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00章 99.義和?義和(1.1)

第100章 99.義和?義和(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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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99.義和?義和(1.1)

第100章 99.義和?義和(1.1)

終於,天光破曉了。

新的一天還是到來了,此刻滿城的瘡痍終於揭開了黑暗的面紗,暴露在眾人眼中。

如果從瞭望臺的洞口望出去,便會發現...

殘垣斷壁、猩紅焦黑、滿地狼藉、火光肆意…交錯在眼前,可惜魯伯來不及看一眼,因為他被麥爾斯拍醒了,原本精力充沛,可也架不住連日來的疲憊,竟然在瞭望臺裡睡著了。

魯伯抹了一把口水,下了去。

黎明時分似乎下過一場雨,梯子上還有水漬沒有幹,新的一批放哨計程車兵就等在牆邊。

或許是雨量不大,都沒有沖刷掉堆積的泥塵,遠處的城牆又迅速被新的一輪灰燼掩蓋,戰火紛飛間難得地靜謐,魯伯抬頭,終於看清了那些盛開豔麗的花朵,真美。

英國公使館就在使館大街的北面,是由幾棟漂亮的英式建築組成,還有一個寬大的中式庭院,院落裡不光有開滿紅花的樹,還有幾棵正開著小黃花的柿子樹,原本這個季節應該是鮮花爛漫的時節,可突如其來的紛亂徹底打亂這場初夏的狂歡。

魯伯到中國時間很短,甚至都沒有開始使用這裡的語言,理所應當地沒有見過這些高大的花朵,他覺得很好奇,對於這座城市正在經歷的苦難,也對於自身正在經歷的劫難。

麥爾斯在身後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進房間休息。

現在,這裡成了一座真正意義上的圍城,沒有電報聲、打字聲,沒有人們的歡聲笑語,更沒有任何關於外面的訊息,有的只是每日不定時地突襲,它幾乎消耗掉了大部分人的意志力。

天才剛剛亮,就有幾位女士圍坐在庭院的臺階裡,她們正在小聲說著什麼,隔得有一段距離,魯伯聽不清她們具體在講什麼,可表情看起來很不好,其中一位女士甚至在低聲哭泣著。

當從她們身邊經過時,那位哭泣的女士剛好抬頭,與魯伯的眼神對峙了一會兒,她的眼睛裡似乎有光,像是一個母親在看自己的孩子,這讓魯伯有些無所適從,只得乾癟癟地朝她笑了一笑。

院子裡的婦女們沒有任何反擊能力,不能像男人們那樣拿起槍去衝鋒陷陣,只能拿起了針線給男人們縫補一些破損的衣服,有時也給傷員們擦洗一下身體,或者是在院子裡架起一座火堆,給大家做一做毫無味道的飯。

大家也從來沒有嫌棄過那些飯菜不如從前那般可口。

在公使館被圍困之前,麥爾斯整天有些無所事事的錯覺,官員們每日都美酒佳餚、歡歌笑語,自己偶爾也能跟隨其間。

可一轉眼,大家只能蜷縮在這一方天地裡,哭泣、蜷縮、憤恨、頑強…

眼見著子彈穿過身邊人的身體,炮火轟碎他們的四肢時,他們的鮮血幾乎濺溼了他的雙眼,但還來不及給他們收拾遺體,便懷恨撤離。

…….

天光從東方亮起,第兩百個小時的悲慼。

城內外的炮火像是撒歡的炮仗,扔在哪裡哪裡就“歡騰一片”。

海河岸邊的行船多數被毀,漂亮的西式洋房被炸成了廢墟,英國花園裡的植物被火燒焦,高樓下的城牆被拆出了無數個大洞。

天津租界裡,連日來的襲擊事件異常頻繁,更有從對岸的大沽城裡射來的炮火騷擾,街道上到處是殘垣斷壁,破籮爛筐堆了滿地,義勇軍們在租界各處“要塞”上架起了“圍牆”,以防從四面八方來的偷襲的人們。

比之北京,這裡似乎又要“安全、舒適”得多,至少居民們可以在自家的屋子裡歇息,還能有人在街道上巡邏排查。

有人在自家房屋的窗戶上碼起了磚頭和沙袋,看似牢靠安全,有人把家裡僅有的一把手槍捏在了手上,駐守在大門裡,保護著兒童和婦女。

此刻,克森士道里的祥縫樓。

從一層到二三層,每一個窗戶上都被壘砌了厚厚的沙袋和石塊,只留下上方一條細縫可供空氣流通,但陽光幾乎照不進去,人在裡面需要點上油燈才能視物。

幾個小夥計緊挨在一起,靠在一樓的櫃檯裡發楞,誰也沒有心思多問一句。

祥縫樓在前幾日徹底關門歇業了,舒懷信讓大家都在店裡待著,還機智地儲存了很多糧食和生活用品,除了必要的外出之外,這裡幾乎成為了自給自足的“孤島”。

其實天津真的遠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糟糕,雖然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幸運,但至少大家保護自己的手段和方式要更多樣。

