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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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恢復
正在孟賢盛疑惑不解時，病房外傳來聲音。
“劉恪醫生，我們給孟先生安排的服用安眠藥的時間到了，您看？”是一個護士的聲音。
“哦，好，我知道了，你把這些交給我，由我來處理。”劉恪醫生說。
“好。”護士說著，轉身出去了。
孟賢盛在病房裡看著手機，想來想去也想不到還要打給誰，又見劉恪醫生站在門外遲遲沒有進來，孟賢盛心裡念著劉恪醫生的好，有些過意不去，便衝門外喊了聲：“劉恪醫生，我打完電話了。”
隨後，劉恪醫生走了進來，並說：“你的事都處理好了？”
“好了，謝謝劉恪醫生！”孟賢盛挺了挺身體。
“不用，其實，我在這醫院裡工作，平時也很悶的，多交幾個朋友沒什麼壞處，以後，你就把我當成你的朋友吧，也不用成天說那些客套話了。”劉恪醫生笑著說。
“謝謝劉恪醫生！”
“你看，又來了，我們是朋友了，還說這些客套話。”劉恪醫生逗趣道。
“呵，是，不說了。”
“呃，是這樣，你的病需要慢慢觀察、治療，所以，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這是我們給你開的安眠藥，如果你沒有什麼事情要做，那就把它吃了吧。”劉恪醫生說著便打開了白色的包紙。
孟賢盛還在猶豫，因為他實在不困，況且，他還想著回家看看家裡是不是出了事。
“怎麼了？”劉恪醫生看到孟賢盛有些失神。
“哦，沒什麼，我只是覺得，今天是我這輩子遇到的最大的事了。”孟賢盛說著，捂了捂黑紅的半邊臉。
劉恪醫生笑了笑，安慰道：“會好的，人生在世，誰不遇到些大災大難，相比那些殘肢斷體的人，你算是幸運的，至少你還有手有腳。”
孟賢盛聽後也笑了笑，感嘆了一句：“話這樣說，我也放開了，其實這樣的災難對我來說本來就沒有什麼可怕，我本來就是一個沒用的人。”孟賢盛有些自嘲。
劉恪醫生駁斥道：“我不許你這樣說自己，天生我材必有用，你不是一個沒用的人，再說，你不是已經找到了一份工作了嗎？”
“呵，那又怎樣？到最後還是如夢一場。”孟賢盛突然就變得沮喪起來。
“可是。”劉恪醫生想要安慰他，不過突然又不打算那樣了，“算了，我不跟你說那麼多了，越說你越沒信心，到時出什麼事情我還得替你負責任，你還是給我把藥吃了，早點休息吧。”
“對不起，劉恪醫生，這麼晚了，讓你操心了。”孟賢盛道歉說，然後接過了安眠藥。
“這就對了嘛！什麼命運得失，狗屁東西，多大的困難都得闖過去，也就不用說一時得失了，是吧？”劉恪醫生慷慨激昂地道。
孟賢盛笑了笑說：“原來劉恪醫生也有說髒話的時候啊！”
“那當然，不過髒話不能經常說，不然顯得不文雅。”劉恪醫生笑著解釋道。
“這麼晚了，劉恪醫生您也不用陪我了，也去休息吧！”
“誰說我是來陪你的？我這是在工作，我今天值夜班，傍晚之前的那位醫生和我交了班。”劉恪醫生說道。
“哦，那我是不是影響你工作了？”孟賢盛很小心地說。
“怎麼會，你是我的病人，照顧你是我的責任，你要是有什麼事，那是我的失職啊！”劉恪醫生看起來精神很好，說話特來精神。
孟賢盛微笑著沒什麼話好說，把藥扔到嘴裡，然後喝了一口水就慢慢躺下了。“我睡了，劉恪醫生，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什麼事的。”他衝著劉恪醫生笑了笑。
“好。”劉恪醫生微笑著點點頭，然後說，“那我就出去了。”旋即離開。
……
醫院的燈光徹夜不息，如果從這座城市的高處看，那似乎代表著城市的文明與先進，如果站在它的大門下仰望，才會發現它由裡到外散發的恐怖氣息和人世悲劇。
醫院的某個角落裡，兩個人影相擁在一起，互相親吻著，黑暗中那白色的制服還留在黃色燈光下。
“劉恪醫生，你知道我有多麼喜歡你嗎？”一個嬌嘀嘀的女人的聲音從黑暗中傳出。
“這我還沒有了解到，你到底愛我多深啊？”劉恪醫生反問道。
“很深！很，深！”女人用力地說著，猛地抱緊劉恪醫生。
……
“嘀嘀嘀……”劉恪醫生的手機響了起來。
“我的手機響了，我得去接一下。”劉恪醫生說著便站了起來。
“嗯！不，不要走！”一隻白皙的手臂拉住了劉恪醫生。
“好了，今天我累了，我去接電話了，你也趕緊走吧，記得把衣服弄乾淨，不要讓別人知道。”劉恪醫生有些冷酷地說完走了。
“喂，我在醫院，好，我知道了，我馬上就去。”劉恪醫生回答得很乾脆。
打給劉恪醫生的電話是醫院急診部的，並不是告訴他有急診要他去處理，而是告訴他孟賢盛不見了。
“他怎麼會不見，什麼時候不見的？”劉恪醫生在病房裡大聲問道。
一旁的護士低著頭，像受著責備的小羊，“我過來看他，發現他不見了，我什麼都不知道。”她怯怯地解釋道。
