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恐懼來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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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恐懼來了（上）
一高的東北角有一棟廢棄的寢室樓，是建校之前就有的，當初一場大火把這棟樓燒成了危樓。
高一二班的教室內，左小路的腿正翹在桌子上，雙手枕著腦袋，悠閒地搖晃著椅子。
看到方雨潤走到自己身邊，左小路一下子就跳了起來，雙手搭著他的肩膀說：“小雨，這實在是太讓人興奮了！”
方雨潤掙脫了他，問：“你又怎麼了？”
左小路從課桌裡拿出一張報紙塞給方雨潤，說：“看這個，你絕對也會興奮起來的！”
“一高學生……”方雨潤看著報紙，瞳孔忽然收緊，“二班的張婧源出車禍死了！”
左小路吸了一口氣：“我不是不識字讓你來給我朗誦一遍的，注意我用紅筆圈出來的地方！”
“紅筆圈出來的地方……”方雨潤找了找，念道，“周圍沒有攝像頭，死者身邊有一個刷成金黃色的錄音機……”
左小路打斷他說：“這裡面有用的資訊有這麼幾點：先看圖，觀察這輛肇事車輛的輪胎，它的前輪和後輪的花紋是不一樣的，而張婧源身上只有後輪的輪胎印，這說明張婧源事先就已經在車底下了。也就是說，有兩種可能：一是張婧源要自殺，二是有人要殺她。”
方雨潤拿出了手機：“那我們現在要快點兒報警，如果真是自殺的話，別讓那個司機被冤枉了。”
左小路一把搶過了他的手機，說：“上學還帶手機，不像話！不需要你報警，他們很快就會發現的，你現在要關注的應該是這張報紙上的其它的資訊。”
“其它的資訊？”
“我剛才說了張婧源的兩種死因，但第二種的可能性不大，沒人會做這種脫褲子放屁的事情。殺個人還把她塞進車底下，除非有人想要司機的鉅額賠款，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唯一的嫌疑人就是她的父母。”
方雨潤說：“很有可能是這樣的。”
左小路說：“我已經在第一時間調查過他們了：他們一家關係和諧，家境殷實，並且她媽媽還因為這件事精神上受了很大的打擊住進了醫院。所以現在只剩下下另一種可能了——她是自殺的。”
方雨潤低頭想了想，說：“那原因呢？”
“你總算問了一個稍微有點兒價值的問題了。我直白地告訴你，目前我還不知道，但這張報紙上有很多線索。”
“就是你圈出來的部分？”
“對。她死的地方沒有攝像頭，說明她不想讓人輕易地知道她是自殺的。還有，她死亡時身邊有這麼幾樣東西：一條用泥土捏成的船；一個被刷成金黃色的錄音機，裡面錄下了尖叫聲；還有她的耳環，是少見的木質耳環。另外，她的屍體躺在地上的姿勢也非常奇怪，正常人要自殺的話一般都是和車輪平行的，以保證必死無疑，但她卻是斜躺著，這樣不容易死，倒很容易變成殘廢。”
“她這樣做是想告訴我們一些事情——她自殺是有原因的，一定有幕後凶手在逼迫她。”
“沒錯，而且還不只這些，她在自殺的前一天晚上零點發了一條**，只有一張圖片。”
“什麼圖片？”
“圖片並不重要，你回憶一下，你心目中的張婧源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方雨潤抬起了頭，想一會兒後說：“一個馬虎的人。”
左小路點了點頭：“不錯，她是我見過的最馬虎的人。但她最後一次**卻是在零點整的時候發的，而且她發的圖片是黑白兩色，各佔一半，不差分毫。”
方雨潤本能地反應過來，說：“這是密碼！”
左小路拿起一杯咖啡喝了一口：“現在事情很明瞭了，張婧源之所以要用這種方法自殺，就是希望有一個神一樣的天才能發現她所留下的線索。很明顯，她是幸運的，因為有我大偵探左小路在。而她的意圖又不能被某些人發現，這些人很可能就包含在密碼中。現在，小雨，讓我們興奮起來吧，終於有事情可做了！”
吃過晚飯後，左小路和方雨潤站在教學樓走廊的欄杆前。
左小路說：“我差不多已經解開這個密碼了。”
“這麼快，能抓到凶手嗎？”
左小路點了點頭：“不需要破解密碼我也能抓到凶手，但是現在我在破解密碼上遇到了一點兒問題。”
“你都知道凶手是誰了，那還管密碼幹什麼？”
“小雨，你不要激動。你先緩緩地向左轉身，動作不要太大，不然會被發現的。在你的左後方有一個胖女孩在教室裡看關於張婧源的報紙，我中午經過這間教室一次，發現她就在看那份報紙，現在她還在看，這隻有兩種可能。”
方雨潤說：“一種是她和你一樣傻，以為自己是救世主；另一種：她就是導致張婧源自殺的罪魁禍首。”
“我知道不算第二種，所以我們更要在她解開這個密碼之前把一切都搞定。”左小路一邊說，一邊拉著方雨潤跑下了樓，“我已經和美女班長打過招呼了，晚自修我們不用上。你知道的，她暗戀我。所以，現在我們一起去破解謎題。”
