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51章 50.泛黃日記(2)

第51章 50.泛黃日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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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50.泛黃日記(2)

第51章 50.泛黃日記(2)

2011年2月,廣州。

舊曆的最後一天,人們似乎更願意把這一天過得更加舒坦。

好以一個全新的精神面貌去引接嶄新的一年,小孩子們幾個成群的點起了無傷大雅的鞭炮,大人們圍擠進一場場熱鬧的花市裡。

或許只有無聊的人們會在一幕幕絢爛奪目後,去迴歸真實的平靜。

在午夜零點的鐘聲即將響起時,海心沙的廣場上早就準備好了煙火,市民們從四面八方趕來,大家都在翹首期盼著,一同倒數,這將是一個不眠之夜,於你也於我。

安靜的房間裡看不真切,一隻迷路的小蟲飛進窗臺,落在了一顆開滿芬芳的茉莉上,巡著濃郁的香味它轉進了花朵裡,去採摘最醇香的那一口蜜。

欣喜的小蟲並不會意識到,它的行蹤已經被身在暗處的那個人所觀察到,並且饒有興趣的樣子。

或許正是如此,洞悉世間的司徒贇更願意去觀察一隻微小的昆蟲,它們不會開口,也不會質疑你的任何決定,它們甚至會對你望而卻步,懷有恐懼的心理。

現實世界裡人類最原始的心理,是出於一種複雜的高階動物所具備的天生性,他們天生悲憫每一個比自己弱小的生物,卻往往天生仇視每一個比自己強大的生物。

想到這些,司徒贇仍不住自嘲。

同樣做為一個擁有天生性的人,經歷過再多的司徒贇也不能免俗,他也悲憫世態的炎涼,也仇視社會的冷酷無情。

他摸索到放在桌邊的筆記本,不需要光亮的指引便能摸到屬於時代裡留下的斑駁。箭已開弓,在很早之前,他就知道沒有了回頭路。

索性,他按開了桌邊的檯燈,藉著光翻開了它。

倏地,周遭的一切都在瞬息間變化著,彷佛掉進了一個磁場一般模糊不清的空間裡,氣旋飄在空氣裡,捲起了房間裡一團雜亂的物品。

短短地幾秒後,一切又都恢復了正常,那些之前還飛旋在空中的物品早已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唯獨沙發裡沒有了司徒贇的身影,那本筆記本遺落在上面,書頁還開啟著。

……….

明日朗朗的晴天裡,呼吸之間結出了濃濃的一層白霧,四處都是厚厚的白雪。

這是一個冬日裡難得一見的好天氣,頭頂是湛藍的天空,腳下是軟軟的“細沙”,雖然溫度已經跌落在了零度以下,但並不妨礙人們的出門。

司徒贇坐在一張長椅裡,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他見一位女士懷抱著一個裹著厚厚衣服的孩子,就坐在自己不遠的另一張木椅裡,孩子的一半小臉被擋在厚厚的“面罩”裡,另一半露在外面,被凍得紅彤彤的。

彷佛是察覺到有人在注視著他,他立刻就察覺到了司徒贇,還咧嘴朝著他笑,露出了還沒有長出幾顆牙齒的口腔。

懷抱孩子的女士見他呵呵直笑,朝孩子觀望的方向看去,很快便與司徒贇對上了眼。那是一個看起來不算特別年輕的女人,甚至在她朝司徒贇笑時,眼角有些淡淡地紋路。

司徒贇也朝她禮貌地微笑。

只見那女人起身朝自己這邊走來,腳後還帶著細碎的雪沫,濺在了厚實的褲腳邊。粉嫩的孩子似乎也察覺離司徒贇越來越近,短短的手臂一直歡快地舞動著,更加高興起來的樣子。

女人坐在了司徒贇身邊,距離不到十個英寸,懷裡的孩子更加歡快地撲打起來,看那模樣,像是想往司徒贇身上撲,司徒贇有些猶豫,徵求意見般看向那女人,可那女人的行動更加有意思,直接把孩子放進了司徒贇的懷裡。

孩子雖然穿著厚厚的衣服,可仍舊糯糯地一團,甚至脊椎都直立不起來,直直地往司徒贇懷裡倒,眼睛與司徒贇對視,是乾淨地褐色,似乎還帶有一絲淺淺地藍,正好奇地瞅著他笑個不停。

