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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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四回
Ⅰ
可怕的不是凶手就在自己的身邊。
而是,只有你知道真相。
“坡地那片草叢裡的狗的屍體,不見了……”
早晨,摩哆哆給潘多拉啦家打去了電話。說好晚上就要聯絡對方,但因為從草叢回來後,一直猶豫不決,便一直拖到了早上。
“嗯……”
潘多拉啦的聲音在聽筒裡變得有些飄渺。對方沒有問摩哆哆接下去該怎麼辦,只是拎著手裡的聽筒,一直沉默著。
“我們……今天放學後,再說吧。”
摩哆哆的聲音,聽起來也不太好。晚上還做了噩夢。
“……好。”
潘多拉啦附點了點自己的頭。
“吶,我一會兒去你那裡等你一起上學。”說著,摩哆哆掛上了電話。
男孩抓住書包從房間跑到了客廳,拿起擺在桌子上迷你高達模型放進了書包。
客廳的電視機傳來新聞播報的聲音,“短暫的晴天只能持續幾日”。
“我走了!”
確認好鑰匙在自己的身上,摩哆哆打開了客廳的大門,男孩才剛一踏出,正要伸手擰開鐵門的門把時,腳底突然傳來了“呲——”的一聲。
摩哆哆嚇了一跳,連忙低下頭,這種會突然出現在自己腳底的聲音,令摩哆哆產生了一種條件反射,果然,就在摩哆哆剛一低下頭時,男孩看見了被自己踩在腳底的一張便箋紙。
“這次又會寫什麼?”
摩哆哆皺了皺眉,彎腰將那張紙條拾了起來,慢慢展開後,看見了紙上拼接起來的字……
【殺狗的虐待狂,是虛赫哦!】
是虛赫哦!
這次,指名道姓。
摩哆哆擰著眉,那個人還知道多少關於虛赫的事?男孩關上房門,開始往學校的方向走去,途中路過潘多拉啦家時,看見已經在等自己的對方。
“摩哆哆,早喲!”
潘多拉啦伸出手,衝摩哆哆打招呼。
“啊,早啊。”
摩哆哆的臉上擠出了一個勉強的笑。
“精神不太好。” 潘多拉啦將頭湊到摩哆哆的面前:“因為虛赫的事?”說道這裡,女孩皺了皺眉。
“嗯啊……”摩哆哆坦白地點了點頭,即便否認的話,也一定會被對方立刻看出來的。說不在意虛赫的事,根本是不可能的啊。何況他們還是朋友。
交談間,兩人並肩朝著學校的方向走去。
“啊,對了……那個便箋紙……”摩哆哆突然想起了什麼,隨後從褲袋內,摸出了一張紙:“早晨又發現了,在門縫裡……”說著,將幾分鐘前剛收到的東西,遞給了潘多拉啦。
潘多拉啦展開便箋,女孩被紙上的“虛赫”兩個字,嚇了一跳。
“真的是……虛赫乾的嗎……”
潘多拉啦的眼眸出現了驚恐,這個結果讓她的心臟開始“噗通——”“噗通——”地跳躍起來。
“早上也說過,草叢裡的狗的屍體不見的事吧?”摩哆哆轉頭,看了看潘多拉啦。女孩的眼神黯淡了下來。
“嗯。”她點了點頭。
虛赫的嫌疑變得越來越大了……雖然兩人沒有明說,但在彼此的心裡,卻已經變成了危險的事實。
“我只是好奇……”說道這裡,摩哆哆的聲音停頓了兩拍:“究竟是什麼人……在給我塞這樣的紙條……”
已經兩次了,而且第二次,是指名道姓提到虛赫。那個人究竟知道多少事情……放學回來的時候,還沒發現門縫裡有這樣的東西,難道是半夜塞進來的?對方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到底是什麼人……——】
摩哆哆轉頭看了看四周,感覺周圍出現了窺視著兩人的視線。在某一個暗處……說不定那個人正在笑呢……
“我已經……不敢接近虛赫了……我真的沒有想到虛赫竟然會……”
潘多拉啦的肩顫抖了起來。
就在這時——
“喂!”
兩人背後突然傳來的聲音,差點讓潘多拉啦嚇得連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摩哆哆!潘多拉啦!”
兩人同時回頭,看見了正朝自己跑來的虛赫。
“為什麼不等我?”
虛赫跑的上氣不接下氣,雙手一直拉著肩膀上的肩包袋。
“唔——”
潘多拉啦的眉頭緊緊地擰在了一起,女孩開始朝著身側摩哆哆靠近。
“怎……怎麼了……誰欺負潘多拉啦了嗎?”
