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黃泉下相見_第196章 夢醒來是誰在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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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黃泉下相見_第196章 夢醒來是誰在夢
更重要的是，我終於明白了，原來他的真實身份，是諦聽。
地藏王菩薩的座下神獸。
陸離與諦聽聯手，加上後面趕來的四位閻羅和黑白無常率領的一眾鬼差，把尊主逼得主動進入輪迴隧道。
那些惡鬼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居然把化為紅光的尊主護在中間。
聽陸離說，這輪迴隧道，乃是地府最後的門戶，為十殿轉輪王所管。
鬼魂過奈何橋，到還魂崖，後面就是浮於虛空之上的輪迴六道，又作六道輪迴。
意思是六條大道可供輪迴，六道分為“三惡道”：地獄道、惡鬼道、畜生道；和“三善道”：人道、阿修羅道、天道。
能夠得進輪迴道的鬼魂，都須在十殿轉輪王處受審，判定該鬼魂當入哪一道。
一旦判定結束，鬼魂走到還魂崖前，就只能看見自己可以進入的那一條輪迴道，也只能進入這一道，其它的並看不見。
如果沒有經轉輪王判定，跑到這裡的鬼魂什麼也看不到。
如果擅自跳下還魂崖，那會跌入哪一道，誰也說不清。
輪迴隧道的輪迴颶風，又叫正反颶風，順風送魂入輪迴，反風擊斃不該入輪迴之魂。
所以才需要轉輪王的判定，未經判定，即便進對了輪迴道，也會被反颶風擊殺，於輪迴隧道中灰飛煙滅。
此時的尊主與一干惡鬼便是如此，他們強行進入輪迴隧道，誓必會受到反颶風的攻擊，所以惡鬼們為了保尊主不被反颶風所傷，才將尊主包圍其中。
……
當我的意識出現在還魂崖的時候，尊主與惡鬼已經入了輪迴隧道，那道浮於虛空的巨大黑洞，像一張吃人不吐骨頭的大嘴。
陸離到了這種時候，還能笑得出來，他笑道：“這廝也真是好運，入了人道，必然會出現在人間了……”
旁邊還有五尊巨人，其中一個我沒見過，大概就是十殿轉輪王了，他聽到陸離說的話，氣得鬍子都飛到頭頂上。
他不顧陸離並非他屬下，直接對陸離下令，道：“陸判官，你立即前往人間，一定要抓住他。他過輪迴隧道，即便不滅，只怕也要受極重的傷，若不趁此機會除了他，等到會元天劫來時，我地府就要有大難了。”
陸離還未答話，一旁的諦聽搶白道：“此事全因我疏忽大意，放跑了他，我自當全力追捕他，不抓到他，我也就不回來了。”
說完諦聽金光一閃，竟然也跟著進了輪迴隧道。
五位閻羅大驚出聲，“諦聽，你瘋了，回來！！！”
然而諦聽已去。
只留下一干鬼眾面面相覷。
陸離當即向五位閻羅王告辭，說發生此事，他得去找九王和地藏王菩薩商議，隨後消失。
……
隨著諦聽入輪迴，我眼前的景也漸漸地消失，歸於黑暗。
當週圍再亮之時，我居然是在我家裡。
我看了看周圍，確實是我家，我爹媽，爺爺奶奶，還有才兩歲的妹妹，都在。
我跟我媽站在家門口。
我爹拿著一些紙錢，在引魂香圍出的道路上，來回灑著，口中叫著：“各位路過的前輩，晚輩在此略備薄禮，請收下，然後也請大家收下晚
輩的禮物之後，可以給晚輩先祖們一個薄面，保我家宅平安。謝謝謝謝。”
這一幕，怎麼這麼熟悉……
就在父親沿路灑紙錢“謝鬼”時候，突然一陣狂風襲來，這風來得毫無徵兆，就像憑空出現，把滿地的紙錢揚到空中，紛紛起舞，像一個個張牙舞爪的小鬼，父親被直接吹倒在地上。
看到他摔倒在地，我居然叫喊著跑了過去。
“爹，爹，爹……”
就在我快跑到父親身邊時，天外出現一縷紅光，紅光向著狂風直射而來，而那股狂風卻似有靈性一般忽左忽右地變換著方向，然後就衝著我來了。
這一幕，真的好熟悉……
隨著那狂風軌跡的改變，那紅光也變著方向追著狂風向我衝來，就在我快要被捲入風中的時候，狂風突然吹向了另一個方向，而那紅光卻沒有隨著改變方向，而是直直地撞上了風后面的我。
我想起來了，這是我六歲那年遇到金光的情況。
接下來應該就是那道紅光直接打入我的額頭，可是，並沒有。
就在紅光到我眼前時，突然。
紅光向上一折，直衝出去，而紅光後面，竟然是一縷金光。
