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_第六十一章 陳年惡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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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_第六十一章 陳年惡行(一)
不知過了多久，屋外變得安靜了下來。看樣子，門外的人已經走遠了，下一輪等待他們的不知道是死還是活。屋子裡周放的老婆依然在那裡哭哭啼啼，有好幾次她想爬過來看看周放的傷勢，可是都失敗了。
盛林不知道她是透過什麼方式過來的，現在的她連移動都有困難，她如何將一具屍體運送至此？“你別哭了！你們這是罪有應得！”盛林實在忍不住，他的身體已經傷得夠重了，又要聽著時不時的嘀咕聲和哭聲，他很難忍受這種身心受罪的場面。
“老周……你要挺住啊……他們為什麼那麼狠毒！我都已經幫他們把事情做了，為什麼還是不肯放過你……”女人還在唱詩一般的啼哭。
盛林忽然想起，眼前這個柔弱的痴情女子，為了她丈夫，將尹艾的母親給害死了，於是便問道：“他們為什麼要你把柳曉瑩給殺了？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掘金部落？”
“我哪裡知道……嗚嗚……我只是為了不讓老周受苦，才答應他們的要求。可是……半路上我被莫名其妙地給打暈了，醒來之後就在這裡了……嗚嗚……”女人繼續訴苦。
“難道……柳曉瑩跟這裡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非得用她的死來彌補這層不知名的關係？”盛林在心裡默默地揣摩著，雖然身上的疼痛已經漸漸減輕，可是擺在眼前的難題——如何逃生？
如今再去損這對夫婦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想要知道更多的事情，只有等著周放醒來，讓他親口陳述，指望著從那個惡人嘴裡得到些好的訊息，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老周！老周！老周……你醒了老周？你好點了嗎……”忽然，女人變得有些激動，聲音也變得急切起來，但迫於自身的能力，最終還是無法憑藉自己的力量站起來去周放面前撫慰他。
“啊……啊……這些……這些王八羔子……我……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周放依然低著頭，艱難地吐著這幾個字眼。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想著如何報復他們？哼哼……你醒醒吧！能不能過得了今晚還是問題，你還指望從這裡逃出去，就憑你？”盛林毫不忌諱地將自己的想法脫口而出，此時他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稍微諷刺地安慰一下自己。
“你……你是……”周放聽到盛林的聲音顯得有些驚訝，他沒有想到在這個屋子裡居然還有一個人。他吃力地使勁往盛林的方向看來，“你……原來是你……又是你……哈……哈哈……哈……咳咳……”
此時的周放讓人感覺有種惡人逼近請途末路，這笑聲裡包含了太多的無奈和不甘心，聽起來讓人心酸。
“難道我說錯了嗎？”盛林不屑地看了周放一眼，然後轉過頭看向前方，道，“像你這樣的惡人，死有餘辜！”
“你說我是惡人？死有餘辜？那你是好人嗎？”周放說了一兩句話就已經氣喘吁吁，但是他還是咬咬牙繼續往下說，“你是好人！你還不是這樣橫死在這裡？”
這話讓盛林心裡一顫，他的腦海裡又陷入的回憶中：“是啊！我是好人！我代表正義的一方！我父親也是，幹了一輩子的警察，還有我母親，一個普通的家庭主婦，到頭來不都是橫死的嗎？到現在，居然還在局裡壓著案底。而我如今，也即將永遠沉睡在這裡，客死他鄉……”
