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二十六章 第二個白天(2)

第二十六章 第二個白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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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第二個白天(2)

我能看見的方圓,還是二十米範圍。

又繼續走了大約一個小時,我知道,已經是中午了。

我肚子開始咕咕直叫。

我拿出麵包和礦泉水開始吃喝。

現在我該回去還是繼續前進?

我決定在往前走一段路,反正回去的路有記號,也不至於迷失。

走了一會兒,我忽然看見前面有人,他迎著我走過來。

我很吃驚,手裡緊緊的攥著那把三寸長的匕首。

他漸漸的走進,我估計他沒看見我。

我說過,能見度只有二十米,所有我隨著他前進的步子慢慢的往左側退。

這樣我能看見他,他如果不往兩邊看,可能不會注意到我。

我一點一點放慢後退的步子,在他的側面象幽靈一樣的漸漸現身。

這時我能模糊的看見他,竟然是劉平的身影。

我立刻呆住了,這怎麼可能,劉平是朝著東南前進,而我是朝著西面,怎麼可能走成對面。

我一點一點的繞到他身後,不遠不近的在二十米距離觀察他。

他是劉平無疑,我可以肯定。

我現在考慮是繼續跟著他還是把他叫住。

最後我決定跟著他,因為——事情明顯不對。

劉平的步子越走越快,比我快多了,我不得不加快速度。

他走路的姿勢很怪,似乎有些發木。

走著走著,劉平忽然回過頭,好象是察覺到了什麼,又似乎在找什麼。

好在我比他走的慢,而且霧氣又大,我覺得他沒有發現我。

但是他回頭的一瞬間,我駭然的看見——他的眼睛血紅血紅的。

就跟領我們到第一個溝壑的賈丙一樣。

紅的很厲害。

我現在意識到一個問題,他是不是劉平?

我還要不要繼續跟著他?

跟著他——或許會找到一個答案。

劉平還是快步前進,我還是若隱若現的跟著他。

迷霧,成了我最好的屏障,他看不見我,我只要走快一點就能看見他。

這是一場很有詭異的跟蹤。

雖然我跟著他,可我心裡越來越感到恐懼。

如果說第一次遇見紅眼珠子的賈丙是個巧合、是個意外、是個什麼,那現在呢?

現在這個紅眼珠子的劉平又怎麼解釋?

人在作祟?

是什麼人?

我們這八個人當中的某一個、某一些?

如果不是人在作祟,那是什麼?

我跟著他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

我曾經懷疑過他就是劉平,就是早上我們一起分手的劉平,或者他經歷了什麼所以眼珠子變得通紅。

但是又不敢肯定。

而且也不能解釋我們怎麼會走成對面。

地球是圓的,兩個背道而馳的人一直往前走,排除地理因素和身體因素,他們的確會有一天相遇,但是現在呢?

鹽殼谷難道也是圓的?

是圓的,但是它不是球體,而是平面。

很多問題困擾著我,我自己都沒法解釋。

終於我看見前面的劉平停了下來,他還扭頭四下看了看。

我連忙後退了幾步。

我不想讓他發現,因為我不能確定他是不是我認識的劉平。

過了幾秒鐘,我又往前蹲著身子蹭了幾步。

我看見劉平蹲在地上在喝水,那裡——竟然是個池塘。

池塘有多大我沒看清,但是他喝水我看的清清楚楚。

我心裡一陣激動,找到水源,就等於找到救命的稻草。

人——不吃東西未必會死,但是沒有水——就一定會死,而且死的很快。

現在有水了。

看樣子劉平事先就知道這裡有水,因為他沒有表現出欣喜的樣子,而且喝水之前還很警覺的往四周看看,這是為什麼?

