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五具腐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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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五具腐屍
一
五一節前夕，有一個打魚的漁民，他在A市附近的倒水河下網捕黃蠟丁，突然看見河中心漂來一個白花花的東西，他以為是有人用炸藥在長江裡炸魚，是條炸暈後漂過來的大魚。於是划船過去，用蒿杆撥拉大魚，立即嚇得驚叫起來。原來大魚是一具**裸變形腐爛的人屍。更可怕的是咕嘟又冒出來一具，咕嘟咕嘟，一連冒出五具這樣的屍體。
A市警方接報後，將這五具高度腐爛的男屍打撈起來。一開始大家都認為是失足落水，或山洪突發淹死的人。但是被優秀法醫冉小妹用手術刀否認了這一認定，儘管死者臟器皮肉均已爛掉，但她從屍體骨骼上檢出了微小擦痕，經RTS儀器測試，立即做出了準確判定：其中三具屍體死於中國傳統飛鏢或其他暗器，另兩具死於國產92手槍。
就在這時，來了兩個來頭不小的日本人，他們對五具男屍進行了DNA鑑定後，痛哭流涕。
此刻A市警方才知道男屍都是日本人，有三名是國內著名考古學家，另兩名為戶外探洞專家。原來這是三個月前，悄悄潛入鬼域後山的日本五人科考組。
日本方面立即根據法醫冉小妹的屍檢認定，向中國（政）府提出強烈抗議。理由是五名日本科考專家不是死於自然災害，而是在中國境內，被中國人人為殺害的，要求立即破案抓凶手。
由於這是一起特大涉外殺人案，關係到國際影響，儘管日本科考組並沒有得到當地部門允許就進入的後山無人區，對死亡負有一定責任，但中國政府仍然重視此案。A市公安局立即派出屢破奇案要案的司馬高原負責此案的偵破。
司馬高原專案組一開始從倒水河的源頭著手，探明瞭該河源頭來自鬼域後山的地下陰河。因此推斷日本科考專家是在後山遇害後，被陰河之水推送至倒水河來的。同時，與後來關滄海教授的推斷一樣，司馬高原也認為後山隱藏著神祕凶悍的中國殺手。但是，中國殺手為何要殺害日本科考專家？而日本科考專家為何要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鬼域後山科考呢？
此案几經偵察未果，無奈之下，在專案負責人司馬高原建議下，A市公安局曾派出包括司馬高原在內的，由30名特種兵組成的偵查隊，並有直升飛機配合，深入鬼域後山搜尋中國殺手。但後山洞穴交錯，陰河縱橫，幾乎整個地域都是斷壁懸崖，搜尋進行了一週，結果一無所獲，還造成兩名特種兵墜崖死亡，另有五名受傷嚴重的結局。
而正當司馬高原對此案絞盡腦汁，仍然無法破獲之時，日本方面突然偃旗息鼓，對此案不再追究。這件後山特大涉外殺人案也就不了了之。由於案情牽涉兩國政府，當時沒有讓媒體曝光。
但是，做為主要偵破人的司馬高原，初嚐了敗走麥城的滋味，自然是耿耿於懷，心裡極不服氣。尤其是對日本政府有意識讓此案不了了之的做法大為疑惑
，他下決心要弄清楚其中粵祕。並且他隱隱覺得，此案與其他三案有關聯。所以，他吸取了大部隊搜尋後山既打草驚蛇，又毫無效果的教訓，開始了業餘時間獨自穿越後山暗查。
二
此刻，司馬高原身著哥倫比亞衝鋒衣，腳穿探路者登山鞋，土撥鼠戶外包內放有軍用爬繩、強光手電、乾糧、蛇藥、指南針、警用刀、散爆彈、世界十大名槍之一的92式國產手槍等裝備，還有一支當年墨脫森林裡的門巴女孩，旺堆丹珠送他的巖鷹骨笛。
太陽剛剛露臉，他已經暴走完南山的前山，到達了林木蓊鬱，行人罕至的鬼域後山邊緣。一眼看見幽深陰暗的林中巖壁之上，有一個V字形埡口，一堵亂石徹出的厚牆，嚴嚴地擋住了這個通往後山的口子，牆上面塗寫著“後山危險，爬山者禁入”幾個恐怖怪異的大字，字型筆劃由骷髏頭與枯骨構成，顏色腥紅，血淋淋的，似乎還在滴著鮮血，觸目驚心。他立即意識到這是去年，那支二十人的驢行隊冒險從這裡闖入，結果全部失蹤死亡，屍體都沒有找回來一具。因此，政府特地在此做出的封山警示。
面對血淋淋的死亡入口，司馬高原的內心裡沸騰起一種想體驗，想探索的**。儘管他已從不同的入口，N次進入過後山。
