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 波光粼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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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 波光粼粼
第二十三 波光粼粼
或許是出於對於商賈的鄙夷，駱延遭人行刺意外去世的訊息傳出之後，鎮上人幾乎都沒多加以議論惋惜哀嘆之類的。
就更別提有人會去深究了。
湛準騎著黑馬帶著嗷嗚在街上轉著，聽到關於這件事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幹得漂亮！”可見這義蕪鎮人對於駱延的怨念之深。
至於跟駱家關係密切的蒲家，也就象徵性地送了些慰問品到駱家去，畢竟，現在蒲家正為蒲婉與蔣閩的婚事忙著呢！
而駱家自己也對於駱延的事不太在意，他們的重點也放在了駱姝與孟堅的婚事上。
並且，由於這兩樁婚事的時間已經定好，是同一。所以兩家商量著乾脆就辦到一起去了。
不過來也巧，雖然是大事，可蒲家這邊直接兩手一攤將婚禮的主事丟給了湛準，而湛準又丟給了王定；駱家那邊剛當上家主的駱幟也是個不管事的，就將事情都拋給自家姐姐了。
而就在兩家都忙得不可開交之時，這兩家的當家人，也就是駱幟與蒲邵，卻都不知道跑到何處去了。
湛準也正是藉著要去找蒲邵的藉口，才帶著嗷嗚溜了出來，好放鬆放鬆。
不過該不愧是駱家與蒲家同時辦的大事吧，整個義蕪鎮是都被驚動了。
鎮上幾乎所有店家都在今日辦起了活動，是慶賀蒲家姐與駱家姐大婚，食宿免費之類的，引得店裡客人都是爆滿。
湛準即便是想去，也擠不進去了。
“去哪兒？”
嗷嗚在馬屁股上晃著腦袋，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讓道路變得尤其難走，擁擠的街上稍微挪一個位置彷彿就寸步難校
“沒辦法。”
湛準也是無奈聳了聳肩，駕著黑馬努力地想從街上擠出去，“只能真的去鎮外轉轉了。”
湛準的本意是想帶著嗷嗚在這鎮上好好玩一的，但是遇到如此景象，卻只能往鎮外跑去找些別的事做了。
比如——找找橫公魚。
現在蒲婉兩家的事已經告一段落，婚禮之後，剩下的重要的事，就只有等那狐妖的爪牙過來然後給他們演一齣戲了。也就是，湛準其實已經在這裡呆不了多久了。
之後要想的，便是離開之後該要去哪兒。
是要去找異獸，可其實，對於去哪兒找，湛準還絲毫沒有頭緒。怎麼辦呢？最直接的方法便是去詢問同為上古異獸的橫公魚了。
雖橫公魚夜化為人，而現在的時間還早得很，且就算遇到了，也不一定能上話。不過，湛準現在閒著也是閒著，去碰碰運氣總是好的。
不過湛準沒想到的是，好不容易出了義蕪鎮，鎮外的道路卻也是堵塞。明明婚禮的日期是明，卻有許多鎮外的大家族聞訊而來，大多是派了一個代表然後帶了幾車賀禮的那種。
湛準也有與他們閒聊幾句，才得知這些人家大多都是與蒲家或者駱家有商業上的交流，又或者是得了照顧。白了，這次來就是想賣個臉熟，也方便以後再一起做生意。
不誇張地，義蕪鎮外的主道上，一里之內滿眼可見這種車隊。
直至湛準駕馬上晾往石湖的方向過去，才覺得安靜一些。
這裡的迎春花比他剛來那要開得豔，嗷嗚摘了一朵，笨手笨腳地放在了自己頭上，東施效顰地擺出了一副魅惑的表情，卻顯得尤其傻氣。
這時她已經會講許多簡單的人話了。
如“你好。”“抱歉。”之類簡單的交際用語，不過索性，她並沒有學會怎麼問“我好看嗎？”只能用手輕扯湛準衣角以引起對方主意，然後閃著大眼睛，就像是在詢問。
湛準邊駕馬邊與她玩鬧了好一會兒，直到離石湖漸近，視線裡突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蒲老爺？”
雖湛準跑出來的藉口就是來找蒲老爺，但他卻也真沒想到自己會在這兒遇見對方，並且，很明顯，蒲邵臉上的表情是糾結的。他一手拽著笛子，在湛準到來之前都是低著頭，眼中彷彿還噙著眼淚，似乎在做一個特別艱難的選擇。直到看見湛準，他才又強裝出一副輕鬆的樣子，抹了把眼淚，牽強地笑著向湛準打了個招呼。
“你為何在此？”
湛準停下了馬，從馬背上翻了下來，拉著嗷嗚一起站在了蒲邵身前，也是有些好奇。
“這個嘛……”
蒲邵背手轉著圈，面對問題，他似乎有些不想回答，顯得有些為難，但隨即又苦笑著兩手一攤，淡然地道：“婉兒她叔母不是病了嗎？雖，我跟家裡那些子都，不是什麼大事，可其實……病得很嚴重。”
到這裡，蒲邵頓了頓，又嘆了口氣，“不過，是病，總是有藥的嘛。雖然這藥難找，但也是有的不是，鎮上買不到，就只能我自己過來了。”
“藥？”
聽到這個詞，湛準不禁一怔。
又很快在腦海裡回憶了一遍古書上記載橫公魚“能治異病”的那句話。
無疑，蒲邵口中的這個藥，便是那橫公魚肉了。
這叫湛準尤其吃驚，因為他見過蒲邵與那橫公魚相處的時刻，大概知道兩者之間的關係。並且，他也很清楚橫公魚晝在水中的事實，現在是白，又如何去取魚肉呢？
於是他不禁發問：“可蒲老爺提著個笛子站在這裡，莫非就能找到藥了麼？”
“自然不是。”
蒲邵連連搖頭，“實際上，我早已做好打算了。”
“卻不知是何打算?”
“自我夫人病情加深之後，我加急從周遭城鎮收購了所有的烏梅。”蒲邵著朝身後的石湖望了一眼，神情卻是憂鬱。
湛準也跟著他的視線往那邊看，這才發現，雖然過來的路上動靜不大，可這石湖邊上，卻已經是在大動干戈了。
一行人大約有二十來個，似乎都是蒲府的家丁，他們扛著一袋又一袋的烏梅，陸續朝湖中拋去。
湛準只覺得悚然一驚。
而只見他們不停地重複著這樣的動作，甚至於整個湖面的水都變了顏色，有些魚翻著白肚皮浮出了水面。
終於，一條赤色從巨型鯉魚越水而出，在空中拍出一道黑色的波光粼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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