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再回首，難相顧_第234章 陸離本體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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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再回首，難相顧_第234章 陸離本體的意圖
我大概理了一下頭緒，陸離向來是敢做敢當，直言不諱的，而且特立獨行，用一隻鬼來嚇我，這不是他的風格，所以我態度也好了些。
我雙手一攤，對他說，你看，這不挺好的嗎？好好商量，你說你的，我說我的，有什麼事擺出來講，幹嘛那麼強勢呢是不是！
那我還有一個問題，你剛才說她騙我，她哪兒騙我了？
陸離無奈地搖了搖頭，道：“真是個痴兒，這重要嗎？橫豎她沒有傷害到你，再討論這個也沒有意義，走吧！”
話聲剛落，黑纓瞬間在我面前消失，他伸手就要來抓我。
我趕緊咬破手指，於掌中化符，一掌擊出。
和他雙掌相對，我倆各退數步。
他眉毛一挑，怒氣沖天，指著我就罵，“程長夏你到底想幹嘛？”
從他出來，我倆都一下在問對方到底想幹嘛。
他的回答是渝都危險，我不能待在這裡，要我跟他走。
而他問我同樣的問題，我的回答則是，在沒有搞清楚渝都為什麼危險，張鈺夫婦何在，尊主的精神體的前提下，我哪都不去。
我對他說，如果你要強行帶我走，那麼我賭上這條命，還有小吉的一條狗命，死在自己師父的手上，也好過死在一群嘍囉惡鬼手中。
陸離惡狠狠地看著我，一如我們初次相見之時，眼睛裡滿是殺機，那一次他是真的想殺我，這一次，他仍然是。
但是他沒有。
他甩了一下衣袖，哼了一聲，道：“好，我告訴你，希望你聽完之後能明白，你要再這麼執迷不悟，不聽我的安排，我一定會殺了你。”
陸離說，黑纓槍魂是連線著我和黑纓槍的載體，無論我走到哪，發生什麼事，他想知道的時候，都能知道。
在我從渝都離開，經雲貴，到湘西，再到茅山，然後又回來，這一路發生的事，他都一清二楚。
很多次他都想直接現身，為我解決麻煩，他怕我死。
但是我卻都活下來了，這就是天命。
在雲南我靈魂覺醒，尊主下達追捕令，之後又改成活殺令，但我還能躲躲藏藏，跑到常德為湘黔一帶的惡鬼布了一個圈套，全殲胡文忠一夥，本來可以讓我再多躲一段時間。
但偏偏第三天我就在茅山滅了遊魂王胖子，這王胖子雖然不屬於惡鬼三千，但也是惡鬼，一隻惡鬼臨死時要發出任何訊息，這是我們這些凡人擋都擋不住的。
於是，再次引起了尊主的警覺。
不，已經不能叫警覺，而是重視。
尊主把惡鬼三千集結到了渝都，鬼城豐都現在成了十魁和三千惡鬼的大本營。
當然，尊主本身並不在此。
但如此強大的鬼力，只要我一進入渝都，立刻就會被發現，剛才那隻鬼只是離得最近的一隻，若不是陸離及時趕到，那麼豐都鬼城的鬼將會傾巢而出。
也就是說我回渝都，實際上是自投羅網了。
陸離的出現，讓那些鬼知道，程長夏是陸離的了，所以他們不會再來，沒有鬼敢和尊主之下第一軍師硬來。
但即使他們不敢在陸離面前亂來，他們也一定會藏在暗處，如果陸離不帶走我，那些鬼也不會放過我。
所以陸離的意思是我要麼跟他走，要麼離開渝都，但現在這種狀況，我根本就走
不出渝都。
所以，只能跟他走。
……
但是不對，我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陸離說完，向我伸出了手，看到我不為所動，他幾乎要氣炸了，罵道：“程長夏你到底在糾結什麼你告訴我？本尊堂堂鬼界第一陰陽師，如此低聲下氣地跟你解釋，你還不識好歹，你到底想幹嘛？”
又指著我身後的付欣桐，說在殺我之前，會先殺了她。
我直接暴怒，吼道，陸離你別欺人太甚！我剛才說了，我要知道渝都為什麼危險，還要知道張鈺夫婦何在，你講點道理好不好。
陸離擺手道：“行行行，不就是兩隻鬼麼，尊主的精神體出了點問題，所以蘇小小在陪著她，現在還在渝都，張鈺損耗嚴重，回來的時候遇到了我，我把他打回地府了，夠清楚了麼？”
不對！
不對！
陸離你在騙我。
十魁和惡鬼三千齊聚豐都，就是為了找我？找我為什麼要齊聚豐都？豐都特麼離渝都城有好幾百裡，跑那裡去找我？而且他怎麼知道我一定會回來？
你真當我傻啊！
尊主的精神體出了問題，精神與肉體一脈相承，就像如果我死了小吉也會受影響一樣，尊主的精神體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出問題。
