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224章 223.各奔東西

第224章 223.各奔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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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223.各奔東西

第224章 223.各奔東西

一九零零年九月初,直隸灣海上。

夏季的風浪帶著侵略性,吹得桅杆上的旗幟唰唰作響。

不一會兒,海面就起了一層厚雲,哪怕強勁的海風也吹不散它們,天色突然暗沉了下來,海上的大雨就要來了。

不過好在船隻一直都在近海航行,再大的風雨也不會讓人驚慌,比爾曼航運公司有最經驗豐富的船長和水手,一切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乘客們似乎除了被這突如其來的大雨擾亂了一點興致之外,並不其他不適。

當然也有例外,司徒聘婷帶著的那個小夥計鳴聲暈船了,吐得整個房間都帶著一股難以消散的味道,內森跟他同在一個房間,似乎並不驚訝,也不嫌棄那股味道,還自顧自地躺在床板上看書,然後還一邊囑咐鳴聲:“沒事,等你吐習慣就好了,第一次坐船的人都會這樣。”

此時的鳴聲趴在兩塊木板間,毫無力氣地回了一句;“我要死了。”

內森徑自躺在床板上直嘲笑:“這只是你人生中的第一課而已!路還遠呢,要學會減壓。”

鳴聲徹底絕望了;“早知道就不該跟著司徒小姐去什麼香港。”

“香港很好啊!”內森卻給他說起了香港的好來;“來自天南海北的人,說著天南海北的話,也許你去了還能給香港多增添一個說天津話的人。”

“得了吧!你當我不知道嗎?我連英文都不會說,聽說那裡的外國人比塘沽的都多,我這在天津都沒有學會,就要奔赴另一個戰場了。”說著,又一頭倒在了木板上。

“年輕人,不要氣餒啊!”

說完這些,兩個人沒了動靜,內森以為他暈倒在了木板上,起身跑去檢視,便見鳴聲躺在木板上兀自地發呆,雙眼張得很大,也不見眨眼。

“你不會是吐迷糊了吧?”內森問他。

“就是突然覺得很迷惑,怎麼就上了去香港的船了,我活到十六歲,還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離開天津去其他地方。”鳴聲就那樣躺在木板上回答。

內森也難得好興致地蹲在一旁跟他聊了起來;“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離開美國來了遠東,那時候我才剛剛二十歲出頭,什麼都不知道,就覺得年輕無畏。可也要感謝當時的我自己,如果不是那股無畏的精神支撐著我,也許我也不會喜歡上遠東。”

“就沒有一絲後悔嗎?”鳴聲此時精神已經好了一些,也有了好奇的心。

“為什麼要後悔?最多就是在最開始時的不適應而已,等你真正見識到不一樣的世界,也許就能明白舒老闆為什麼要讓你去香港了,那裡也許是跟天津不一樣的生活。”內森卻是笑著回答他的。

“若是我將來後悔了,怎麼辦?”鳴聲又問。

“人生總是需要一個歷練的過程,還沒有踏出真正的那一步,就已經開始想象後悔的事,也只能註定了你要辜負對你有期望的人。”內森是這樣回答他的。

鳴聲那時還不懂內森說這番話的意義所在,可當他真正開始明白時,那時的內森早已沒有了任何訊息,就那樣無緣無故的,內森成了給他上第一課的老師。

…….

九月的第五日,船隻在威海衛停靠了半日,幾人一同下船走了一番。

威海衛近年來一直飽受戰亂,甲午後的戰敗讓日本掌握了主動,後又被英國人的強勢掌控著,一如青島被德國人強佔那般,也許是在袁巡撫的強硬治理和與外國人的邦交下,也難得沒有了如天津那般的緊張局勢,人們在見到外國人的身影,也沒有過多的驚訝。

也許所有的沿海城市都帶著一股無形的吸引力,總是能惹得那些透過海面聞到“香味”的掠食者們聞風而來,威海衛也當如此。

內森不經在感慨:“所有的沿海城市都是一塊誘人的蛋糕。”

霍斯特也附和:“清政府已經無力去阻擋了,那些帶著誘人氣味的蛋糕也許都無法滿足那些野心家們的胃口,他們需要更多。”

伍子洵作為一箇中國人,也難免憂傷;“國力的強橫是不是就決定了它的命運?我不反對你們把我們的國家比喻成一塊誘人的蛋糕,但是不是為時尚早?”

