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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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曲
蝴蝶殺人事件 終曲
話說……
寫到第二十章的時候,我帶著原稿來到國立造訪許久不見的由利大師。目前令我仍感到遺憾的是,土屋先生那本內容精采的手記沒有結尾。他招認了所有的罪行,但他還未將自己的所作所為寫在手記上,就在單人牢房中服下氰酸鉀自殺了。他所服用的氰酸鉀,正是他請佐伯淳吉替他將行李箱拿到東京車站寄放時,他謊稱是暈船藥,送給可憐的佐伯淳吉的謝禮。至於他為什麼能將毒藥帶入牢房,這個問題目前懸而未決。
當我將寫好的原稿請由利大師過目時,大師一看到稿子就得意地笑了。接著大師叫來年輕的夫人,對她說:
“你瞧,三津木寫好小說了。”
夫人一看到原稿上的標題,便瞪大了雙眼。
“哎呦,真是的,三津木先生,你還記得呀。”
“所以我一開始不是講了嗎?三津木寫的一定是色情小說啊。他一定連你女扮男裝、東京大阪兩頭跑,搞得警方暈頭轉向的事蹟也洋洋灑灑地寫了進去。”
“蝴蝶殺人事件!哎唷!這不就是那起命案嘛。真是的,你一定把我們的事情也寫進去了吧?”
千惠子夫人……,也就是從前那位相良千惠子,她假裝瞪了我一眼,隨即感慨萬千地說。
“就是啊,大師。”
“是啊,原櫻女士真是偉大,她是很多人的精神支柱。最依賴原櫻女士的其實就是土屋恭三了。他大慨是認為,如此依賴原櫻女士的自己不會受到警方的懷疑。這傢伙在手記當中,未免太過強調自己很依賴原櫻女士這一點了。”
“其實這本小說尚未完工,我只寫到我制伏土屋恭三的部份而已。這本小說就性質而言屬於偵探小說,所以在那之後必須加上大師的推理過程。雖然當時曾聽大師講解過,但事隔多年,我想還是再來請大師解釋一遍比較清楚,所以今天才會前來叨擾。大師之所以將目標鎖定在土屋,應該是因為那本手記,對吧?”
我向前更靠近大師一點,看著大師說道。
“好,問題就出在項鍊上了。凶手在一個月之前就開始計劃那起殺人案了,對吧?當然,當他一個月前在曙公寓租房子的時候,計劃應該還沒有那麼詳細、周延。至少,當時他一定還不知道佐伯淳吉要出國。但不管怎樣,他在那棟公寓租下一間套房,的確是為了將它用在殺人計劃中。然而,你認為凶手在當時就已經想到要盜取項鍊了嗎?這點無疑是否定的。凶手原先只打算殺害原櫻女士,處心積慮想弄出一個精心設計的殺人計劃。然而,一旦殺害原櫻女士的奸計得逞,看到她身邊有一串價格高昂的項鍊,凶手自然出自本能地想要盜取項鍊。我想這件事情充分地反映出了凶手的性格。
於是我們一邊喝著千惠子夫人泡的茶,一邊聽大師為這本小說下結局。
“那本手記給了我兩個暗示。首先是充斥在整本手記中的語調,或者該說是氣勢,總之就是一種氣氛。你最近又看了一次那本手記,應該記憶猶新才是,那些文章中帶有非常強烈的自我解嘲意味。不,與其說那是自我解嘲,應該更接近自曝其短。而且從全文的結構看來,那並不僅只是寫下自己的所見所聞而己,作者的目的就是希望有人看到那本手記。這一點我們可以從小野不小心走進他的房間時,手記是攤開的來證實。經紀人是所有團員的中心人物,他完全無法預料誰會在什麼時候進來自己的房間。我認為土屋不可能不清楚這一點,但他卻將手記攤開擺在桌子上,由此之見,他是想要讓人看到那本手記,所以大剌剌地放在桌子上也無妨。
“假設他是為了讓人看才寫下那本手記,那麼手記中那些自我解嘲、自曝其短的語調就變得更加可疑了。不管怎麼說,我認為喜歡自我解嘲、自曝其短的傢伙就像蟲子般不討人喜歡,精神健全的人應該不會這麼做,畢竟,只要是人,任誰都該保有一定的自尊心。再說,土屋在手記中的自我解嘲方式有一點很卑鄙,那就是他絕對不會寫到任何原聰一郎先生和小野龍彥的壞話,因為這兩個人很有錢,將來有助於自己。不但如此,他還格外巴結聰一郎先生,這點實在太明顯了!所以我是這麼想的,這本手記擺明了就是為了自己將來前途所寫的,而寫這本手記的土屋,則是一個壞到骨子裡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