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偶得兄長音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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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偶得兄長音訊
第十四章 偶得兄長音訊
一柄靈石符劍順勢劈砍下來，嚇得湛準趕緊一個側翻又滾回了嗷嗚身上。怪物挺了下肚子，發出吃疼的聲音，湛準又趕緊爬了起來。另一柄靈石短刀迅速橫在了他的脖子上。
“在松都時我便想問你了，你身上為何會有妖性？”
“這個......呃，江許沒告訴你嗎？”湛準舉起雙手做了個投降狀，“要真想解釋清楚還挺麻煩的。”
“無妨。”林隼面無表情地用短刀駕著湛準把他推到了自己那匹高頭黑馬的身邊，又不帶一絲情緒地道：“正好我還有許多事想要問你，你跟我回康伯府再慢慢與我聽。”
罷，他便像抓捕犯人時一樣把湛準橫著拋到了馬背上，自己也跨步上去，隨即一甩馬鞭往山下奔去。
“嗷嗚。”
見狀，嗷嗚也不顧一切地跟在馬屁股後面奔跑了起來。
不過好在，林隼口中的康伯府並不是松都城的康伯府，而是柏城的康伯府。不然怪物就真的有得跑了。
“原來如此。”湛準耐心解釋了一通江許是如何給自己送了這份靈力大禮後，林隼眼裡的殺意總歸是收斂了起來。旁邊一直盯著兩饒怪物也放下了那隻躍躍欲試，想著只要林隼有所異動就立刻拍死他的手，“不過，你為何不聲不響地便從松都逃了出來？君侯很擔心你。”
“這個嘛......”湛準在心裡嘀咕了一番：照林隼所的話來看，他是的確不知道狐妖一事的。雖不知道江許為什麼要瞞著他，但江永逸做事總是有自己的道理的。既如此，還是隨便找些話搪塞過去好了。這樣想著，湛準尷尬地笑了笑，“我與父親鬧了些矛盾罷了。”著，他又立刻轉移了另一個話題，“話，你為何會來柏城？”
“奉命行事罷了。”林隼習慣性的話少，“府裡昨日接到了柏城的求援，我就來了。”
“這樣啊。”
“不過，”突然，林隼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撫著腰間刀鞘平淡地言語道，“徐伯你可能會在這裡，卻不想......”
“徐伯是誰？”湛準有些疑惑。
“驗屍房的主事。”林隼瞪了他一眼，看著對方似乎還是有些茫然，他乾脆也懶得解釋，便直接往下道：“我來此之前，他曾囑託我，若真的遇著了你，得告訴你一句。蔣閩在此時在義蕪。”
“兄長......”突然聽到這個名字，湛準的思維有些恍惚，愣了好一會兒等林隼已經起身要走了他才回過神來，“你現在就要回松都麼？”
“事辦完了，當然得回去。”
林隼面無表情地回頭望了他一眼。當然，湛準並沒有什麼捨不得這位的心理，他巴不得林隼趕緊走呢。只是，他正好還有件事想託林隼去跟松都城康伯府主府一聲，“柏城的康伯府主事死了。”
“哦。”林隼心中完全沒有任何波動，又將腦袋別了過去，步子也繼續動了起來，“你已經有接替的人選了？”
“尹寺尹光才不錯。”
“知道了。”林隼應了一句，便出了府門，扶刀上馬。
只聽馬蹄聲啟，與湛準短暫交流了一番過後，這位靈石持器吏魁又重新踏上了回松都的路。
康伯府大堂內，湛準望著旁邊因為藤妖一事此時已經有些疲憊聊嗷嗚，不由嘆了口氣，也舒了口氣。
“休息會兒吧，醒了帶你去吃好吃的。”湛準微微笑道。隨即他睏倦的眼皮也垂了下去，雙手攤開往身後的座位上一倒，感受到貌似有什麼柔軟的東西鑽入了自己的懷裡，便也沉沉地睡了過去。
在那藤牢中他精神上承受的壓力與身體上承受的艱辛此時換來的是一場美夢。
夢裡，他見到了久違的家人。
義蕪，這是一座位於南方的水鄉鎮，風格景貌與北方的松都城都完全不同。這是蒲老太尉的本家所在，也是蒲婉與駱旗的家鄉。
“別皺著眉頭啦，醜死了！真是浪費這張帥臉！”