“野心家們也會有厭倦的一天嗎?”司徒聘婷也加入了他們對話來。

“總會有的。”內森看了一眼司徒聘婷,幽幽地回答。

“平民百姓只不過想要一份安定的生活罷了,也許權利和鬥爭對於他們來說,是很遙遠的事情,可惜總有那麼一些無奈之舉會牽連到他們身上。”彼得也感慨道。

“生不逢時,成也此時,敗也此時。”甚少發言的傅夢吉也感嘆。

碼頭上林立著許多賣魚的小販,見幾人慢悠悠地路過,也會吆喝上兩句,彼得總是不嫌熱鬧地跟小販們聊上幾句;諸如問問他們的生計如何?賣魚的生意可否?賣的都是那些魚類?都是些再平常不過的家常裡短,彼得還是能從中獲取一些資訊。

幾人見他那般熱情,便也沒有駐足等待,當彼得匆匆忙忙他們匯合時,手裡還提著兩條體型頗大的海魚,大家都叫不上名字來。

彼得顯得很是興奮,一邊顯擺手裡的魚一邊跟大家說道:“威海衛的百姓還算是不錯的了,至少外國人也不都是蠻不講理的,誰都希望自己在別人的地盤裡得到那麼一些本地人的尊重,都說強龍不壓地頭蛇,看來外國人在中國混久了也是懂得這樣的道理的。”

霍斯特看著彼得一副不倫不類的樣子,也揶揄道:“你倒好,跟別人打聽訊息,還得跟別人買兩條魚才能獲得?”

彼得一副你不懂的神情;“這是那賣魚的大哥送給我的。”

彼得的性格比較活泛,剛學會漢語那會,整天都去廣州的街頭跟那些商販們閒聊,但那些商販幾乎不會官話,只會講一口大白話,彼得也苦惱了很久。後來慢慢地也能講幾句白話後,便更加肆無忌憚的往外跑,有時也會讓伍子洵教他白話,有時甚至會央求著錦秋教他。

就這樣,雖不會說,但卻知道聽了。

跟廣州不同,威海衛的人說一口膠遼方言,甚至還帶著點海鹹味兒,這個海鹹味兒也許是跟靠海有關,彼得跟那幾個小販的交流竟然無比順暢,甚至比在濟南時還順利,這讓心懷滿腔的話終於有了發揮的作用,恨不得拉著那些小商販們聊上一天一夜,但是別人哪有那麼多閒心理會你這麼個閒時的外國人,拿兩條魚打發你,趕緊走吧!彼得不自知,還以為人小販喜歡他,所以才送了他兩條不大不小的海魚。

他趕緊跑去向一眾人邀功,卻被霍斯特一頓揶揄。

彼得也不生氣,揚揚手裡的魚卻犯難了,光想著來邀功,卻忘了大家只是在威海衛停留半日而已,這魚該怎麼處理?

最終那兩條魚還是被提上了船,由他主動的交給了船上的廚房。

廚師是個廣東人,正好利用這兩條做了一個清蒸海魚,還特別熱情地邀請彼得去品嚐。味道也倒是真好,就是莫名其妙覺得哪裡不對勁。

晚間他和霍斯特聊天時才豁然開朗;自己似乎來了遠東這麼久,竟然沒有吃過海魚。

猶記得還在十八甫時,經常去伍子洵家中蹭飯,伍青山很喜歡用那種新奇的吃法來招待自己,一個鍋很多種菜,幾個人就圍著那口鍋坐,還可以一邊吃一邊講話。

霍斯特沒有嘗過那樣的食物,對於彼得說的也無法體會。

人和人之間,國與國之間都有著千差萬別,美國人或許沒有中國人這般講究吃,在沒有來到廣州之前,彼得和霍斯特兩人也許都不知道什麼是“美食”吧?

有一次霍斯特從香港來廣州,正好在一起整理新聞材料,彼得卻被一篇報刊上的內容吸引住了眼光,他指著內容大聲嚷嚷讓霍斯特也來看,內容大概是;

“北京城裡的那個老太太,一頓飯要用掉五十斤肉類,六十斤的蔬菜,還有稻米麵粉水果若干,如果把這些食材用在一個平民百姓家庭當中,相當於是一年足矣的量。”也不知道這篇小刊有沒有經過實查,有沒有合理的根據?反正是對這種行徑進行了主觀的品論,字裡行間對這等行為的厭惡程度連彼得都能感覺到,原本就是有人故意讓社會公眾去揣測這位老太太的生活品行,可是平民們不敢當眾議論,卻也偷偷討論了不少。

最終那家勇敢的報刊被人給“一鍋端”了,據說所有人都被關進了大牢,就因為觸犯到了北京城的那位老太太,還是不實的新聞,也不知道那老太太自己有沒有看到?估計是沒有看到吧?

這個國家是一個極度矛盾的,一邊被外國人吃得死死的,一邊又要課稅。

最終遭殃的也只能是那些生活在底層的百姓而已!老太太一天就算吃八百斤肉也跟你們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