“怎麼了？咳咳……我……我說錯了嗎？還是被我說到心坎上了？”周放不依不饒，雖然他做了那麼多惡事，可是到現在他所說的話倒有幾分道理。
這世上，哪有絕對的好事壞事，人人都是在根據主觀意願做事，只要可觀條件允許，自我為中心那是第一選擇。
“你說得沒錯！但是，我從沒做過惡行，我死也死得甘心，我死後也會有好的歸宿！”盛林還在欺騙自己，他是個無神論者，從嘴裡居然隱約透露出了輪迴善意之意。
“你不是警察嗎？你怎麼也信這個了？”周放一針見血地點出了盛林的心虛。
這個老狐狸，縱橫江湖那麼多年，在盛林面前可以說完完全全將他的心理動向掌握了。
“我懶得跟你扯這個！事到如今，你總該把有些事情告訴我了吧？”盛林深深嘆了口氣，無奈地看著周放，“怎麼說我們現在也算是一條船上的人。不管曾經如何，最後的命運都是一樣的。”
“這話倒是挺實在的。只是啊……哎……”周放也嘆了口氣，慢慢地有點恢復了力氣，朝著他老婆的方向看去，“只是……委屈了我的老婆，那麼多年，雖然衣食無憂，但我從沒真正給過她幸福，最後居然還要跟我一起陪葬……”
“不！老周，不要那麼說！嫁給你，我這輩子就已經很幸福了……跟你死在一起，我也樂意！”女人說得很堅決，這讓盛林有些心酸。
“周放，這裡究竟是個什麼來頭！”盛林努力不讓自己陷入感性的思維中，立馬扭轉的話題。
“這裡……這裡就是掘金部落……也是尹於世的丈母孃家。”
“原來如此……看來，我的感覺還是對的。”盛林聽到周放的第一句話，便情不自禁地感嘆起來。
“你也知道，在湖南西部，有那麼幾個部落總透露著神祕。當年，尹於世其實是個盜墓者。他家所謂的祖墳，其實多事他自個兒編纂出來的，裡面的東西，都是他從其他墓裡盜來的。所以，你要說我謀害他，霸佔他家祖墳，那於情於理也說不過去。”周放的語氣逐漸地開始緩和，他彷彿又回到了年輕時代。
“那個時候，我們村其實就那麼幾戶人家，而他們家就是最大戶的。大家都知道他有錢，而且他還有個拜把子兄弟，就是方如菲。有那麼一次，尹於世聽說在湖南西部某個地方有一個大墓葬群，於是他便孤身一人前往，但萬萬沒想到，居然闖進了這個掘金部落。”
“難道，柳曉瑩和他就是那一次認識的？”盛林插嘴道。
“不錯。尹於世在這山裡迷了路，陰差陽錯遇上了柳曉瑩。中間過程就不是很清楚了。總之，最後他們倆人是逃出來的，而且還帶了另外一個人，那就是柳曉瑩的胞姐柳曉晶。他們是被柳曉瑩的族人追趕著逃出來的。若不是路遇方如菲救了他們，他們說不定也逃不出來，當然也不會有拜把子那麼一回事了。”
“原來如此……那麼一說，那為什麼後來方如菲又要害死他義兄呢？”盛林直接跳過了當中的生活細節，直接奔向主題。
“這……”周放被問及此處，倒有些吞吞吐吐不好繼續往下說。
“怎麼？這當中是不是就有你開始參與其中了？你也是害死尹於世的凶手之一。”盛林直直地盯著周放。
“哎……當年我確實做了那麼幾件愧對良心的事情。尤其是我對不起我的妻子。”說著，周放便朝著角落裡的女人看了幾眼。
“事到如今，我覺得你如果真心懺悔，或者你真對你妻子有愧疚，就該把一切都說出來，那樣你妻子也會原諒你。”盛林不斷地勸慰著周放。
“也是啊……當年，我還年輕，還沒有我現在的老婆。因為柳曉瑩的姐姐柳曉晶憑藉著的她妹夫尹於世的關係網，被安排到了一個專科院校當輔導員。我其實當年一直對他們柳曉瑩垂涎，可是畢竟這是人家的老婆，後來我才知道她還有個雙胞胎姐姐，幾乎是一模一樣。”周放說道此處，不知道是不是光線問題，居然隱約可以看到他臉上的紅暈。
“那天，也不知怎麼的也喝了二兩燒酒，酒氣一蒸發就感覺整個人特興奮，於是便到外面轉悠。恰巧路上遇到了柳曉晶，我當時以為是柳曉瑩，而周圍又沒什麼人，想想她曾經有過一次見不得人的事情，我便起了色心，將她騙到我家裡給……”周放沒有把話說全，但是他不說，剩下的兩人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