如果她真的出了問題，那就意味著尊主也出了問題，所以惡鬼三千齊聚豐都，不是為了我，他們另有目的。
要抓我也是真的，但這是兩件事同時進行。
而且我當初是讓蘇小小跟蹤她，你卻說在陪著她？張鈺現在是地仙，他回自己的土地廟只需要從陰間中轉，中間根本不存在跑路的情況，而你卻能遇到他還把他打回地府？
我看根本就是你故意截停了張鈺，所以蘇小小和張鈺肯定出事了。
……
“閉嘴！”陸離長槍指著我。
“信不信我真的殺了你？”他說。
我搖了搖頭，你不會的，師父。
茅山一役，我大夢初醒，如今的我再不是月前那個被你隨便嚇一嚇就屁滾尿流的程長夏了。
師父你這麼激動，是因為我說對了，是不是？
而且我看出來了，現在的你，只是陸離的一具化身，並不是他本體，你的力量跟他本體比起來，差了九十八個你。
你殺不了我。
陸離本體也不會殺我的。
我彷彿抓住了什麼東西，一個能反應我、陸離、尊主，還有地獄之間的關係的東西。
到底是什麼，我還說不明白，但一定有。
並且……
我指著陸離化身，你殺不了我，你也不是來救我的，你只是來阻止我繼續留在渝都，因為……
尊主怕了。
肥遺橫空出世，也許世人不知，但作為鬼仙的陸離和身為凶獸的尊主，一定知道。
尊主自輪迴隧道出來，他的傷一直沒有好，而肥遺卻死在我手中。
他怕了。
所以他要到鬼城，並且把惡鬼三千召集，這一次，他下達的是格殺令吧。
而陸判官，我不知道他有什麼陰謀，但是他身為九殿第一判官，卻叛出地府跟在尊主身邊當軍師，卻又把尊主的敵人收為徒弟？
很抱歉，我程長夏好歹也是一個腦子沒毛病的人。
我再傻也猜得出他陸判官肯定有陰謀，只是不知道他的陰謀到底是針對誰。
……
陸離再次大怒，連握槍的手都開始發抖。
他大吼道：“夠了！！！”
而他這樣的反應，恰好證實了我的說法是對的，而他即便已經如此憤怒了，也沒有對我動手，剛才的舉動，都只是嚇我而已。
過一會兒，他平靜了些，又恢復了那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冷冷地說道：“不要隨便猜測本體的意圖，那樣對你沒好處，事實上我不知道你說的是對還是錯，我只擁有本體的部分記憶，對於你說的那些，我一概不知。今次我來，是奉本體令，來把你帶走。”
我心頭一喜，居然承認了。
那你繼續說，我師父要你把我帶到哪去？
“地府。”他如是道。
為什麼是地府？我感到很詫異。
他嘆了口氣，道：“我不知道，但從我接收的記憶來看，本體的意思是，你到了該去地府的時候了。”
他又接著解釋，說我現在留在渝都也起不到什麼作用，惡鬼三千是真的已經來了，並且尊主對我也確實下了格殺令，這一點他並沒有騙我。
同時尊主還掌握了我在渝都的所有人際網，只要我一回渝都，無論我先去找誰，都有一隻三千年修為的惡鬼在那裡等著我。
剛才那隻惡鬼就是守在江胖子家的必經之路等我的，此時他應該已經報告給十魁，如果我再不離開，十魁很快就會到，有可能已經到了。
而同樣的，尊主派了惡鬼守著我的朋友們，陸離九十八個分身，每一個人同樣有一個化身跟著他們，時刻監視著等我出現。
在我沒有出現之前，他們是不會傷害我朋友的，現在對尊主來說，再造殺孽也沒意義。
所以，我不需要擔心他們的安危，何況還有陸離化身。
重點是我，危險的是我，我現在必須跟化身陸離去地府。
這些事陸離本可以早些告訴我，但他沒想到我會這麼快就回渝都，他以為我還會繼續留在常德。
……
化身陸離突然停頓，望向空中，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然後說：“他們來了，你再不想走也得走了，我可以在黃泉路上再詳細跟你解釋。”
那，你打算怎麼帶我去地府？
他平靜地說道：“殺了你！”
說著便動手了。
只見他身上白光突然閃爍了一下，一道掌印從他身上的白袍中飛出，直直地撞在我胸前金光上。
我以為金光能擋，沒想到那白色掌印竟然透過了金光，撞到了我身體內。
然後我就倒下了。
我又沒倒下。
付欣桐尖叫了一聲，我轉身一看，一個和我長得一樣的人躺在地上。
臥槽，原來他真的能殺了我，我這是離魂了，跟死了也沒啥區別。
化身陸離走到我的身體面前，單手一招，那具身體就飄了起來，向著江家的方向去，令我感到驚奇的是，小吉居然從包裡跑了出來，站在我靈魂邊上。
化身陸離拿出一封信對付欣桐說：“你拿著這個，去找江家的主人，讓他安置好程長夏的肉身，同樣也照顧好你。”
付欣桐一臉驚恐地接過信，化身陸離又補充了一句：“雖然，你是個騙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