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九章 躲過

第九章 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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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躲過

我一直很相信命運,小的時候家住在農村,經常和村子裡一個盲人老頭學東西。

盲人是個算命的,耳濡目染,我跟他學了很多。

不過不知道準不準。

我不給別人算,但經常拿自己做實驗。

第一天,早晨我起來洗臉刷牙吃飯,穿上衣服準備上班。

我無意間瞄了一眼茶几上的報紙,第一眼看見的字竟然是“晦”字。

左右是什麼我沒注意,根據我的經驗,這不是個好兆頭。

於是我決定,在家貓一天。

下午的時候單位一個哥們兒給我來電話,問我今天死哪去了,他用了個“死”,我心裡又是一陣不爽。

我說在家貓著著,他告訴我,千年不查崗的王主任忽然查崗,因為我沒上班又沒請假,這個月的全勤獎五百元沒了。

我掛了電話看著空蕩蕩的宅男臥室,有點懊惱又有點興奮,懊惱的是錢沒了,興奮的是我算的挺準,今天還真是倒黴。

第二天,早晨我起來洗臉刷牙吃飯,穿上衣服準備上班。

剛要走出家門,我聽見臥室咣噹一聲,怎麼回事?

我走過去看了一眼,臥室的一個玩偶倒了。

玩偶是個老道,說白了就是遊戲裡的人物手辦,是我買來準備送給小外甥的。

根據我的經驗,這也不是好兆頭。

鑑於昨天的經驗,我沒在家貓著。

我穿好衣服來到單位,但是一直心不在焉,不知道今天的黴運能不能躲過去。

結果還是沒有躲過去。

出來的時候心裡有事,鎖門忘了拔鑰匙,家裡讓人洗劫了。

第三天,早晨我起來洗臉刷牙吃飯,穿上衣服準備上班。

陽臺的窗戶忽然“砰”的一聲,我嚇了一跳,走過看了一眼,上面有一道血線。

我家是二樓,開啟窗戶往地上看了下,有一隻麻雀,它躺在那兒不停的抽搐,撲稜撲稜的,看來命不久矣。

這還不是好兆頭。

有了上兩次的經驗,我不敢在家待著,但是也沒上單位。

我來到了索菲亞教堂廣場溜達,可回來的時候,一個計程車和另一個計程車為了拉我搶生意,結果把我給撞飛了。

——沒死。

有一種說法,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看來挺有道理,我明知道自己要倒黴,連躲了三次,最終還是沒能逃脫厄運。

我就快出院了,對床也有一位患者,據說也是車禍。

他是二十多天前住進來的,來的時候也是滿腦袋紗布。

就在昨天,醫生給他換藥的時候他說了莫名其妙的一句話:“我能出院嗎?”

他指的是傷好了能不能出院?

還是現在能不能出院?

還是能不能活著出院?

現在我躺在**,滿腦袋紗布等著醫生來給我拆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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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平站在樓梯上很矛盾,上一次那句“別動”,救了他一命。

應該說算是救了他一命。

世事難料,人世無常。

他走過去取車到底會有什麼結果誰都說不準。

現在又是一句“別去!”,自己到底去不去給那個病人拆線。

去了,會有什麼結果?

在醫院,似乎不會有什麼東西能夠要人命。

似乎不會有?

其實醫院要人命的東西很多很多。

這時劉平的手機又響了,是護士小黃的電話,劉平接通還是催劉平去給病人拆線。

其實拆線很簡單,有經驗的護士都能做到,今天為什麼非讓自己去?

劉平決定去,不過要小心一點。

他剛要往樓下走,後面傳來了腳步聲。

腳步聲很輕很輕,直覺告訴劉平,走過來的人應該是故意的。

他為什麼要隱藏自己的腳步聲?

想到那句:“別去!”,劉平一陣緊張。

因為是他打算——去,腳步聲才出現的。

就在劉平要回頭看看是誰的時候,一雙手伸了出來。

下一刻劉平的眼睛讓人矇住了。

“猜猜我是誰?”

