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正文_第十四章 背後有眼

正文_第十四章 背後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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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十四章 背後有眼

王先知告訴了我偷取檔案的完整計劃,在這個計劃裡,我只需要找到李小龍的檔案,將它從窗戶遞出去就行。這個計劃執行起來十分的輕鬆,我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他還告訴我李小龍是07年進來的,只要找到存放07年檔案的架子,就能輕鬆找到他的檔案。

交代完畢,王先知立刻和我分開,掩人耳目一樣在院子裡閒逛起來。

果然就像他說的那樣,沒過一會,就有一個護士找上了我。

這個護士年紀不小,看外表差不多都到了退休的年齡,臉上掛著一副誰都欠她錢的表情,找到我後直截了當的說明了來意:“張主任讓你去打掃檔案室,跟我去吧!”

我機械的點頭,跟著護士來到門診樓,然後坐電梯下到了地下一層。

她走在前面引路,很快就領我來到了檔案室門前。

檔案室的屋門開啟著,門口有個水桶,拖把、掃帚、雞毛撣子都在裡面裝著。

護士指了指水桶,說道:“東西都在這裡,打水去一樓,一小時後我回來,弄不乾淨返工重來。”

我應了一聲,邁步進了檔案室。

這間屋子很大,似乎是幾個房間打通的,裡面擺著幾十個鐵架,上面堆放著滿滿當當的書籍和檔案袋。

屋裡很陰冷,讓我生出一種身在冰窖的錯覺,地上和書架都十分的乾淨,看起來根本不需要打掃。

在護士的監視下,我儘量掩飾著對檔案室的興趣,老老實實的打掃起來。

她在門口看了會兒,見我很老實,點了點頭,轉身走開了。

停了兩分鐘,我放下手中拖把,來到門口確認情況。見她是真的離開了,立刻把門關上,尋找起李小龍的檔案。

沒費多大功夫,我就找到了存放07年檔案的架子,然後一個檔案袋一個檔案袋的翻找起來。

又過了幾分鐘,我終於找到了李小龍的檔案,鬆一口氣,拿著檔案袋走到了窗戶前。

窗戶外面就是地面,一雙腳在地上踱來踱去,我敲了敲玻璃,那雙腳立刻停了下來。

見他停住,我開啟窗戶把檔案遞了出去,他飛速撿起檔案,一溜煙就跑的沒影了。

我長出一口氣,忽然想到一件事情,頓時眼前一亮。

既然這裡是檔案室,我的檔案應該也在這呀!

隨即我興奮起來,快步來到了擺放今年檔案的地方,尋找起編號9527的檔案。

翻找了幾排檔案袋後,我一無所獲,不由心急起來,正在這時,一股突兀的涼氣噴到了我臉上,頓時讓我冷靜下來。

我打個哆嗦,抬起臉看去,視線冷不丁和一雙眼睛對了個正著。

那是一雙冰冷的眼睛,眼裡不帶任何情緒,就藏在架子後面,直勾勾的盯著我……

被那雙眼睛一盯,我身上的血液瞬間凝固,一股危險的感覺襲上心頭。

“你……你是誰!”

我脫口問出,然而他卻沒回答,又盯著我看了一會,直到我快忍受不了,才繞過架子走了出來。

他臉色蒼白,似乎有點營養不良,穿著病服,手裡提著掃帚,應該和我一樣是來打掃的病人。

我緊張的看著他,結巴問:“你……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他冷聲說:“一直在。”

我的手心裡立刻冒出了冷汗。

他說自己一直在,就是說從我進來起他就在了?那我剛才做的事不全被他看到了?

“你能不能……”

我試圖和他商量,想讓他替我保密,他卻從我身前走了過去,停在了一個稍顯破舊的架子上,隨手抽出一份檔案,認真看了起來。

見到他的舉動,我不禁長吐一口濁氣。

感情他也在找檔案,大家半斤八兩,大哥別說二哥。

我放鬆了一下緊繃的神經,朝他手中的檔案掃去,發現這份檔案是他自己的,上面的照片和他現在的外表沒有太大差別。

仔細瞧了瞧資料,我知道了他叫周偉民,今年已經四十歲了。不過只看外表,他也就二十五六歲,完全不像人到中年的樣子。

“嘿嘿,你長得還挺少相的。”

我誇了他一句,他卻毫不領情,“啪嗒”一下合上檔案,重新將其裝回了檔案袋裡。

他一言不發的將檔案袋放回了原位,然後提起掃帚去到一邊,沉默的打掃起來。

中間我試圖拉近和他的關係,卻始終得不到迴應,好像我身上有傳染病一樣,每當我靠近,他就自動走遠一點。

我十分無語,暗自猜測他有孤僻症之類的病,就沒再理他,專心打掃起來。

一小時很快過去,檔案室也打掃的光潔如新,我活動一下腿腳,來到了門口換氣。

這時,剛才那個護士正巧回來了。

她走到門口停住,抬眼看了看屋裡,滿意的一點頭,隨即帶上了屋門,居然還拿出鑰匙去上鎖。

我見狀連忙攔住了她,阻止說:“別鎖門,裡面還有一個人!”