劉恪醫生顯得很氣很急，他一跺腳接著大喊道：“你知道他是一個命運坎坷的人嗎？他今天臉破相了，他會想不開的，要是出了人命你負得起責任嗎？我叫你好好看護他，你讓他這樣跑了，你啊！”
“我，我不是，我見他睡著了，他吃了安眠藥。”護士吞吞吐吐地解釋，可卻極為無力。
“所以你就失職了！”劉恪醫生大喊道，把護士嚇哭了。
旁邊的瞿醫生見此情景，走來拉起護士說：“不要哭了，劉恪醫生說的不是真的，你不會有事的，放心啊。”然後衝著劉恪醫生說，“你就不要再說了，人走了就走了唄，你嚷嚷什麼啊？那人是你親戚？是你家人？人家小曉又沒做錯什麼，你犯得著嗎？”
“對啊，小劉，我們知道你是一個負責任的人，不過在這個時候你不應該胡亂追究小曉的責任，我們應該平靜下來好好對待這件事。”旁邊王醫生也勸道。
劉恪醫生這才平靜下脾氣，叉著腰走出病房，“你們可以了嗎？”他喊保衛人員。
很快，保衛人員便跑了過來，“劉恪醫生，我們已經查到錄影了，孟先生是在十二點多時一個人走出醫院的。”保衛人員對劉恪醫生說。
“走，我要親自察看錄影。”劉恪醫生馬上說，然後回頭對病房裡的瞿醫生、王醫生和小曉護士說，“你們也過來吧！”隨後，劉恪醫生幾人便走到了保衛指揮室。
醫院陳院長也來到了保衛指揮室，並仔細察看著錄影。陳院長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五十來歲還很顯年輕的男人，身材高大魁梧，長相英俊。
“院長，怎麼您也來了？”劉恪醫生感到驚訝。
“醫院走丟了病人，我怕你們幾個應付不過來，所以就來了。我聽說這名病人的病症很特殊，怎麼樣？你們有什麼有價值的資訊嗎？有的話就說說吧。我們醫院要是處理不好這件事，全市最優醫院的金字招牌恐怕就會被別家醫院搶走了。”陳院長嚴肅地說。
劉恪醫生看了看身旁的瞿醫生和王醫生，然後說：“是這樣，這位病人他先後來過兩次我們醫院，第一次是因為他在公園裡突然肚子疼，所以就打了急救，第二次也是打急救，不過他是因為早晨醒來發現自己半邊臉突然變成黑紅色了，所以就到了我們醫院來。”
“哦！”陳院長感到很驚訝，問，“那你們判斷是什麼病？”
還是劉恪醫生說話：“什麼病我們還無法判斷，具體病因我們也還沒有查明，不過，他的病都很怪，上次他肚子疼，我就沒能查出病因來，要不是他的病突然就好了，恐怕他到現在還得住院呢。”
“哦！”陳院長又是一驚，“能讓劉恪醫生您都查不清的病，看起來不是一般的病啊！”
這時，劉恪醫生看到了錄影螢幕上重複播放的錄影，心裡感到十分驚奇，“這是？”他喊了出來，同時靠近螢幕仔細看起來。
只見錄影中孟賢盛筆直身杆低頭安靜地走著，半張臉上的黑紅已經變回了原來的顏色，“真是見鬼了，今天還是黑紅色的，現在又變回正常了。”劉恪醫生呢喃著。
“怎麼了？”王醫生走了過去，瞿醫生和小曉也走了過去。
“你們看，這個，看到沒有，他的左臉原本變成黑紅色了，現在又變回來了。”劉恪醫生指著螢幕說。
瞿醫生和王醫生看了後只感到疑惑，還不清楚劉恪醫生說的是什麼。小曉則驚嚇地喊起來：“這不是見鬼了嗎？他的臉肯定是鬼纏身造成的！”
“鬼纏身！”小曉的話令瞿醫生和王醫生都嚇了一跳。
“別在這裡傳播你的鬼怪之論，我們搞醫學的，絕對不會相信那些，我們只相信科學。是吧？院長。”劉恪醫生說著，又轉向陳院長。
“哦，哦，是。”陳院長有些失神。
劉恪醫生看陳院長像驚魂未定，便說：“陳院長，我想您是累了，我建議您回去休息，這裡有我們就夠了。再說，他們說的鬼怪之論根本站不住腳，病人的臉突然好了，雖然我們無法作出合理的解釋，但也並不能成為什麼怪談之論，至於病人為什麼會不告而別，這也很容易解釋，因為他家境困難，所以負擔不起醫藥費。呵，既然他已經走了，他的情況又是這樣，我們大不了就不收他的醫療費用，這件事也就到此結束了。”
瞿醫生聽見劉恪醫生這樣說，有些不滿地湊上來說：“小劉，以前我怎麼沒見你這樣大方啊？剛才你還罵小曉來的，現在一個不收醫療費的辦法就解決所有事了，好像什麼都是你說了算啊。”
“這件事如果鬧大，對醫院也不好，不是嗎？我們又何必為了那點錢糾纏病人呢？醫院是一個治病救人的地方，我們可以救人，可是，如果我們不能拿出點慈悲心來，他回去以後還是會處於困難境地，那麼我們所做的事情，所謂的天使事業豈不是無意義了？”劉恪醫生辯駁道。
“行，我懶得說，你永遠都對。”瞿醫生說了一句便轉身退回去了。
“呃，瞿醫生的意思是，這件事結束了，誰也不要說小曉的不是，她做的很好，小劉你，有空就給小曉道個歉，她一個女孩子，心理沒有我們這麼堅強。”王醫生說。
陳院長見幾人爭論不休，便說道：“這件事情我看該這樣解決，你們一人出點錢，我也出，然後用這個錢付了他的醫療費用，接著這件事情誰都不要再多說多想，就這樣結束了，明白了嗎？”
“還是院長英明，我們都願意。”瞿醫生說道，眼睛瞥了瞥劉恪醫生，表現出厭惡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