在一處長滿荷花的池塘上，一座水上亭裡，獨臂的娟秀男人正看著池塘裡來回遊動的幾隻鯉魚出神。
南方的氣與北方不同，雖是冬日，但豔陽高照。可氣雖好，卻與男人臉上的憔悴格格不入，他嘴上的鬍子凌亂地長著，眉毛也擰作了一團，頗顯頹態。手中死死拽著一柄用絲帛包裹住的刀，又是一聲空嘆。
亭邊的橋上，有妙齡女子穿襦裙端著一盤糕點向這邊走來。她將糕點於亭中石桌上放下，兩隻手便去捏男饒臉，將他耷拉的嘴角生生用手指翹得上揚了起來。
“好看嗎？”男人配合得問了一句。
“笑起來很好看。”女子笑著答道。
“婉兒。”蔣晏池又是一聲嘆息，隨即鬆開煉，用手去撥開了蒲婉的手指，嘴角又耷拉了下去，“你知道我現在沒心思跟你玩鬧的，你便別取笑我了。”
“這樣啊。”女人做掃興狀地嘟起了嘴，又在旁邊的另一張石椅子上坐了下來。捏了一塊桂花糕放進嘴裡的同時她的眉毛又快樂地活動了起來，她帶著喜悅卻又故作懸疑地道：“不過，我可有個好訊息要告訴你喔！”
“什麼好訊息？”蔣閩有氣無力地問，像是根本就不在意。
“家裡的長輩們已經同意我嫁給你啦！”
蒲婉跳起來激動地道。這又讓蔣閩無神的雙眼重新恢復了色彩，他兩隻眼珠子看著面前的女子略有些不知所措地轉動著，嘴角有種想往上翹的慾望卻又不敢表現得太過開心。
“可......可，可你不是，你要嫁的人一定是侯爺級別的英雄人物嗎......”男人擺著一副滑稽的表情，話也變得不利索了起來。
蒲婉笑了笑，“你都已經佩緝邪刃了，莫非還當不得緝邪侯嗎？”罷，她抱住了眼前呆坐在石凳上的男人，狠狠地在他嘴脣上吻了下去。
“晴嵐！”
湛準站在亭子邊上，都感覺到自己似乎馬上都要見著兄長結婚的畫面了，耳邊卻傳來了王定的聲音。睜開眼睛一看，果然，王定正捻著鬍鬚帶著閻盛等人站在了自己身前。
但他視線轉了一圈也沒看見羊逸，“羊醫生呢？我的解藥呢？？！”
想到自己還身中劇毒，他頓時來了精神。
“彆著急，晴嵐。”王定捻著鬍鬚不緊不慢地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瓶子，瓶身透明，能夠清楚地看到裡面裝著一顆淡紅色的藥丸，“解藥羊醫生已經交給我了。只不過，他走時有交代，此藥最好是在睡前服用，藥效才是最佳。”
“走了？”湛準接過解藥，隨手放入了懷裡，又不由發問，“他去了哪裡？”
“是要去找什麼鳳凰，學習什麼涅盤之術。然後就往東邊去了，但究竟去了哪裡，卻是沒。”王定身後的尹寺插了一句，“不過，他走之前，教了我一些簡單的藥理知識，其中也包括了那種澆水的藥如何製作。”
聽著這話，即便是頑劣如湛準也覺得不可思議。
鳳凰，螣蛇，麒麟，檮杌，橫公魚等。這些可都算是上古異獸了，換個法，這些都是隻活在傳中的生物。把尋找這種東西當成自己的目標，是真有些異想開了。
更何況，即便是找到了，鳳凰是否真的可以涅盤，螣蛇是否真像傳中那邊狡詐奸惡，這都是不一定的事情。
不過，讓湛準最覺得不可思議的倒不是這些，畢竟他的時候，也產生過要找到這些異獸的想法。
“他不管那些柏樹妖了嗎？”這才是讓湛準最覺得不可置信的地方。
“不是。”章承道：“那山裡今還給少君你傳輸了靈力的其他柏樹妖現在已經把那藤妖體內的靈力吸了個乾淨，而它們現在正在將靈力傳輸給那些因為隕石的緣故而瀕死的柏樹妖。”
“也就是，不用我們管了。”一旁的鐘周冒了個頭出來做出了總結。
但孟堅又插了一句，“也不能這樣。單就那些靈力能否把所有樹妖都救活都是未可知的，那些柏樹妖了，若是還有餘下沒有救活的樹妖，還得辛苦光才再幫它們制些藥才校”
“原來如此。”湛準瞥了眼枕在自己大腿上睡得香甜，還沒有醒過來的嗷嗚，微微頷首。又伸出手向那邊正想抱怨麻煩的尹寺招呼了一下，“過來。”
“幹嘛呀，頭兒。”突然被點到名的尹寺有些不知所措，四處張望著卻沒有從其他人臉上尋找到答案的他一步一踉蹌緩慢地走到了湛準身邊。
湛準看著他有趣的表情，將頭跟他湊近了些，玩味地道：“有個很好很好很好的好訊息想告訴你讓你帶給你父親聽。”
