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舞廳裡的虛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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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舞廳裡的虛驚
第二十二章舞廳裡的虛驚
“七重天”位於南京東路中百一店的斜對面，是一家高檔的舞廳。僅舞廳的門票就要三十元一張，（當時這個價錢相當於一個青年工人一個月的工資）所以，普通消費者難得問津。
門前的霓虹燈一閃一閃，很豪華，夠氣派。
有不少姑娘打扮得入時飄逸，在霓虹燈下晃來晃去，她們是在盼望著有男士邀請她們進舞場。（在當時年代的社會風氣裡，這算是一種時尚，不丟人）這些女孩大都是喜歡跳舞而捨不得花這麼多的錢，有的確實是買不起這麼貴的票價。
古志華攜著方麗萍走了進去。
馬倩沒來。她覺得自己沒必要一起來。她本來就很單純，她完全相信古志華對她的感情。若是三個人在一起，弄不好反而要出差錯。
再說，成天在外面玩，父親也會不高興的。
麗萍很興奮，手挽著古志華的臂，連蹦帶跳的進入了舞場。音樂聲響起，是探戈。
古志華和方麗萍沒有急著下舞池，而是先要了杯飲料，在休息座上慢慢的吸吮。古志華拿了包外菸放在桌子上，他點燃一根，風度很好。他抽菸沒癮，偶爾也買上幾包，大都是健牌和萬寶路。
這裡幾乎有個不成文的潛規則，凡到這裡來的男女青年，抽的煙必是健牌或者萬寶路，如果誰拿出良友和希爾頓，那自己都會覺得寒磣。（三十年前左右的時候，抽外菸也是一種拉風）
姑娘們抽菸的也不少，且都動作自然，優雅大方。麗萍不會抽菸，古志華衝她笑笑：“你也來一根？適應一下這裡的氣氛嘛。”
“我可不要抽，上回爸爸帶回來一包高階煙，叫媽媽抽一根，媽媽抽了兩口就嗆得要命，媽遞給我，笑著叫我嚐嚐，我也抽了兩口，結果咳得差點沒把肺給咳出來。”
“那倒是，肺咳出來可就沒命啦。”古志華佯裝一本正經的說道。
“表哥，我們還是跳舞吧，聽這音樂，多好聽，這是正宗的慢三步。”
麗萍一手搭著古志華的肩，另一隻手被他捏在手裡，腰身也被他摟著，她一臉的陶醉樣，幾乎要閉上眼睛。
古志華心裡當然是另一番滋味，他感到對不起麗萍，他以前沒想到她痴情得這麼厲害；但他又覺得自己並沒有錯……忽兒他又產生了幻想：眼前的少女若是馬倩，那該多甜蜜！表妹和戀人的味道肯定是兩樣的。
一曲終了，他們又回到原處。古志華又點起一支菸，而方麗萍彷彿意猶未盡。
音樂又起，麗萍剛想叫表哥再跳，突然，自己面前站了個也有一定風度的青年。這小夥子很有禮貌地對古志華說：“噢，伐好意思，可以請戈位小姐跳隻舞嗎？”
古志華做了個很瀟灑的“請”的動作。
麗萍無奈地站起身，一看，一顆心直跳到嗓門：這不是羅大慶嗎？怎麼會這樣巧？幸虧他很有禮貌，也沒讓古志華看出他兩是什麼關係。
麗萍真是暗暗吃驚，手心都沁出了汗。她儘量自然大方地隨羅大慶進入舞池。在離古志華距離稍遠後，麗萍悄聲問羅大慶：“你可是發大財了，經常到這種地方來？”
“哪裡，是一個朋友請客的，叫我自己掏錢才捨不得呢。”說著，兩人便已搭上了舞步。
“我愛你！麗萍！”兩人剛走上幾步，羅大慶就冒出這麼一句。“現在仍然一樣的愛著，儘管我明白自己幾乎沒有可能得到你。”羅大慶一邊摟著麗萍跳，一邊嘴裡還不停地說：“你還跟以前一樣的美，一樣的令人愛慕！”這小夥子長得挺高，大概至少有一米八二。
麗萍的心“砰砰”地狂跳著。她偷偷地瞥了一眼坐著的古志華，發現他根本沒朝他們這裡看，只是在悠閒地抽著煙，她的心才稍微寬了些。
“我早告訴過你，我不愛你，會有更好的姑娘愛你的。你以前對我的幫助和照顧，我到現在還是在心裡感激的，但這和愛是兩回事，我相信你心裡也明白這一點。”麗萍的話說得謹小慎微，她非常害怕在古志華面前露出破綻。
“我知道。”這羅大慶的性格還真好，他戇厚地對麗萍笑笑：“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我只是想說，想在你面前表白幾句我愛你，說了以後心裡就蠻開心，並不一定非要你答應也愛我不可。我特別想讓你知道，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情，哪怕是冒著生命危險！”
“郵遞員的工作還可以吧？就是風吹雨打的太辛苦了。”（那時候中國沒有快遞，加急的信件最多是掛號信。郵遞員的工作就是郵差，每天的上午和下午騎著腳踏車把信件送至收件人家裡。若是包裹之類，則是憑通知單到就近郵局提取）
“謝謝你，麗萍，你真好，”大慶對麗萍關切的話語好感動。“跟你離開以後，我怎麼就碰不到一個像你這樣的女孩子呢？”
“會碰到的，只是機緣未到，而且肯定會比我好！”她真誠地但又明顯的有些焦急。
“剛才那位是你的男朋友？”
“是我表哥，不過，也可以說是男朋友。”
“他長得很帥，風度也好，你的眼光真不愧為第一流的，他確實比我強多了。”
“求你別說這些了好不好？我受不了！”她想盡快擺脫羅大慶，以免古志華產生誤會。“還有，這曲結束後，你別再請我了，聽見啦？那會使我難堪的。”
“放心，就享受一曲，不過這一曲我已很滿足。”
她朝他滿意地抿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