正當他毫不猶豫從土撥鼠包裡掏出爬繩，要攀登上牆時，突然，他感覺腦後有陰冷之氣襲來。司馬高原不覺打了個冷顫，隨即下意識地矮下身去，並沒有嗖嗖的飛標之類暗器射過來，也沒有不明動物撲過去。他驀然轉身，用那雙比常人強大五倍的“毒眼”，迅速掃射後面的密林，什麼也沒有發現，此時的後山邊緣連一絲風也沒有，死了一般地沉寂著，只有絲絲縷縷的白霧，在繞樹三匝地飄逸。
他旋即一個橫滾，滾至後面的荒草與樹叢之中，伏在地上四處搜尋，仍然什麼也沒有發現，地上也看不見走動過的痕跡。他猛地仰頭上看，在一棵棵高大的樹冠中尋找，看見的是初升的太陽，透過掛滿露珠的枝葉，漏下來迷離奇譎的光斑，沒有任何可疑的跡象。
司馬高原納悶至極，因為這樣的感覺他已經有過一次。那是上一次他獨自深入後山，在一個峽谷深處的怪洞之前，也是這樣的陰冷之氣在腦後襲來，他當時認為是遇上了後山的某種奇異動物。而今當這樣的陰冷之氣再次襲來時，他不得不考慮是否被幽靈般的人類跟蹤。但是，穿越凶險莫測的鬼域後山值得人跟蹤嗎？
納悶了好一陣，他毅然起身，若無其事走向死亡入口，將爬繩嗖地扔上擋牆，然後抓住爬繩，幾步便登上去，站在了牆上。手搭涼蓬眺望，只見莽莽蒼蒼的鬼域後山，雲遮霧障，虛無漂眇，看不清是山是林，甚至渾渾沌沌分不清天與地。鬼域後山在外公司馬江南的描述裡，像一條巨大無比的鯨魚衝出大海，但鯨魚的下半部尚浸在深深的海水裡。其意思是鬼域後山有一半的地域下陷在負海拔。這是一條被地震活生生擠壓、撕開、切碎的裂谷，數千年來，各種動物
植物，奇山異水，高崖深壑，在大地母親疼痛的傷痕裡，演繹著凶險狂野，匪夷所思的地質奇觀。
自然，鬼域後山是沒有路的。司馬高原收回視線，觀察著牆下密密匝匝的野草，腦子裡卻一直在思忖著那陰冷之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突然回首搜尋，後面的密林依然是死了一般地沉寂著，什麼也沒有。愣了一會，他只好輕輕地躍下檔牆，剛一觸地，人就蹭地一聲，坐在齊人高的野草上飛速地往下栽去。
司馬高原驚出了一身冷汗，原來這是一個向下傾斜幾乎呈九十度的的懸坡。好在栽下去之後，跌在了一個坡度平緩了一點的地方，往下滑的速度減慢下來，由於坡底覆蓋著厚厚的，千百年來自生自滅的野草，人在草上向下滑，儘管驚心動魄，並不會很危險。因此他索性隨波逐流在懸坡上任其滑行，似乎還蠻好玩。這使他愉快地想起了童年時代，在西藏墨脫的原始森林裡，與門巴女孩旺堆丹珠坐藤溜索的感覺，蹭地滑過河流溪谷，蹭地滑過高峽深壑……
一直滑到司馬高原感覺下滑速度越來越快，空氣越來越陰冷，光線越來越暗淡，頭上的藍天變得鬼魅一般猙獰殘缺，顯然早已經滑進了深深的負海拔地域，他趕緊拿出爬繩，奮力往一側巖壁扔出，然後抓住爬繩，停止了下滑。
他喘著氣，抹了一把汗，往下看，只見一條几乎垂直的橫向溝壑，地獄一般黑洞洞，陰森森懸在腳下，顯然橫溝已經沉寂了幾千年，聽不見一點點聲響，更不知道橫溝下陷有多深，有多長。
他倒抽了口冷氣：好險，剛才再不止住下滑，人就栽進那橫溝裡了。那20名驢友，是不是從這裡栽進橫溝，失蹤死亡的呢？
他扭頭回望，早已經看不見死亡埡口那血淋淋的擋牆了，而出現在眼前的是一柱筆直高聳的黑色懸巖，這黑巖鬼魅一般高低錯落，凹凸怪異，嶙峋險惡，寸草不生，卻在黑巖接近頂端的懸壁之上，斜斜地長出來一棵茂盛的盤丫古樹，樹上搖曳著火紅燦爛的紅葉，紅葉之中懸掛著一團黑影，像一隻巨大的黑蝙蝠。
司馬高原頗覺驚奇，注目凝視那黑蝙蝠，旋即一怔，在初升的陽光的反射下，紅葉之中的黑蝙蝠呈現出一個人形來。此人穿著十分寬大的黑色衣褲，雪一樣地白的長髮紛披垂下，半遮著一張女人的臉。這張臉似乎還很年輕，看上去清秀陰冷，妖豔詭異，美麗而孤傲。她似乎正躲在紅葉之中，高居臨下窺視懸坡上的男人。
司馬高原打了個冷顫，似乎覺得有一種陰冷之氣，從那遠遠的紅葉之中襲來。這女人，是否就是那個幽靈般的疑似跟蹤者呢？他急忙揉了揉那雙“毒眼”，仔細觀看，他要看清楚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她為何懸掛在紅葉中？她要做什麼？
就在這時，突然“轟隆”一聲石破天驚的巨響，那鬼魅一般凹凸怪異的黑巖之上，霍地飛起來一群巨大的黑蝙蝠，它們在可怕的轟聲之中沖天而上，接著就直直地朝著懸坡，張牙舞爪俯衝下來。
（待敘 第二十八章 恐怖的潛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