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_第二十一章 簡短的遺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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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_第二十一章 簡短的遺書
尹艾讓保姆阿姨給家政服務所打了電話，對方應該半小時後就會趕到。趁著天色微明，尹艾想到夢中父親所提的遺書，她便拉上方羽一起邁步上樓去找，看看究竟是不是真有那麼一封遺書在這個屋子裡，而那遺書上到底陳述了一個怎樣的事實。
“什麼事啊小艾？”方羽被尹艾這麼一拉，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腳步也沒有跟著挪動，而是開口問道，“這麼急，這是去哪兒？而且，天還不是很亮啊。”
“走，跟我一塊兒上樓去！”尹艾放下方羽的手，轉過身，認真地說，“我剛才做了個夢，夢到我爸跟我說他留下了遺書，就在樓上，咱去找找吧！”
“你爸……託夢給你？”方羽似乎有意將動作做得很誇張，他捂住嘴巴努力不讓自己笑出來，“你爸爸不是意外摔下樓的嗎？怎麼還會有時間留遺書？”
“不騙你啦！走啦，跟我上去找找！”尹艾因方羽的不屑而感到有些微微的生氣，“不去算了！我自己去，你睡覺去吧！”
“好好，我的大小姐，我跟你去還不成嗎？”方羽故作投降的姿態，然後跟在尹艾的身後，準備上樓跟她看個究竟。
正當他們要邁上樓梯的時候，尹艾停住腳步，低頭呆呆地望著腳下的那塊地毯，幽幽地說：“我當時就在你坐的那把沙發上看，看到我爸躺在這塊地毯上……”那語氣和語調著實將方羽嚇了一跳：“小……小艾……”突然，尹艾抬起頭，朝方羽做了個鬼臉，然後哈哈大笑地跑上了樓梯。
方羽站在原地，心臟劇烈地跳動。雖然是個男兒身，但是在黎明時分，加上這個環境，難免讓人膽戰心驚。沒想到尹艾在這種關頭居然會做出如此調皮而不知分寸的舉動。摸摸額頭，他的腦門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那不是因為燥熱而出的汗，而是因為一剎那的恐懼。
“小艾！小艾！”方羽趕緊加快腳步，幾個大步就衝上了二樓。由於尹艾家的空間很大，房間也比較多，所以方羽並不知道尹艾目前處於哪個房間，而連續好幾聲的呼喚也並沒有得到迴應，他只能一間一間地尋找，雖然這也是他不願意做的事情，可是也沒辦法，要麼下樓休息，要麼繼續尋找尹艾，加上剛才尹艾那出乎尋常的舉動，方羽只能排除下樓休息的念想，逐個房間去尋找。
尹艾並不知道尹天來所提的遺書放在哪個房間，可能是她在夢中沒有聽清楚，也有可能是自己早已經忘記父親所說的某些細節，畢竟那只是個夢，就算再逼真也只能是些殘碎的畫面。於是，根據她的推斷，尹艾率先來到了書房，因為從小尹艾就知道，尹天來對於書籍之喜愛要勝過其他的業餘愛好，尤其是他對某些古籍以及民俗方面的書籍更是偏愛有加，所以在裝修房子的時候，他還刻意讓人將書房設計成了古典書房的格局，而且空間很大。所以，無論夏天有多熱，只要一走進這個書房，視覺上的感受並不會讓人覺得悶熱和不適，即使空調不開，只要拿起一本書在那兒仔細研讀，根本不會感覺到燥熱。
也許很多人會有感受，尤其是出生在八零後的主力軍們，小時候基本都住過那些古舊一點的房子，在夏天，外面的風加上屋子裡的陰暗，並不會讓人感到燥熱，這似乎是一件比較奇特的事情。尹艾站在書房的中間，看著擺滿藏書的書架，忽然有一種迴歸學生時代的感覺。她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進過父親的書房了，而且從小到大，她也很少進父親的書房，因為父親不喜歡別人進他的書房，也不喜歡別人打擾他靜靜看書的氛圍。此時此刻，尹艾似乎發現了寶藏一樣，竟然莫名地有些激動，也不知道自己該從何下手，關於遺書，偌大一個書房，去哪裡找？
尹艾慢慢地走到書桌前，桌上擺著很多“文物”，這些應該都是從市場上買來的仿製品，憑藉著窗外微弱的光亮，依稀看出這些東西是一些雕塑和陶瓷等。看來父親對於古玩之類的還是很有興趣的。桌子上面除了這些工藝品之外，剩下的基本都是書了，根據封面上的大字判斷，應該都屬於民俗類的。尹艾後悔沒有去樓下找個手電筒，她不知道自己家裡有沒有手電筒，但是至少得有點光才行，憑藉現在的光線實在是太弱了。不過，由於是夏天，所以尹艾也就放棄了尋找手電的念頭，因為天空變亮的速度還是比較可觀的。這種季節，只要天空微亮，那麼過不了多久，基本就會變到白天。於是尹艾繼續她的翻找行為。抽屜裡，除了幾個文件，其他的什麼都沒有。她也沒興趣去仔細研讀文件的內容，因為看著看醒目的標題，肯定不是自己所要尋找的東西，基本都是些關於文物研究、民俗研究之類的文章。