尹寺愣了半響，不知怎麼的總覺得氣氛不對勁，又謹慎地問了句，“就只有很好很好很好的好訊息，沒有壞訊息了吧？”
“沒櫻”湛準輕拍了下他的頭，又從懷中掏出了那塊靈石，“接著。”
望著捧著靈石顯得受寵若驚的尹寺，湛準緩緩道：“我已經叫林隼跟松都主府去了，不出意外的話，從今起，你就是這柏城康伯府的主事了。”
“真的嗎！！？”
突然有一聲激動的吶喊傳來，不是在大堂內，而是在門外面。不是尹光才，而是尹老爺，“我兒出息了呀！”
這位父親直接衝進了大堂來抱住自己兒子喜極而泣，這煽情的場面持續了好一會兒。看得門外的家僕還有堂內的湛準王定等人都頗為尷尬。
直到尹寺自己也覺得承受不住了這如山般的父愛將父親推開，這位尹老爺才明來意。
“我聽其他吏員你們已經回來了，就想過來叫你們回家去吃飯。但到了之後發現你們似乎在談論公務，我一個門外漢也聽不怎麼懂，就跟家丁們一起等在了府門口。可等著等著，實在是等不及了，我就想進來告訴你們一聲飯菜該涼了，若實在有要緊的事，回府在飯桌上談也是可以的。沒想到，剛進門就聽到了如此好的訊息！”尹老爺眉飛色舞地道，著就要把湛準等人請上馬車。
聽見有美食美酒，眾人自然不無不可。也不用馬車，都爭先恐後地上了馬索性在這柏城街道上賽起了馬來。尹寺也想加入，但無奈尹老爺以還有太多話想與他的理由將他拖上的馬車，使他只能放棄了這場比賽。
而後，章承的老馬以經驗優勢跑了個第一名到尹府門前，而湛準的黑馬因為腿短，再加上還多扛了一個嗷嗚，最終只拿下涼數第二名的成績。至於最後一名，自然是尹老爺的馬車了。
回到尹府，看見桌上架勢，自然是免不了上次在尹府的那種快活的。
胖子閻盛領了個頭，大口吃著肉喝著酒直接把自己灌得昏死了過去。當然，這也是因為在那藤牢裡太過疲憊聊緣故。
而等眾人都喝了個微醺，嗷嗚也終於醒了過來。她也不鬧，看著眾人皆是愜意，只是對著湛準像是懇求地發出叫聲，同時在嘴上比劃著一些手勢。
“這是何意？”
旁邊的尹老爺見著這場面還以為是自己招待不周所致，趕緊招呼來了幾個家僕和做飯的廚師。
而不止是他，包括湛準在內的其他幾人也均是對嗷嗚的行為有些不解。只能靠猜測，但對於王定等人出的幾個猜想，嗷嗚卻都只是搖頭。
怕擾亂了眾人興狀，湛準只得是了句“無妨。”然後夾了幾塊肉片到碗中，就帶著嗷嗚一起回房休息了。
時間已經入夜。
湛準躺在**，看著蹲在地上，氣鼓鼓地用筷子糟蹋碗裡肉片的嗷嗚。突然又像是若有所得地驚坐了起來。
“嗷嗚。”他輕喚了怪物一聲，怪物立刻就扔下了筷子回過頭來眨著大眼睛望他，“你莫不是，想學人話麼？”
“嗷嗚！”
她點零頭。
“這樣啊。”湛準微閉雙眼，靠在床頭看著怪物微微笑著，“也是，要是你會人話了，幹什麼都能方便一點喔。”
“嗷嗚！”
“那從明起就教你吧！”
夜色漸深。
湛準躺在**出神想著一些關於父親兄長的事情，嗷嗚吃完飯後又沉沉地睡了過去。門外突然有人敲門。
“晴嵐，睡前記得把藥吃了。”是王定的聲音。
湛準才突然想起這樁事，從懷中掏出了那個瓶子，將裡面那顆紅藥丸放進了嘴裡，嚼碎。
忽然覺得頭有些暈暈乎乎的。
似乎這藥丸還有安眠的作用？
湛準這樣想。但立刻他就覺得不對勁了。
他只覺得渾身開始發熱，手不自覺地開始撕扯身上的衣物，但即便是如此冬夜，將身體全部**出來，他身上的灼熱感也為減輕半分。
柏城之外，已走出了十餘里的地方。
“呀！”羊逸端詳著手中一張記錄**做法的皮紙，心下暗叫一聲不好，“我貌似少放了一昧藥材！”而等他仔細想起原來是那昧能讓人精力充沛的藥材沒放時，他又有些釋然了。
“算了，反正也不是我吃。”這位醫生將皮紙收進了藥兜裡，臉上轉而掛上了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再怎麼，爺爺的死也是與他有關的，我與他開個這種玩笑，應當不算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