剛開始的那幾夜,回回都有槍炮聲傳來,有時離得特別近,好像就在門前的大街上,有時又離得很遠似的,被一道道高牆院落阻隔了膽寒的聲響,但都擾得人無法安穩地睡上一個好覺,店裡雖沒遭受波及,卻也再無法營生。更有甚,舒懷信派了兩個機靈的小夥計參加了義勇軍。

司徒聘婷這幾日總會被夜半槍聲嚇醒,然後又惶惶睡去。

被那些沙袋石塊堆積的窗牆遮住了房間裡的大半光亮,她只能貼身向下,匍伏在案桌上做些報刊的撰寫工作,可惜這幾日的電報和郵政系統沒有恢復,未來得及發出。

有時候伏案太久,分不清是白晝還是黑夜。

有時候正全神貫注地撰寫時,會被突如其來地槍炮聲打斷思緒。

有時候連飯都來不及吃上一口。

天津成了一座人心惶惶的城市,也成了白夜難分的極地,可也僅此而已!

就像生活在天津的人們無從得知京城的慘烈,而京城的人們更無暇顧及天津的僅此而已。

另一邊的海大道。

恢弘氣派的鐵門外,幾隊人馬來了又走,走了又返,一趟趟的也不知疲倦。

因為瑪麗蓮女士的關係,內森“享受”了無比“貼心”的人身保護,屋子裡也住進了好多從天津城或是其他城鎮來的人們。

大家齊齊聚在門廊下,這幾日回回說的都是路上的遭遇和見聞。

有人說:“天津城外幾乎所有大型的村莊都被義和團佔據了,他們把村民們招降、驅趕、殺害了,那些地方成為了他們的據點和中繼站,沿途的火車線就是他們損壞的。”

有人聽說:“京津沿路一帶的所有教堂都被義和團損毀和燒盡了,連把椅子也沒有留下,全部燒成了焦炭,還有許多來不及逃走的傳教士和教民們都被他們殺害了。”

還有人說:“我們在天津至少比直隸和北京要安全,我從廊坊逃走時,還遇上一個從北京逃出來的美國人,他的臉上有很多擦傷,衣服都被扯破了,看上去很慘。”

內森聽在耳裡並沒有搭腔,大家都有點劫後餘生的欣喜感,他不願意去破壞這份來之不易的閒暇,至少是現在。

從前幾日開始,他就再沒有收到過北京的任何訊息。

彷佛一夜之間的變化,還沒來得及反應,醒來時已經是物是人非。

他前兩日寫了幾封信,準備寄往北京,可屢遭毀壞的電報和郵政系統卻承擔不起它們該有的職責了。內森牽掛的朋友實在太多了,可卻只能坐以待斃,不知道他們現在是否安全?

今夏的這一場變故,重重的挫傷了所有外國人的囂張聲勢。

可內森在擔心他們安危的過程時,同時也在思考著另一些問題。

這場對決到最後無論是誰勝利,都將是沉痛的,至少在流失家園的人群裡,有百分之八十是那些無辜受牽連的人們,他們甚至連發生了什麼都是從別人以訛傳訛的嘴裡聽到的隻言片語而已!

縱使義和團的惡劣已經沒有任何辯白的機會,清廷的垂死也是優勝劣汰的事實,俯首就縛只是時間的問題,外國人的死傷觸目驚心也都是實情。

可內森在中國這麼多年,結實過無數極具思想的中國人,性情豁達如孫伯蘭那般,敏思果敢如李寶嘉1那般,還有很多像他們那樣的人都在憂心著這個已經滿目蒼涼的國家,所以不是沒有救,而是救不得又救無權,但他們仍在以各種各樣的形式做著努力。—-解釋1

內森記得李寶嘉曾經說過一個詞“事出有因”2,正如現在的局面一般,事件的發生都是有原因造成的,沒有人是天生就喜歡殺人的,也沒有人天生就是惡毒的。—-解釋2

其實早在很多年前內森就在思索著,中國這個國家是不是封閉得太久了?久到都讓後人們忘記了曾經的輝煌,久到必須由幾個遙隔萬里的國家才能破開大門?不虞之患何人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