虛赫睜著一雙大眼睛,臉孔不解地看著好像哭了的潘多拉啦。
“虛……虛赫你,是不是……”
就在潘多拉啦想要問什麼的時候——
“沒事啊!虛赫!潘多拉啦身體有些不舒服而已。” 摩哆哆連忙打斷道:“之前路過虛赫家時沒看見虛赫,以為虛赫自己先去學校了,所以……”
“怎麼可能嘛!”
“啪——”的一聲,虛赫大笑著,伸手拍了拍了摩哆哆的肩膀,把摩哆哆嚇了一跳。
“喂,你們今天怪怪的……”虛赫皺了皺眉說。
“是嗎……”
“沒有啊!怎麼會呢!”
摩哆哆和潘多拉啦同時說道。
兩人忽然異口同聲的反應,反而讓虛赫感到更加奇怪。虛赫沉默了一會兒,嘟了嘟嘴。
空氣沉寂了,微渺的聲音只會在寧靜中被無限擴大。
三人第一次沉默著去學校。氣氛的古怪,讓彼此都有所察覺,但誰也不再吱聲。
“總覺得,好像……怪怪的啊……”虛赫苦笑了一聲。
可是摩哆哆和潘多拉啦看起來沒有打算迴應自己。兩人只是露出奇怪的神色一直盯著他看而已。
瓶子裡的蟲吟聲,浮進了空氣裡。
“虛赫……”摩哆哆叫道虛赫。
“誒?”
虛赫停下了步子。
“瓶子裡的蟲子,好像又增加了呀。”
摩哆哆說著,伸手指了指塞在虛赫書包一側的玻璃瓶,臉上的笑看起來有些勉強。
“啊啊……”虛赫支支吾吾著,扭頭看了看自己的書包:“是啊,最近又抓到一些。”
“那原來的那些呢……” 摩哆哆看著虛赫的瓶子:“死了嗎……”
“啊啊……”虛赫凝視著瓶子的眼神,有些黯淡下來:“是啊……蟲子的壽命都不太長的……有時一個晚上就……”
“嗯啊……”
摩哆哆點了點自己的頭。
可是,如果蟲子很快就會死掉的話。虛赫這邊為什麼還會有那麼多呢?
其實答案,就是“那個”吧。
Ⅱ
三人走到學校,虛赫先進了教室。
“先別告訴虛赫吶。”與潘多拉啦道別時,摩哆哆提醒道:“關於我們懷疑虛赫的事……”
“嗯。”
緘默了兩秒,潘多拉啦點了點頭。
這一天,是虛赫有史以來,第一次被兩人拒絕和自己一起吃飯。雖然沒有那麼直接地用語言回絕自己,但虛赫還是能感覺到,那兩個人好像都在刻意迴避著他。
潘多拉啦以要睡午覺敷衍了過去,摩哆哆則在自己的班級和別的同窗一起吃飯,虛赫捧著便當站在摩哆哆的教室門外,男孩不好意思再叫摩哆哆,最後神情有些沮喪的獨自回到了座位上。
整個一天,虛赫都感覺到氣氛怪怪的。
“吶,潘多拉啦……”
臨近放學時,虛赫突然叫了一聲鄰桌的潘多拉啦。
“嗯?”
女孩回過頭。
“你們……是不是討厭我了?”
虛赫的眼眸有些顫抖,語氣充滿了難過的味道。怎麼看,都是被人討厭了。
“沒有啊……怎麼了嗎?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問……”
潘多拉啦開始想著,之後要找什麼理由敷衍過去。
“吶,是不是我……做了什麼讓你們,感到討厭的事了?”沒等潘多拉啦說完,虛赫緊接著說道:“如果是這樣,如果是……因為我做了什麼讓潘多拉啦和摩哆哆討厭的事了,請你們一定要告訴我……因為……”說道這裡,虛赫的頭垂了下來:“我不喜歡這樣……這種感覺怪怪的。好像有什麼事情,只有我不知道一樣。”
“虛赫……”
“吶,今天,我有事!我先回去咯!”最後,突然揚起頭來的虛赫,說道:“你們路上小心!”然後飛快地抓著自己的書包,離開了。
其實今天根本什麼事也沒有。
因為不想被拒絕。
因為不想被自己的朋友拒絕和自己一起回去。
所以,不如自己先離開好了……
其實心裡,明明難過的快死掉了。
一定是自己在什麼地方做錯了……做了讓那兩個人討厭的事情,所以才會變成這樣……
虛赫抓著手裡捧著昆蟲瓶,一邊想著,一邊衝出了學校。
教室裡的學生三三兩兩的離開,最後只留下了潘多拉啦一個人,女孩收拾完書包準備起身時,聽見了從教室後門傳來的一陣聲音。
“虛赫呢?”
