直謠傳的令狐國瑞先生失蹤的真相是，你的父親在實驗過程中發生了意外，變成了半人半蝙蝠，這才不得不拋妻離子，遠離文明……唉，也不知他這幾十年身在何處，是怎麼熬過來的。”司馬元長嘆了一聲，心中不知是遺憾還是惋惜。
“司馬先生所言如果正確，那麼我現在是不是可以說，我那受苦受難的父親回來了？”令狐煜喃喃說道。
肖強說道：“對！我猜測每天晚上都來到這間房子的那個碩大蝙蝠，肯定是年邁八十的令狐國瑞先生。”
“可憐呀，先生有家卻不能進，有親人卻不能相見。”司馬元不知何時開始唏噓不已。
令狐煜的臉上蒙上了一層悲傷的陰影，嘆道：“如果那真是我的父親，我怎麼也不會讓他半年來一直徒勞地拍打窗戶、拍打屋門，我意早已讓他進來了。誰知道呢，誰知道呢，連我的母親都沒有告訴我這個可怕的真相，我又怎麼知道他是我可憐的父親啊！父親！”令狐煜老淚縱橫。
肖強說道：“令狐先生，你也不要太自責和太難過，事情的來龍去脈已很清楚了，令尊他每天晚上都會來，我們大家可以等他、歡迎他。只是，只是，我的心裡一直有一個疑問，那就是這五十多年來，令狐國瑞先生從未回過家，而現在怎麼突然每晚回來一次呢？這到底是為什麼？”
令狐煜說：“我也不太清楚，自從上次我和江濤撞車後至今，那隻蝙蝠，不，我的父親，便開始每天晚上回到這裡，難道，難道父親的突然出現與江東濤那次盜墓有關？”
肖強點點頭：“我猜測也是這樣，這兩者一定有很大的關係，難道你的父親自從離家出走後不久便被困在墓室中，可是這不可能，不吃不喝，沒有人能夠熬過七天，更枉談數十年，肯定還有另外的隱祕，但若要知道，只有親自同令狐國瑞交流了。”
眾人點頭稱是。
令狐煜問司馬元：“司馬先生，我父親到底做的是什麼實驗，將自己弄到了這種地步，你能對我談談嗎？”
司馬元點點頭：“他真正做的什麼研究，我不太清楚，因為我畢竟是局外人，但我可以告訴大家，令狐先生早在幾十年前就在生物學領域獲得了一系列重大發現，這些發現即使到今天也不過時，可惜的是，由於你的父親實驗出了差錯而離家出走，另外你的母親悲傷欲絕，也沒有精心保留你父親遺留的實驗資料，所以，那些重大的科學發現現在已經歸功於別人門下。事實就是這樣無情，我們無法改變這些，早在令狐先生著手做這項基因重組實驗時，我就曾經勸過他要慎重，以免發生意外，但他一意孤行，終於將自己弄得非人非獸，慘呀！慘呀！”司馬元仰天長嘆。
“不！”肖強突然說道，“司馬先生，其實令狐先生的實驗資料還完整地儲存著。”
“真的？！”司馬元一下子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跨前一步一把抓住了肖強的手，急切的說，“在哪裡，在哪裡，快給我看看！”
“資料一直儲存在令狐先生的地下實驗室裡，不過，資料用普通的方式是不能閱讀了，因為經過了這麼多年，再加上天氣炎熱潮溼，資料已經完全黴壞，必須經過特殊的處理才能閱讀。”
“好！好！那也行，只要有資料在，令狐先生就不會一直被無情地埋沒了，他的的實驗也會公開給大眾，讓人們知道，曾經有一位先輩，為生物學做出了不朽的貢獻。”
“我會找專家做這件事情的。”肖強向大家保證說。
柳江市的夜晚又來臨了……
那天晚上，肖強從本市公安局裡拿回了令狐國瑞先生的筆記資料，資料已經進行了技術處理後被重新裝訂，整整齊齊地一大本，估計字數超過了幾十萬。