不知過了多久，尹艾感覺有些累，抬頭的一剎那，忽然看見門口站著一個人，她下意識地問了句：“誰！”
“小艾！可算找著你了！”門口站著的人緩緩走了進來，似乎還在輕微地喘著氣，等到靠近書桌的時候尹艾才看清楚他的臉。
“方羽，你去哪兒了！不是讓你一起上來的嗎？”尹艾低頭繼續尋找，故意做出對他的不滿之狀，“你回去睡覺吧！我都快好了！”
“這……還不是你跑得那麼快！而且……”方羽停頓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而且，你家那麼大，房間那麼多，我運氣不好，找了好幾個房間才找到這裡……”方羽還想繼續解釋，可是尹艾打斷他的話：“好了，那就跟我一起找吧！你看看這書房，是我爸生前最喜歡的地方，你覺得，他最可能把遺書藏在哪裡？”
“這個，就由我這個福爾摩斯來推斷一下吧！”方羽摸著下巴在書桌前不停地踱著步，然後雙手搭在書桌上，煞有介事地說，“作為遺書，肯定是一個比較重要的東西，死者一般會把遺書放在哪裡呢？很明顯！”
“哪裡？”尹艾停住手中的活，抬起頭充滿希望和仰慕地盯著方羽。
“不知道！”方羽簡單明瞭地丟出幾個字，氣得尹艾直跺腳，恨不得狠狠揍一頓眼前這個有點油滑的毛小子。不過，方羽以前不是這麼會耍嘴皮子，自從消失了一段時間回來之後，尹艾發現方羽的說話形式和話題竟然越來越多，旅途的見聞讓他更加健談，也更加懂幽默，這個倒是尹艾所樂意見到的。“別鬧！繼續找！”尹艾又低頭在書架上面檢視著。
“要我說啊，遺書這東西，應該會放在比較明顯而容易找到的地方。”方羽再次發話，這次尹艾並沒有停住手中的事情，她以為方羽又在那裡扯淡了，“所以，無論是在哪個房間，最有可能出現的地方，那就是桌子上，或者枕邊。”
“可是桌子上沒有啊！”尹艾忙得不想跟他閒扯，找到稍微陳舊的書堆，撲到裡面翻找著。“書房沒有，那麼就有可能在臥室。”
“真的嗎？”尹艾轉過身，將信將疑地望著眼前這個充滿自信的男子。方羽微微一笑，說：“不信咱可以去看看嘛，反正在這裡也找不到，不是嗎？”
於是，尹艾放下手中的書，走到方羽面前，故作開心的地說：“你好聰明啊！”沒說完，就拉上他往尹天來的臥室跑去。此時外面的天已經基本大亮了，除了太陽還沒有露頭，溫度還沒有快速上升，已經算是白天了。他們倆人很快便來到了尹天來的臥室，除了空間大點，傢俱豪華點，其他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尹艾甩開方羽的手，一頭“鑽進”了床頭櫃，過了好一會兒，似乎所有的床頭櫃都被尹艾翻了個底朝天，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們是竊賊在尋找什麼寶藏呢！
“沒有啊！”尹艾轉過頭，身子依舊趴在床頭櫃上，怒視著站在身後的方羽，“你給個解釋啊！”可是方羽已經在一邊笑彎了腰，還不停地用手拍著自己的肚子，一邊還喊著：“您能別逗嗎？笑死我了……哈哈啊哈哈……”
尹艾直起身，怒氣衝衝地走到方羽面前，使勁兒地捏住了方羽的手臂，隨著“哎喲——”一聲慘叫，方羽舉起雙手錶示投降。
“還是找不到，怎麼辦？”尹艾顯得有些沮喪，坐在床邊，不停地嘆著氣，此時的她彷彿已經從悲傷中完全走出來了，一心只想著那個似有若無的夢境。
“你不是說了嗎？這是你做的夢。可能是你太想念你爸爸了，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夢。也許壓根就沒有這個你說的‘遺書’呢？”方羽這下坦白地道出了自己心中的話，雖然有可能讓尹艾失望，但是看著她呆呆的樣子，也是於心不忍。
“哎——也許吧。那，咱走吧，不找了。”尹艾緩緩站起身，準備下樓。就在她打算關門的時候，忽然發現電視機背後似乎貼了一張白紙。她心頭一驚，難道是父親留下的遺書？尹艾重新推開門，一個箭步衝到電視機前，小心翼翼地扯下那張紙。“遺書”兩個字直直地映入眼簾。尹艾沒來得及喊出聲，仔細地默讀起來：“小艾，對不起！其實想對你說的話有很多，如果要寫，可能寫一張紙都不夠。所以，你一定要去一個地方，那裡你可以找到我想對你說的一切！翔溪村！父親，尹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