站在門外的的摩哆哆探進了腦袋問道。
潘多拉啦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出排列的桌椅間,來到教室門前時,伸手關上了房門。
“虛赫先回去了,虛赫他……好像發現到我們在迴避他了……之前還在問我,我們是不是討厭他了……”
潘多拉啦說著,語氣有些難過。
“是嗎……”摩哆哆附和道。
兩人緘默了幾分鐘,在踏出校門時,“對了……”摩哆哆將褲子裡的白色便箋紙重新拿了出來:“今天下午我突然想到一件事。”說著,摩哆哆將紙條重新展開放在了潘多拉啦的面前:“你仔細看看。”摩哆哆提醒道,“發現到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了嗎?”
“奇怪的地方?”
潘多拉啦仔細看地看了看那張紙。
【殺狗的虐待狂,是虛赫哦!】
女孩皺了皺眉。
“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她問道。
“那這裡呢。”
摩哆哆伸手指了指紙上的其中一個字。
“咦?”
潘多拉啦盯著摩哆哆手指的方向,發出了一陣疑惑聲。
“殺狗的虐待狂,是虛赫哦!”摩哆哆說道,隨後又重複了一遍:“是虛赫哦!”他說著,聳了聳肩膀:“不覺得是奇怪嗎?末尾加了個‘哦’字哦,感覺像是小孩子寫的呢。雖然大人有時也會和朋友間說些語調可愛的話,可是以這張紙條來說,用這樣的句子好像怪怪的。而且紙條的內容本身就是用報紙上剪下的紙拼湊起來的,其實相當麻煩,如果是不必要的字,根本不需要再特地減下來貼上去,可是這裡……”摩哆哆說著自己的推測:“看起來像是自然而然的語氣,也就是……可能連做這份便箋的人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就這樣把平時的語氣給帶進來了。”
“啊……”潘多拉啦又一次看了看便箋:“真的……其實這句話不用‘哦’字也可以啊。”
“所以,我懷疑……給我塞紙條的人,是不是跟我們一樣的人,也就是說……是一個小孩子。”
“咦?!”摩哆哆的進一步推測,讓潘多拉啦感到詫異:“可是……只是一個字的話,也說明不了什麼吧……”潘多拉啦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確實哦……”摩哆哆坦白道:“但是,如果加上這個呢……”說著,男孩再次從褲袋裡,掏出了另一張紙,這是前一天的:“你仔細看看這裡……”摩哆哆展開便箋,指了指其中一處。
【草從裡的狗不見了……被人偷走了,那個虐待狂,現在就藏在你的身邊!】
“啊……是‘草’字?!”看著用碎字拼成的紙條內容,潘多拉啦猛然大悟道:“是錯別字!”
“沒錯。”摩哆哆點了點頭:“應該是‘草叢’卻寫成了‘草從’……看來那個傢伙的語文水平也不怎麼樣啊。”摩哆哆嘟囔了一聲。
“那麼……”
“如果能找出那個人,說不定就能知道更多的事情了。”摩哆哆側目,對身邊的潘多拉啦道。
兩人途徑到了坡地,突然看見蹲在小道正中央的造泰。男孩木訥訥地站在沉下的夕陽下,一大片橘色陰影,蓋過了造泰的身體。
“造泰!”
同樣看見造泰的潘多拉啦,大叫了一聲造泰的名字。
一聽到潘多拉啦的聲音,馬上察覺到的造泰立刻從地上站了起來,嘴裡發出“嘎啦——”“嘎啦——”的怪笑聲,一邊叫著“潘……潘多……多拉啦”一邊興奮的朝著兩人撲了過去。
造泰腆著突起的肚子,撞在了潘多拉啦的身上,然後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起來像個等待主人多時的狗。
“呵……呵呵……”
潘多拉啦用手抵開了造泰湊過來的臉。
“造泰,你之前看見虛赫了嗎?”摩哆哆站在一旁問造泰道。
“啊啊啊啊、啊啊……”
造泰從嘴裡發出一陣怪音。摩哆哆明白,他想叫虛赫的名字。
造泰在摩哆哆的面前點了點頭,然而卻又馬上搖了搖。
“吶,是不是……看見虛赫了。但是,虛赫卻沒有理你?”一旁的潘多拉啦說。
造泰又馬上用力點了點自己頭。
好像在這個世界上,最能理解造泰的人就只有潘多拉啦了。造泰的眼裡,露出了因為沒有被虛赫理睬,而有些沮喪的表情。
“吶,造泰……”
潘多拉啦將造泰拉到自己的身邊,然後小聲地說:“最好……還是離虛赫他,遠一點比較好哦……”
造泰不明白,皺了皺眉。
“還記得那條,死去的狗嗎……這附近的那一隻……”
“唔哇啊啊啊啊……!!”