“不可能呀,我只叫了你一個。”

護士微微一怔,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推開門走了進去。

“可能是張主任讓其他人叫來的。”

我解釋一句,跟著她走了進去,高聲喊道:“周偉民,要鎖門了,快出來!”

護士皺眉看看我,沿著架子中間的道路繞了一圈,回到我身前說:“你玩什麼花樣,屋裡就咱們倆!”

我一直跟著她,也是沒看到周偉民,一頭霧水的說:“可能他先走了吧。”

護士將信將疑的斜了我一眼,轉身朝外走去,走到半路,她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又倒回頭來,直奔一個鐵架子而去。

“你看是不是他?”

她在架子上翻找一會,找出了周偉民的檔案,然後遞到了我眼前。

我翻開一看,確認她沒拿錯,微微點了點頭。

護士眼神一變,沉聲說:“你再繼續往後翻。”

我按她說的,一直看到了最後,這時,一行小字出現在了我眼前。

“周偉民同志經我院治療,病情已然康復,同意其出院。主治醫生:張東流。責任擔當:張東流。”

“他……他98年就出院了?”

我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又看了一遍檔案,發現確實沒有看錯,不禁一陣茫然。

“難道他病情復發,又被關進來了?”

護士的臉色微微發青,沉聲道:“他人都死了,怎麼可能再關進來!”

死了!?

我震驚無語,又看了一眼檔案上貼的照片,身上的雞皮疙瘩一瞬間炸裂開來。

又來了,陰魂又來找我了!

他們又來了……

我驚恐莫名,過了幾秒,手上忽然傳來刺骨的冰冷,微微一抖手,不小心將檔案袋滑了下去。

“啪嗒”一聲脆響,緊跟著玻璃碎裂的聲音響起。

低頭看去,檔案袋上居然結著一層冰霜,玻璃破碎的聲音其實是冰霜摔碎的聲音。

在我發怔的時候,護士忽然笑了起來,譏諷的看著我說:“你看到了一個死了很多年的人,還和他一起打掃了檔案室?行,我相信你說的,但願張主任也相信你吧!”

我聽出她要向張主任打小報告,連忙哀求說:“不要告訴張主任!”

說話間我去拉她的胳膊,就在我碰到她的時候,異變突生。

一股寒氣突然降臨到了她身上,沿著她的身體傳到了我手上,凍得我打個哆嗦,立刻縮回了手。

同時,護士劇烈的顫抖起來,臉在頃刻間變得慘無人色,嘴脣發紫,筆直的向後仰去。

“碰”的一聲,護士倒在了地上,身體和地面撞在一起,發出的聲音像石頭敲擊,根本不似血肉之軀發出的。

我驚詫了片刻,連忙彎下身要去扶護士,觸到她的身體,就像摸到了一塊冷凍過幾個月的生豬肉一樣,僵硬而冰冷。

“喂!你沒事吧!”

我呼喊著護士,卻發現她已經口吐白沫,不敢再耽擱,背起她就朝樓上跑去。

她的身體就像一塊冰疙瘩一樣,寒氣不斷侵蝕著我的後背,凍得我直打哆嗦,等我咬著牙上到一樓的時候,後背幾乎凍得失去了知覺。

“她怎麼了?”

這時小李大夫正陪著張主任下樓,看到我身後揹著個護士,立刻快步跑了過來。

“她……”

我用餘光瞥了眼邊上的張主任,立刻把到了嘴邊的話咽回了肚子裡,支吾說:“我……我不知道……她讓我打掃檔案室,之後就離開了,再回來檢視的時候,忽然就變成這樣了……”

小李大夫將護士平放在了地上,伸手摸向她的脖子,凍得身子一顫,隨即驚詫的望向張主任:“老師,這……”

張主任的視線從我身上瞥過,又看了看地上的護士,平淡說:“沒事,她的老毛病了,扶到休息室讓她睡一覺,睡醒就好了。”

小李大夫愁眉緊鎖道:“可她的體溫……”

張主任打斷他說:“她這毛病也算個不大不小的疑難雜症,快把她扶去休息吧。”

小李大夫猶豫了幾秒,用力點下了頭,摻起護士朝休息室方向走去。

我對著張主任強笑一下,就要溜走,張主任卻一步跨到了我跟前,把雙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無形中給了我很大的壓力。

他冷冷的注視著我,刻板的臉略顯陰鷙,低聲說:“你看見他了吧?”

我心裡一顫,直覺覺得他在說周偉民,心念一轉,裝糊塗道:“誰?”

張主任明顯的鬆了口氣,將手從我肩膀上挪開,說道:“沒什麼,你回去吧。”

我應了一聲,快步朝外走去,直到走出張主任的視線,才沒了芒刺在背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