劉平長出了一口氣,繃緊的神經一下子放開了。

“死丫頭。”

張怡放開手笑吟吟的說:“你幹嘛去?”

劉平:“馬大夫有事沒來上班,我去幫他給一個患者拆線,你呢?”

張怡:“這麼巧?我是幫馬大夫給一個車禍患者換藥。”

劉平“那間病房?”

張怡:“109病房。”

劉平眯起眼睛看著張怡,樓道現在沒人,他拉著張怡的手說:“你別去,回到辦公室老老實實的待著,我幫你處理。”

張怡:“怎麼了?”

劉平摸了摸張怡的小肚子,然後低聲說:“你現在是大熊貓,一級保護動物,快回去吧,記著,沒事兒別下樓。”

張怡幸福的笑了,看看左右沒人,就在劉平的臉上親了一下,然後上樓了。

不知道為什麼,劉平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冥冥中的一隻手,似乎在操控著他的命運。

如果沒有那一聲“別去!”,自己和張怡就都會到109病房,結果會怎麼樣?

現在張怡不用去了,但是自己呢?

或許去,才能看到一個結果。

雖然結果難以預料。

劉平下了樓,走廊裡有很多人。

他神經開始繃緊了。

一個身穿藍色條紋病服的老頭,貓著腰,手裡拄著一個木頭柺杖,顫顫巍巍的迎著他走過來。

這似乎沒什麼危險。

劉平忽略了他。

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手裡拎著一個暖瓶,腳上穿著一雙黑色拖鞋,“嗒啦嗒啦”的邁著四方步和他擦肩而過。

看樣子是患者家屬去打水。

這似乎沒什麼危險。

劉平忽略了他。

一個小護士手裡端著個不鏽鋼的消毒盤,裡面擺滿了手術刀具。

手術刀的鋒利,作為外科醫生的劉平非常清楚,如果持刀的人找準位置,一刀就能致人死命。

小護士劉平沒見過,有可能是新來的。

她長的又黑又瘦,兩個眼睛又小又圓,她看見了劉平,還朝他笑了一下。

笑的很怪,說不出是什麼意思,笑完之後她看了一眼消毒盤裡的鋼製手術刀。

劉平覺得她不對,他沒有繼續往前走,而是貼著牆站住了。

醫院所有的護士,都會佩戴胸卡,上面有護士所屬的科室、姓名,可她胸前沒掛。

這一點讓劉平更加警覺。

小護士經過劉平身邊的時候,還有意的停了一下,又朝著劉平笑了笑,笑的還是讓人琢磨不透。

她張開嘴似乎和劉平說了一句話,但是劉平沒有聽見她嘴裡發出聲音,只是看見個口型。

她認識自己?

不會,劉平的記性非常好,可以肯定沒見過她。

她對自己說的是什麼?

劉平一邊看著小護士的背影漸漸走遠一邊琢磨,應該是三個字。

劉平試了很多話,最終他得出個結果。

小護士說的應該是:躲不過!

劉平心裡有些發涼。

躲不過……是什麼意思劉平心裡明白。

或者說大致明白。

難道……

這一切跟她有關,否則她為什麼跟自己說“躲不過!”

想到這個可能劉平回頭去搜索她,可她消失了。

在長長的走廊裡,她消失了。

有可能是進了哪個病房,有可能是上了樓,有可能是從醫院出去了,有可能是回到她來的地方……

劉平不死心,又找了一圈兒還是沒看見她,他來到一樓護士站問護士長醫院又來新人了?

護士長告訴他——沒有。

劉平心事重重的來到109病房前推門而入。

病房裡有兩個患者,一張床靠著東側,另一張床靠著西側。

靠東側的患者這時正拿著一本書在看,劉平掃了一眼應該是玄學之類的,因為書封上畫著一個太極圖,裡面有黑色的陰陽魚。

劉平進來的時候他把書放下就坐了起來。

劉平問:“誰今天拆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