劉平喝完水,我看見他從上衣兜掏出幾個空的礦泉水瓶子,然後往裡面灌水。

幾個瓶子都裝滿,他站起身又往回走。

現在輪到我驚慌失措了,我趕忙往側面跑。

我現在就象是一隻老鼠,蹲在霧氣昭昭的鹽殼谷一角,這裡二十米的範圍是屬於我的,我眯著眼睛掃視著前面。

二十米之外的幾步之遙,就有可能是劉平。

一個血紅血紅眼珠子的劉平。

等了三四分鐘,我覺得他應該是過去了,我謹慎的慢慢往前蹭。

池塘附近,我沒看見有人。

當然,也是二十米範圍。

我走過去,那確實是一個池塘,池塘裡也確實有水。

不過水的顏色很詭異,是紅的,紅的跟血似的。

我蹲下來聞了聞,沒有什麼特殊的氣味。

我帶的礦泉水還有一口,我把它喝了,然後往空瓶子裝滿水。

不管怎麼說,這是一處水源,我想我現在應該回去了。

因為時間已經過了很久,現在——應該是下午二點多。

可是——我該往什麼方向走?

在遇見紅眼珠子劉平的時候因為跟的急,我沒空在地上做標記,現在,我有點迷路了。

憑直覺我往前走了大約二個小時,這是我跟蹤劉平的時間,如果我走的沒錯,現在就應該是在附近找到我做的記號。

可惜,我搜索了半天,什麼都沒有找到。

四周,都是灰濛濛的,根本分不出東南西北。

我覺得哪一面都是西南,哪一面又都不是西南。

我頹廢的坐在地上,現在該怎麼辦?

走了接近一整天,我疲憊不堪。

我躺在地上,抬頭看著灰濛濛的天空,還是跟蒙著一層宣紙似的神祕莫測。

我忽然想到,既然我找到水源,那麼從水源的位置到現在,我每走一段路都留有記號,無論怎麼走,總不會渴死,大不了在回到水源那兒。

想到這些我站起來,憑直覺繼續往前走。

天開始黑了,我的兩條腿開始轉筋。

每邁出一步我都覺得費很大勁。

如果不是跟蹤紅眼珠子的劉平,我現在已經回到溝壑的營地。

那裡有吃的、喝的,還有我的同伴,現在,剩下我一個人。

恐懼其實很簡單,在一個充滿未知世界,只有你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方圓二十米的天地間,那會是什麼感覺?

無論你怎麼移動,你只有方圓二十米,它是屬於你的。

你走不出去,二十米,成了一個圈兒,把你死死的套牢。

我躺在地上休息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天越來越黑,我已經看不見二十米了,甚至連十米的距離都看不見。

我開啟手電筒,往左右晃了晃,站起來繼續往前走。

這時我忽然聽見一個聲音,很清脆的聲音:“往左走。”

劉平曾經聽見過,我知道,他跟我說過,現在我也聽見了。

聲音就在我耳邊響起,但是我看不見有人,這讓我更加害怕。

我四周掃視了一下,沒有半個人影。

我:“是誰?”

沒人回答我。

往左走?

如果這個清脆的聲音跟劉平聽見的是同一個什麼發出的,我現在不能說她是人,因為我看不見。

那她應該不會是惡意。

我轉回身開始往左走。

現在,我只能相信這個聲音,因為我別無選擇。

大約晚上八點左右,這是我自己感覺的,應該是這個時間。

我看見了營地。

營地那兒有三四個人影,正拿著手電在不停的晃動,那是在給我訊號,告訴我他們的位置。

而且,我也聽見他們在喊我的名字。

我心裡感到一陣溫馨。

我也喊:“我在這兒。”

我看見四個人朝我跑了過來。

三個男人,一個孩子。

三個男人是賈丙、曲波和劉平。

是眼睛黑白分明的劉平。

孩子是妞妞,她手裡拿著麵包和水拉著我的手說:“你餓了吧,快吃吧!妞妞的那份也給你留著呢。”

我捏了捏妞妞的小臉說:“謝謝你。”

回到帳篷邊上,我看著賈丙、曲波他們一臉詢問的目光。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的遭遇,還有——那個紅眼珠子的劉平。

但是我告訴他們一件事,那就是——我找到了水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