一聽到狗,造泰的反應突然變得很大,不僅兩手瘋狂的左右搖擺,嘴裡還不停大叫著。
“其實那條狗是被虛赫他……”
“潘多拉啦!別和造泰說這些。”沒等潘多拉啦說完,一旁的摩哆哆突然開口道:“造泰他……他……沒有必要跟造泰說這些,就算說了,造泰大概也不會明白的……”摩哆哆說著,臉孔掃上了一陣陰鬱。
“造泰啊……”潘多拉啦同樣垂下了頭:“我們大概……不能再和以前,一樣了吧……已經不一樣了哦……”
造泰看著面色很差的兩人,男孩的眼裡露出了不解,雖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造泰突然能感覺到,什麼是“不能再和以前一樣了”的意思。
“潘……潘多……多拉啦……啊啊啊、啊啊……”
造泰以為潘多拉啦和虛赫吵架了,馬上露出要勸架的表情。
潘多拉啦心疼地看著造泰的臉,一想到曾為死去的小狗哭泣的造泰,如果他知道了,殺死小狗的人就是虛赫的話,那麼,造泰又會露出怎樣的表情呢,又會……怎麼面對,虛赫呢。
【——最好,永遠永遠也不要有那一天……——】
潘多拉啦在自己的心裡一遍一遍地祈禱著。
Ⅲ
獨自回到家的虛赫在準備進入住宅樓時,遇見了正朝著自己走來的常粱,男孩與虛赫同歲,是同樣住在這一帶的孩子,常粱的教室在虛赫的旁邊,兩人從幼稚園起就已經彼此認識,甚至在幼稚園時,還曾在同一個班級。
常粱走進虛赫,對方的嘴角習慣性地微微輕挑了起來,這個表情總是給人充滿了挑釁的味道,露出了一排牙齒。
“虛赫!你看起來好像挺沮喪的嘛!”
常粱的笑裡透著怪味道,彷彿將虛赫的內心掃的一覽無遺。
虛赫看了常粱一眼,他沒有打算搭理對方。不搭理那個人並非是因為彼此不熟,相反,在幼稚園時兩人還有過一段關係不錯的朋友時光。然而,究竟是從什麼時候起,和眼前這個人的關係變得疏遠了起來呢?記得才剛進入小學時,那陣子彼此的關係還是很好的……啊,這麼想著的話,虛赫的腦子便突然浮現出了三個人的臉,摩哆哆、潘多拉啦以及造泰。似乎正是從認識他們起,才會和原來的朋友漸漸疏遠的吧。當然,這其中也包括了常梁。往後,自己也沒有再交過除了他們三人以外的朋友。
記得一年多前,常粱還經常來找自己,並勸他離開智障的造泰。常粱就是經常會指著他們,然後嘲笑他們和造泰的那群孩子中的一個。虛赫還曾拿石子丟過常梁。
“醒醒吧,虛赫。繼續和那個傻子在一起,你總有一天也會變成傻子的,會被大家孤立的。”常粱的聲音有些尖銳,卻沒有同話一樣沁著擔憂的基調,反而是透著一股準備“看好戲”的笑意:“還是說,你已經被他們孤立了?被那兩個人,連同傻子一起。哈哈。”常粱的眉毛輕輕挑了挑:“你的祕密,被他們發現了嗎?虛赫?你那個不可告人的祕密。呵呵。”
聽到“祕密”兩個字,虛赫的神經立刻繃緊了起來,男孩猛地回過頭,看見常粱的臉上露著“果然被我猜中”的表情。
最後一次見到常粱是在幾天前,學校中午的走道里,那天潘多拉啦沒有來,自己和摩哆哆在長廊內商量放學後去潘多拉啦的家裡找她的事,有一個男孩那時路過他們兩人的身邊,用當時只有虛赫能分辨得出的口型說著——我、知、道、了、你、的、祕、密、那、天、你、幹、了、那、件、事、吧……
對方露齒的模樣在虛赫的眼裡,變成了瞬間猙獰的虛幻。只要一回憶起來,就會感到害怕。
現在,虛赫看著面前常粱的臉,他連忙將自己的視線,從那個人的嘴角處移開了。
【——難道,真的是因為“那件事”?——】
因為“那件事”,所以自己被虛赫以及潘多拉啦討厭了嗎?