我就感覺眉心處劇烈地痛了一下，像被針紮了一下，然後我就直接暈了過去。
倒下去之前，我看到那股狂風之中，似乎有一縷紅光。
狂風捲著紅光，就像突然出現那樣，突然就消失了，空中還飛揚著的紙錢也晃悠悠地落下，一片一片，蓋在了我的身上。
……
一切，都對應上了。
狂風，紅光，還有金光。
……
我眼前一黑，跟六歲那年一樣，再度昏迷過去。
“長夏，長夏……”
“程兄弟，程兄弟……”
我聽到有人在叫我，我賣力的睜開眼睛。
看到小悅悅和張鈺在我床前，一臉焦急。
玄一道長正盤腿坐在地上，運功調息，我看著他的臉，一層一層的摺皺，竟然是蒼老了十歲不止。
我現在就感覺全身無力，小悅悅扶我坐起來，告訴我他們守了我一夜，玄一道長也是因為用術法維持我與靈魂聯絡，整整一夜，修為損耗無比嚴重，這才變成了這個樣子。
老八一早就下山去村子裡查探訊息去了，昱兒在廚房做早餐。
小悅悅問我在夢裡到底看到了什麼，我搖了搖頭，說還是等玄一道長醒了，我們再討論吧。
我看是看到了，很清楚，但是還有很多問題我搞不懂。
小悅悅讓我再休息一下，我用力撐著自己，學著玄一道長盤腿坐著，我現在全身乏力，我一整夜都在**，又不是打了一架，這乏力很沒道理。
所以我想透過調息讓身體熱起來，趕走疲乏，順便栓視一下我的經過這一次的夢，我與金光靈魂的聯絡到底有沒有更進一步。
我閉上眼的時候，腦海裡很自然地浮現出那個身穿黑金色龍鱗戰甲，渾身散發著金光，額頭上還長著獨角的少年。
這不檢查不知道，一檢查嚇一跳。
我丹田裡的氣全部都跑了出來，散在身體各處，又停滯著不動，造成我經脈堵塞，氣血不暢，所以
我才會感覺全身無力，比打了一架還累。
光是把身體裡的氣重新歸納于丹田，就費了好多時間，歸納氣海完成之後，我又氣行全身三十六週天，讓我感覺到做了這個夢，睡了一覺的好處就是，我運氣的速度越來越快，也越來越自如。
這樣下去，很快我就能做到勁氣附體，以內勁傷人了。
按照武俠小說裡的套路，我到這個地步已經算是一個內功小成的高手了，下一步就該是從內視變成視外，可以凌氣成形，殺人無形。
就算以後我跟這些鬼怪撇清干係了，我也可以當一個現代的氣功大師，去招搖撞騙啊，想想都覺得有趣。
之後我開始溝通靈魂，但卻是石沉大海，連一點水花都沒有激起。
這不應該啊。
玄一道長明明說的是隻要我搞清楚金光的身份，我就能更好地與靈魂溝通，可是我已經搞清楚了啊。
金光就是諦聽，那隻傳說中的佛宗神獸，可是為什麼我還是無法與靈魂取得聯絡，這到底是為什麼？
難道說還有什麼重要的資訊被我漏掉了？
我又開始回想昨夜的夢，看我到底有沒有漏掉什麼。
回想，回想。
我突然想到，如果說我是要聯絡金光殘魂，那我不是應該站在諦聽的視角去看發生的事麼？
做夢的話，根本不可能是上帝視角，一定會以夢裡出現的人物為核心，這個人可能是別人，可能是自己，然後劇情就靠這個人物來推動。
所以這也就是為什麼我們做夢有時候夢到一些自己根本不認識的人，或者說一些在自己身邊不存在的人或者物。
那不是因為你幻想他們跟你認識，而是在夢裡你成了他認識的某個人。
我們共享了別人的記憶。
我昨晚的視角，是一個第三方的，也不完全是第三方，中間也有諦聽方面的，最後就是我自己本身了。
可是為什麼會有第三方出現？
我共享了誰的記憶？
“殺咔啦咔……”
突然我聽到了小吉的叫聲，但我沒有睜開眼，顧不上去考慮小吉是不是已經好了。
小吉這一聲呼喚，從我的耳朵進入，在我有腦海裡停下，之後卻是一路向下，朝我的身體某個位置而去。
我用內視也看不到那裡是什麼。
不，我看得到，那裡是一片黑暗，正是因為一片黑暗，所以我誤以為看不到。
我沒法確定那裡是什麼地方，它是在我的身體裡，卻又不像是在我的身體裡，就像在我的身體有著另一個空間一樣。
一片黑暗。
我明白了。
是李賀。
地獄大亂髮生之時，李賀也在，所以我之前的夢，是共享了李賀的記憶，那些都是李賀看到的，尊主沒有發現他，藤根沒有發現他，甚至連陸離和五個閻羅王都沒有發現他。
只有諦聽發現了他。
所以諦聽對著夢裡的我笑了，並且不由自主地釋放出佛光。
也正是因為諦聽的不由自主，讓整個戰局發生逆轉，之後他才會不顧自己性命安危，強行進入輪迴隧道。
那是因為，禍源雖然不是他，但是他卻鑄成了大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