“喬恩似乎很喜歡你!”那女人突然開口道,近距離與她對視,她眼睛裡的藍色莫名讓司徒贇覺得深沉。

“他是喬恩?多大了?”司徒贇問的是“他是”,有些疑問又像是在確認。

“對,他是喬恩,剛剛一歲。”那女人回答他,也並未察覺司徒贇言語裡的一絲異樣。

“那他的父親呢?”司徒贇又問道。

“他的父親去了奧爾巴尼,也許明天就能回來。”女人回答道,說到丈夫明天就能回來時,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滿滿地幸福感溢於言表。

司徒贇也能察覺那女人的幸福滿溢,便不由自主地問:“你們一定很相愛吧?”

或許是被一個陌生人問及,她有些不好意思,可也就片刻的沉靜,便自如地應對:“是的,我們很相愛,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他那樣的男人。”

司徒贇藉著由頭,瞬時問道:“他是怎樣的人?”也許是覺得自己的追問有些過激,司徒贇連忙解釋道:“我只是很好奇而已,沒有任何惡意,當你提到他時是那樣的幸福滿滿。”

“他就像是一股清泉,可能並沒有波浪滔天的浪潮,卻能默默地滋潤心田,跟他在一起就像是經歷一次前所未有的旅行,越是前進越是能發現不同的風景。”司徒贇注意到,她沒有任何的停頓描述,口氣是那麼的自然而然。

“那你們怎麼走在一起的呢?”司徒贇又好奇地問道。

“他的故鄉在萬里之外的遠東,他經歷了千辛萬苦地跋涉才來到了這片土地上,也許是被他的堅毅所感染吧!可他在最開始時,並不喜歡我,是我主動追求他的。”女人回答道。

“可當時的他,真的很沉悶,到現在我才回憶起來,也許那就是他的故鄉賦予他的特性,並不是壞事!”司徒贇一直平靜地注視著對面的女人,他在判斷她的言語。

“那他的家鄉在哪裡?”

“在中國,你知道那裡嗎?”女人平靜地注意著司徒贇,帶著濃得化不開的深沉。

“知道,我就是從那裡來的。”司徒贇回答道。

“呀!你也是中國人啊?這裡的中國人真是很少,除了我的丈夫之外,我還沒有在這裡見到過其他的中國人,你是第一個。”女人並不能很快地分辨出東方人的面貌,而司徒贇的長相又有些偏西化。

“這裡是哪裡?”司徒贇似乎並不想跟她討論面貌的問題。

女人面目驚訝:“你不知道這裡是哪裡嗎?那你是怎麼來的?這裡是蒙特利爾。”

“我是跟著朋友從聖勞倫斯來的,可他臨時有事暫時離開了,所以我並不知道這裡是哪裡?”司徒贇的藉口有些牽強,可女人也沒有深究的意思。

“這裡是聖勞倫斯國家公園。”女人又解釋道。

“嗯,謝謝你,你打算待到什麼時候?”

“再過一會,喬恩很喜歡似乎也很享受這樣的陽光。”她指了指司徒贇懷裡的孩子,小傢伙已經睡著了,還合時宜地發出了小小的鼻息。

司徒贇輕身地把孩子交到了女人的手上,並起身告辭:“我應該直接去找我的朋友。”

女人並也起身,向他致謝:“感謝你讓喬恩有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很高興認識你。”

“也很高興認識你,更要謝謝你講了你的故事。”

女人抿嘴笑道:“我覺得你和我丈夫的氣質有些相似,也許是都是中國人的原因吧。”

適時,懷裡的孩子突然轉醒,也許是察覺到已經離開了司徒贇的懷抱,竟然不安地哭了起來,女人無暇顧及,只得低頭輕聲安慰,可當她回過神來時,司徒贇早已不知去向。

………

依舊是午夜,此時的司徒贇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那一場不經意又刻意的相遇,彷佛只是一場夢境而已,聊過便無痕,也許那個相遇在一九一一年的女人並不能察覺異樣。

這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讓司徒贇慶幸的見面,至少不是出現在每一次的危難裡,至少自己不再是一身溼露露地迴歸。

農曆新年的第一天,果然是個好的開始,不是嗎?

他收起沙發裡的筆記本,難得放鬆地和衣躺進了鬆軟的**。

而此時的另一邊,跟她有同樣境遇的還有莉莉安,唯一不同的是,莉莉安只是一個被動的接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