虛赫第一次有了自己為何會突然被那兩個人迴避起來的猜測。
心裡想著,如果他們知道了自己做過“那件事”的話,一定會對這樣的自己感到厭惡的吧……
虛赫轉過身,再也沒有和常梁說話,直徑來到走道幽暗的樓梯口。他只想快一點回家。他看見了坐在臺階上的母親。
“媽媽,我回來了。”
像往常一樣,靜靜地凝視了一眼面前母親的臉,男孩輕輕地說了一句。
女人蒼白的面孔和兩側垂下的黑髮,在虛赫的腦子裡變成了母親的固定影像。虛赫轉身進入屋內,在玄關處更換起替換的拖鞋。視線瞄到客廳的一處落地鐘上,鐘聲已經敲過六下。
男孩彷彿在害怕著接下去會突然出現的某個東西般,在幾乎彎身替換鞋子的同時,將一枚耳機塞進了自己的耳鼓。
沒錯,他害怕那個聲音。一直以來都對母親用刀片切割水泥地發生的瘋狂聲音,感到恐懼。因為虛赫覺得,母親切的不是地板,而是,某個人。
這麼多年來,對於母親的影像,除了先前浮現在腦海的蒼白和那一抹陰鬱的色調外,還有母親最常做的那個動作,喜歡坐在樓道臺階上用一把刀片切割地面,然後,不斷不斷地發出那陣讓自己感到害怕的聲音。
虛赫已經不記得,母親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去做這件讓人感到匪夷所思卻又同樣讓人害怕的事呢?
也是突然某一天,母親開始變得不再喜歡自己。
只要關於母親的事,思考的越多,腦子就會控制不住地出現刀片在基石上的切裂聲。那聲音就像是指甲刮過黑板時,發出的那一種從心底裡產生的悚然般。
虛赫感到害怕,而更害怕的,是母親打從心底裡對自己的不聞不問和冷漠。
虛赫起身準備走過玄關時,拉長的耳機線被身側矮櫃的一角勾扯住了,耳塞突然從耳鼓裡彈了出來,把虛赫嚇了一跳。就在男孩彎下身,準備撿起懸空的一側耳塞時,母親的聲音這時突然從男孩的背後傳了過來。
“家裡的泡麵買好了……虛赫……”
母親的聲音幽幽的,卻說著讓虛赫感到詫異的話。
事實上,昨天晚上自己吃的便是家裡的最後一碗泡麵,男孩今天放學時還在想著,晚上是不是要餓肚子了。自從母親的行為變得怪異後,一個月也只有那麼幾天,母親會煎個蛋給自己吃,而其餘的時間,維持自己生活的便只有那一箱子泡麵了。說實話,其實已經吃到想吐了……已經不想再吃了……
“虛……虛赫,你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
母親的聲音有些遲緩,再次道出讓虛赫詫異的話。
“誒?!”
男孩大吃一驚道,猛地轉過頭,應對上的是女人垂下的頭。
看不見此刻母親的表情,但那個人,之前確實好像說著關心自己的話。
“啊,沒……沒有啦。我怎麼可能會不開心呢。”
虛赫的臉上掛著勉強的笑。
“是嗎。”女人說。
“嗯啊。不要擔心啦,媽媽。”
虛赫大大的點了點自己的頭。重新轉過身準備回屋的一霎那,男孩的眼神黯淡了下來。
“媽媽……”一個腳才跨進客廳,虛赫的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我……做了壞事……大概,做了壞事就要付出代價的吧?所以我……可能被在意的朋友們嫌棄了呢……被他們嫌棄了……”
連最好的朋友都開始厭惡自己了。
那麼,還有誰會願意和自己在一起呢。
就在虛赫的身影靜靜的落入客廳的陰影中時,背後,坐在臺階上的女人的臉,在那一刻,慢慢抬了起來。
——天是凝固的藍,我的身體蜷縮著,我不需要救濟,因為沒有人會來救濟……??——
——請快一點發現我,眸底沒有白天,當我醒來,我的眼淚未乾,我在害怕……我在害怕屍骨未寒……??——
潘多拉啦的耳邊掃來虛赫最常聽的那首歌,女孩整個晚上都無法安眠。
自從臥室的臨窗有狗被打死後,連屋內的窗簾都幾乎沒再拉開過。母親幾乎是趁著自己上學後才稍稍的開一下窗戶透風。
困擾著潘多拉啦的不僅僅是那隻被虐待狂殺死在這裡的狗,還有……
【咚咚咚——】
【咚咚咚——】
還有……這個聲音。
潘多拉啦抬起頭看了看屋內的掛壁鐘,時針指在了晚上兩點。從客廳的門外隱隱傳來有人用手指磕門的聲音,那陣【咚咚咚——】的聲音沒有節奏的響起,在已經變得徹底漆黑的凌晨,讓人感動可怖。