肖強迫不及待地打開了資料，細細地閱讀了起來。窗外已經萬籟俱寂，星斗在蒼穹上眨著眼睛。隨著閱讀，肖強的心提得越來越高。啊！令狐先生確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奇才，雖然只是普通的實驗日記，但還是寫的文筆優美、引人入勝。讀著他的文字，你就彷彿看到了令狐先生高大魁梧的身影、看到了他儒雅聰慧的面龐，你不禁為之傾倒、為止擊節讚歎。但是，在肖強看來，這本筆記太可怕了，因為，這裡面詳盡地記載著令狐先生怎樣從一個傑出的科學家變成了一個怪異醜陋的大蝙蝠的全過程。
“今天，我對自己進行了皮下激素注射……”肖強默默地讀著……
五十多年前，在一個黑暗的地下室裡，令狐先生開始進行他的驚世駭俗的實驗。其實，並不是他第一個產生這個想法的，產生這個想法的是校園“五傑”中的另一個人，當時大家只不過是開開玩笑的話，卻被一向以認真著稱的令狐先生深深地記在了心底，他是一個敢於開拓、敢於嘗試的人，於是自己偷偷地做起了實驗，司馬元發現了這個祕密後很是吃驚，曾經把令狐國瑞狠狠地訓了一頓。著可不是鬧著玩的，這可是關係到生與死的問題啊！但是令狐國瑞一意孤行，終於將實驗進行了下去。他在研究中開創了許多新方法，也得到了大量鮮為人知的成果。但他都沒有對外公佈。實驗就這樣不聲不響地進行著。
有一天，他將自己的體細胞裡的基因同蝙蝠的基因融合在了一起，再植入自己的身體，於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可怕的變化發生了！
那天他們一家在桌子上吃飯，他的妻子就發現自己的丈夫有點不對勁，不但臉部變化很大，甚至連原來的纖纖手指都變的醜陋無比，像是一種動物的爪子。那天晚上的一頓飯是這個家庭最後的團圓飯，因為令狐先生已經覺察到了自己的變化，於是便一直躲在實驗室裡，再也不出來了，他害怕自己把妻子和孩子嚇壞了。
因為，他的身體也開始發生了變異！
有一天，他的身體開始發癢，尤其是兩肋下面像火一樣燃燒，令狐國瑞脫去上衣，才發現順著自己的軟肋兩側，長出了一層薄薄的肉膜，顏色是黑中帶紅，令狐先生又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發現那已經不再是自己的臉了，那是人與蝙蝠雜交後出現的一種古怪動物的面龐！接著，他的嗓子慢慢地失了聲，他已經失去了語言的功能。就是在這一刻，令狐先生才真正的醒悟了過來，不過，醒悟也已經很晚了。因為這種變化是不可逆轉的。他在地下室裡把大門緊閉，傷心欲絕。不僅是他傷心後悔，他的妻子，他最心愛的人現在承受的痛苦，要比他大一千倍！他的妻子一遍遍地在屋子裡呼喚他的名字：“國瑞！國瑞！你不能就這樣拋棄我們啊！你難道忘了我們的誓言，你難道忘了我們曾經共同走過的歲月。我是愛你的呀，你如果就就這樣走了，我的生活還有什麼意義呢？！”他沒有回答，因為他已經不能回答了，他使勁喊了一聲，發出的聲音只是悲鳴與慘叫。他聽到自己的孩子哇哇地哭了起來，他自己也哭了起來，但是，蝙蝠是沒有眼淚的，他只是在心裡流淚啊。絕望中，他想起了司馬元，想起了自己多年的好友，於是，他吃力地撥通了電話，他聽到了對方電話鈴響，他聽到有人拿起話筒說“喂，是哪一位？”他喊了起來，他只有呼喊，對方驚叫了起來，接著又說了什麼他也沒有聽見，因為，電話從他的手中滑落了，而現在，他連彎腰拿電話的本領都不存在了，都消失地無影無蹤了……
肖強讀到這裡，一股巨大的悲哀使他幾乎喘不過氣來。啊！令狐先生，你現在身在何處呢，什麼時候你才能真正地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