方雨潤翻了一個白眼：“那你至少先把新線索告訴我吧！”
“嗯，你仔細聽著。”左小路一邊走一邊說，“張婧源死的時候身邊有一條用泥土捏成的船，泥土代表土，船代表水。一個被刷成金黃色的錄音機，代表金。她戴的是少見的木質耳墜，代表木。現在金、木、水、土都有了，還缺什麼？”
“火！”
“沒錯，就是火。我們學校和火有關的地方就是那棟毀於火災的寢室樓。而她在**上發的黑白各佔一半的圖片，表示的是5月5日，也就是今天。她在凌晨零點準時傳送，這就意味著她讓我們在今天的零點到那棟寢室樓去。”
“這都被你想到了？”
“還有一些謎題我沒有解開：張婧源為什麼要把錄音機刷成金色來表示‘金’，用其它金屬不算更加明朗嗎？而且錄音機裡還錄了尖叫聲。還有，她的屍體為什麼會躺在那個位置？這幾點不搞清楚，這件事情還是難以解決，所以我們先去那裡看一下。”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左小路和方雨潤在那棟寢室樓裡來來回回地逛了十幾圈，但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這裡什麼也沒有，小路，你說你已經知道凶手是誰了，我覺得我們應該先去找凶手或者先報警。”
左小路好像沒有聽到他說的話：“我的推測應該不會錯的，如果不解開那幾個謎團，是找不出問題的關鍵所在的。”
“他們在幹什麼？”方雨潤忽然叫了出來。
左小路循著他的聲音看了過去，看到所有的學生都向同一棟樓跑了過去。他立即拉起方雨潤跑了過去：“糟糕，出事了！”
在一間空教室裡，一個女生背部中刀躺在地上，她的手裡拿著一部手機，手機停留在編輯簡訊的介面上，但只寫了一個“不”字。她的另一隻手裡拿著一張報紙——關於張婧源出事的那一張。
“是她？”左小路撥開人群走到了屍體旁邊。
方雨潤說：“她為什麼會死？”
“她應該已經解開了謎團，混蛋，竟然比我還快！”
方雨潤的聲音變得有點兒冰冷：“現在應該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她已經死了！”
“所以破解謎團很重要！她手機上的‘不’字，還有手裡的報紙應該就是她留給我們的新線索。”
“也許是逼不得已，沒有機會直接告訴我們。”左小路說，“不過這都不重要，小雨，跟我出來，這裡人太多，會堵塞我的思路。”
“方雨潤，你的大腦是不是用棉花做的？直到現在你害死什麼忙也沒幫上。”走到外面後，左小路忍不住對方雨潤吼了起來。
方雨潤的臉色很平靜，看他的樣子應該是早就習慣了：“你不就是因為那個女生比你早解開謎團，你心裡不平衡嗎？你現在是想讓我大叫一聲然後馬上在你眼前消失嗎？”
“我說的是事實……”左小路的口水都噴出來了，但他忽然停了下來，“你剛才說什麼？”
“沒什麼啊！”
“小雨，你真是個天才。你剛才或許破解了有史以來最讓我頭疼的謎團。你剛才說‘你現在是想讓我大叫一聲然後馬上在你眼前消失嗎？’”
“你的意思是你已經解開謎團了？”
“沒錯，但我還不明白那個傢伙的‘不’字，還有那張報紙是什麼意思。”左小路說到這裡，臉色忽然有點兒不自然，但很快又被一種更加沉重的危機感代替了，“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總有一種被人算計了的感覺。”
晚上11點50分，左小路和方雨潤來到了那棟寢室樓。
“小雨，‘大叫一聲後消失’，你想起來是哪個經典場景了嗎？就是聞名世界的裡的一幕——房間裡響起了尖叫聲，然後凶手就不見了。張婧源在刷成金黃色的錄音機裡錄了尖叫聲，就是向我們暗示裡最著名的就是它的密室。雖然推理小說裡的密室和我們所說的不同，但張婧源想告訴我們的就是這棟寢室樓裡還有一個無人知曉的密室。而它的地點，就在我現在所處位置的右前方，也就是她屍體擺放的角度。”
方雨潤走向了左小路說的方向。
“這裡？”
“應該是，你在這個方向應該能找到的。但那個死了的傢伙究竟想告訴我們什麼呢？不過我想這個資訊其實沒那麼重要。”
方雨潤一邊尋找密室一邊說：“但我感受她留下的線索並不是要告訴我們凶手是誰。”
“為什麼？”
“因為她和你非常像。換位思考一下，小路，如果有人要殺你，你在臨死前會做什麼？”
“我嗎？”左小路指了指自己，“我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抓住凶手，在嚥下最後一口氣之前。”
“但你絕對不會留下線索讓別人來幫你吧？”
左小路的瞳孔微微有點兒收緊，他開始感覺到一種不安，喉嚨裡緩緩發出了聲音：“如果是我的話，會留下線索的唯一可能就是因為發現了一個更大的祕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