潘多拉啦從**站了起來,女孩直徑朝著客廳的大門走去。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有沒有聽到這樣的聲音,第一次聽到的時候確實把自己嚇壞了。可是,當最近知道,敲門的那個人是虛赫的母親時,那種恐懼便來得不再那麼的強烈。
這麼想著,潘多拉啦深吸了一口氣,女孩踮起腳尖,將瞳孔湊到了門的貓眼上。在扁圓的孔中,潘多拉啦看到了一片烏黑的頭髮,一個女人垂著頭,蒼白地手指輕輕敲著自己家的門,一樓的樓道照明燈忽閃忽閃著,整個樓道寧靜的讓人感到恐怖。這是怎樣一副怪異的畫面。現在,那個女人又來了——虛赫的母親。
她又開始敲著,自己家的房門。
潘多拉啦倒抽了一口氣,聽著從腰部位的門邊傳來的對方的磕門聲。與之前不同的是,現在,女人的手裡正握著一把刀片!手指不停調節著,不斷髮出“喀——!”“喀——!”的聲音。**的刀鋒彷彿充滿了殺意。
【——那個人,今天,是來殺自己的嗎……——】
想到這裡,潘多拉啦嚇得,癱倒在了地上。
Ⅳ
早晨去學校時,摩哆哆和潘多拉啦路過虛赫家,發現男孩已經提前一步離開。
之前還在擔心,若遇到虛赫的話究竟要用怎樣的表情面來對那個人,看著虛赫不在住所的臺階上,儘管內心感到放心,卻仍被一股說不出的難喻情緒籠罩了。
“吶,摩哆哆……”與身側的男孩齊肩,潘多拉啦這時如細蚊般輕喃道:“昨天……虛赫的媽媽,又來了……”
“誒?”摩哆哆吃驚地停在了原地:“那個,是指……夜晚敲門的事嗎?”
“嗯啊。”
潘多拉啦大大地點了點自己的頭。
“吶……潘多拉啦,害怕嗎?”
摩哆哆的眉毛擰在了一起。
“說不害怕是假的吧。”潘多拉啦抬起頭,視線凝視起面前的摩哆哆:“可是,一旦知道對方是虛赫的媽媽就……反而沒有第一次看到時那麼的可怕了……但是……”
“嗯?”
潘多拉啦的聲音頓了頓。
“但是,昨天她好像……手裡拿著一把刀片。”
說到這裡,昨晚透過貓眼的影像彷彿再次出現在了女孩的腦中。
“誒?”
“怎麼辦……”
因為不知道接下去會發生什麼,所以只能不停在嘴裡念著“怎麼辦”“怎麼辦”這種話。
“和虛赫說吧!”
“誒?”
潘多拉啦不解地看向摩哆哆。
“乾脆和虛赫說清楚好啦,反正……他遲早會察覺到的吧……”
摩哆哆說著,視線垂了下來。
就在兩人走到校門口的時候。
“呀!!”
站在摩哆哆稍前一些的潘多拉啦突然失控地大叫了一聲。
“怎……”
“怎麼了”這句話字還沒有說完時,摩哆哆同樣看到了那個讓潘多拉啦突然失聲叫出來的東西……
“阿……阿姨……?!”
潘多拉啦的聲音出現了顫抖。
眼前,一個留著黑色長髮,面目蒼白的纖細女人,正步伐遲緩地朝著兩個孩子這邊走來。明晃的陽光下,女人微微抬起頭來的臉,彷彿失去了任何表情般,如同一張演劇中的面具。而那個人,正是虛赫的母親。
“能……和你談一談嗎。”女人的聲音充滿了幽冷感,聲音如身型般纖細,彷彿不是來自這個世界一般:“談……談談關於虛赫的事。”女人冷冰冰的說道。
【——虛赫的……事?——】
會是,什麼事……
潘多拉啦和摩哆哆一聲不響地站在原地,神經變得緊繃了起來。
“你們,吵架了嗎,和虛赫他……”
女人的步子又朝著兩人挨近了一步,潘多拉啦和摩哆哆有些後怕地向後退了退。
“唔……”
潘多拉啦的嘴裡,忍不住發出了一陣恐懼的聲音。視線望向面前的女人,那個人呆滯的眼神正死死的凝視著自己。
“虛赫,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女人問兩人道。
“他……他……”
摩哆哆的腦子陷進了混沌。他想說,虛赫他殺死了城鎮上的狗,連眼前的這個女人也是幫凶。
自己沒有辦法和這樣的人成為朋友……虛赫讓人感到恐怖,摩哆哆還想說,希望那個女人能夠遠離潘多拉啦,別再做那種讓潘多拉啦感到困擾的事了。
“那個孩子他,不是一個壞人……”摩哆哆的話還沒說完,虛赫的母親突然打斷道:“即便……做了什麼有些過分的事情,但……我知道那個孩子他,不是一個壞人。”
女人的眼神似乎出現了黯淡。
若說那個女人原本如面具般呆滯的臉上,出現了什麼表情的話,那或許是母親才會有的神情吧。
可是即便如此,摩哆哆也沒法認同那個女人的話。
想起狗的慘狀。想起那麼殘忍的事。摩哆哆在心裡驚呼了一聲。
剛想開口時,女人的身影蓋住了摩哆哆頭上的光。
“昨天那孩子突然和我說,他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情。大概,是因為做了壞事就要付出代價的吧,所以他覺得自己……可能被在意的朋友們嫌棄了呢……被你們嫌棄了……”
女人的聲音幽幽的,充滿了冰冷,沒有起伏,彷彿來自於絕望的地域。
“作為一個母親……我不曾瞭解過那個孩子,可每次看到他和你們在一起時的表情,我就覺得,那孩子是打從心底裡的,把你們當做最好的朋友的。但是,如果你們討厭他了,想要躲他了……那麼,請你們不要傷害他,不要對那樣的孩子說過分的話,把那個孩子還給我……還給我……”
“媽……媽媽……”
就在女人說著這些話時,虛赫的聲音突然從女人的背脊後傳了過來。虛赫的臉孔充滿了驚訝,一直凝視著之前說著話的母親。很快,又恢復成無表情的面具般的虛赫母親的臉,這次沒有回頭看自己的兒子。
“不允許你們傷害……那個孩子……不然……”
說完這句話後,女人沒有遲疑地看了背脊後的兒子一眼,之後直徑走過了潘多拉啦的身側開始朝著回去的方向行去。
餘下的三人在上空的晨光中,尷尬地凝視著對方。彼此緘默著。
潘多拉啦從未想過虛赫的母親會來這裡找自己。
同樣,虛赫從未想過自己的母親會出現在校門口。
三人間,一層薄薄的充滿了不能言說的祕密與忌諱的屏障,就這樣被戳破了。
“那個……”先開口的人是虛赫,三人沉默了幾分鐘後,下定決心的虛赫,這次對另兩個人說道:“你們……是因為發現了‘那個’吧……”
“那個”啊。
對,一定是因為“那個”……狗的屍體。
摩哆哆不做聲,繼續看著眉毛緊鎖的虛赫。
“你們發現我偷走了草叢裡狗的屍體的事了吧……”
好像完全豁出去的口氣。虛赫坦白道。
“這麼說……難道真的是虛赫你……”
聽到當事人的親口證實,即便之前想象過無數次,但親耳聽到後的潘多拉啦仍然掩飾不了驚訝的神色,女孩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為什麼虛赫……要做這種事情呢……”潘多拉啦的聲音顫抖了起來。
虛赫沉默著不做聲,似乎在想著接下去該怎麼回答。
會被討厭了吧。
不,是會被厭惡了吧。
即便認錯,也不可能得到原諒的。因為做了那麼過分的事,那麼過分的……
“因為蟲子吧……果然是為了那些蟲子才這麼做的吧。虛赫。”摩哆哆說道。
“啊……”虛赫的嘴裡發出了一陣長嘆,隨後撥出了一口氣:“嗯啊!”他大大地點了點自己的頭,沒有否認:“就是摩哆哆說的那樣,為了蟲子。”
“將狗的屍體藏在哪了?”摩哆哆問道。
“底樓的院子裡,把它用袋子套好,放在了花壇裡,可是……沒過幾天就沒有了……”
說道這裡,虛赫停頓了一下,腦子突然閃過坐在樓道階梯上的母親的聲音“虛赫……你是不是做壞事了?媽媽,什麼都知道哦”現在細想起來,當時媽媽會對自己說出這種話來,一定是發現到了院子裡狗的屍體的事了吧,說不定那具屍體就是媽媽處理掉的。
“虛赫的媽媽……是幫凶嗎?!”
潘多拉啦露出了難過的表情,大聲問到虛赫。
“誒?”虛赫愣了愣:“吶……如果說,是指處理掉屍體的事……那麼,媽媽應該算是……幫凶吧……”男孩的聲音變得有些遲緩起來,尤其在說到“幫凶”兩個字時,他不想把媽媽跟幫凶這種難聽的詞扯在一起。
“那麼殺死狗的事呢?也是和虛赫一起幹的嗎?!”
說到這裡,潘多拉啦就快要哭了的樣子。女孩的臉上好像一直寫著“為什麼虛赫是這種人”的表情。
“等……等等!!”聽到這裡,虛赫突然大叫了一聲:“什麼叫……媽媽和我一起殺死了狗?!什麼狗?!”一說到這裡,虛赫的腦子裡迅速閃過了城鎮最近出現的虐狗事件:“你們難道……懷疑殺死那些狗的人是我?!”虛赫感到不可思議。
他確實偷了最初埋在草叢中的狗的屍體,但對於殺死狗那種殘忍的事,他根本沒有做過!
“難道不是虛赫嗎?”潘多拉啦擰著眉問道。
“怎麼可能!”這次,虛赫臉上的表情,比哪一次都要來的堅定道:“我沒有幹過那種事!為什麼……你們從什麼時候起,開始懷疑我的?”虛赫不明白。一切似乎就是從昨天開始突然改變的。
“這個……”摩哆哆說著,這時從書包裡翻出了兩張便箋紙:“開始懷疑虛赫,是因為這個……”摩哆哆將手裡的便箋遞給了虛赫。
虛赫展開信紙,馬上皺起了眉。
“因為……就因為這樣的東西?”虛赫不理解道。
“還因為,發現到你偷走了狗的事……”摩哆哆補充著。
虛赫想起被自己偷走的那隻燒焦的狗……對了!就在這時,虛赫突然回憶到了一件事。
“我知道……殺死狗的人是誰。那時我還見過!”
“你見過?!”
一旁的潘多拉啦和摩哆哆,詫異的異口同聲道。
“嗯啊!”虛赫大力地點了點自己的頭:“其實在發現第一起虐狗事件前,我曾在之前和媽媽一起路過那條坡地,而且那時在草叢裡發現到一件很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
摩哆哆皺了皺眉。聽虛赫繼續說道。
“那天我和媽媽去買東西,發現有幾個孩子躲在草叢裡,那時草叢還不時發出‘噗啪——’‘噗啪——’的怪聲音,現在想想,應該就是綁在狗四肢上的橡皮筋的聲音吧。”虛赫回憶起當時,那一天自己恐怕無論如何也沒有察覺到,危險就在自己的身邊吧:“原本想要進草叢看個究竟的,結果被媽媽叫住了,不過當時還是看到了四五個孩子蹲在草叢裡,重新爬上坡地離開的不久後,身後的草叢中央就突然竄起了一些星星點點的火苗,然後就燒了起來……”
那個時候,就是那群孩子在燒狗吧。
“那幾個人是誰?”摩哆哆問道。
“這個鎮上的孩子,還有一個我們都認識的,就是……常粱。”
虛赫想起當天在草植中,看見的常粱的臉。
“凶手如果是那群孩子的話……”摩哆哆垂下了頭,看了一眼捏在虛赫手指裡的便箋:“其實之前,我也懷疑過給我便箋的那個人,或許是個和我們一樣的小孩子。”
如果這麼想的話……三人頓時陷進了沉思中。
如果這從一開始就是最初殺死狗的那群人,決定陷害虛赫的話……那麼,也不是不成立。但關鍵是……還是要找到給自己塞來這張便箋的人。
“啊——!”就在這時,重新看了看便箋的虛赫突然發現了什麼:“草從是錯別字啊。”
“是啊。”摩哆哆回道。
“常粱經常會把草叢寫成草從的。我和他幼稚園時就認識,到了小學時,他還是有這個毛病。”虛赫講道:“而且,摩哆哆你還記得潘多拉啦沒有來學校的那天,我們兩人在走廊遇到過常粱那件事嗎?”
聽到這裡,摩哆哆仔細想了想,幾秒鐘後,“嗯啊!”摩哆哆點了點自己的頭:“那時他還朝著我們這裡看過來呢,我覺得他那天的表情怪怪的。”好像在笑吧。
“常粱知道我偷走草叢裡狗的屍體的事……”虛赫頓了頓:“其實那天……我本來就想告訴摩哆哆你,我當初在坡地的草叢發現他們的事,可是,我害怕一旦告訴摩哆哆,常粱會將我搬走狗的屍體這件事,也向你們揭發……我不想,被你們給討厭,所以就……”
“虛赫……”
潘多拉啦看著將頭垂下來的虛赫。
“你們……還會相信我嗎……”
虛赫的表情看起來很擔心。被朋友討厭,對那個男孩來說,一定是最不想發生的事吧。
“嗯啊!”潘多拉啦馬上點了點自己的頭,然後迅速看了看身側的摩哆哆:“摩哆哆也是吧?”女孩問摩哆哆道:“摩哆哆也會相信虛赫的吧。”
“嗯……”摩哆哆應和道:“可是……還有一件事,我不太明白……”
空氣沉寂了。男孩的話音說到這裡時停頓了下來。
潘多拉啦垂下了頭,沒有做聲。
還有一件事……不明白。
那就是,臨晨兩點總會來敲潘多拉啦家房門的虛赫的母親……
對方,為什麼要做出如此讓人感到匪夷所思的事情。如果,虛赫不是殺死狗的凶手,那麼之前他和潘多拉啦推測的,虛赫母親因為想要威脅潘多拉啦,而總是半夜來敲她房門的假設,就不成立了吧。
摩哆哆抬頭看了看上空。
想起了之前,將頭頂的陽光遮住的那張蒼白的女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