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卻道蟲歡好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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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卻道蟲歡好個秋
第十九章 卻道蟲歡好個秋
湛準剛起時，空還並不是特別的晴朗，微光晨曦中，又帶有一些白色的水霧，空氣也是潮溼，完全沒有秋的乾燥氛圍。
坐于山頂上，湛準與那蛟龍對話。
了好些，從不久之前遇見開始，到現在他來到這六堰山之上。
實在的，這一段體驗並不怎麼開心，可比起那半年時光的流離，卻算得上極為要好的了。
如果不是認識了蒙於，如果不是來到了這六堰山。
湛準或許並不會特別鑑定自己要回去康伯府的想法，因為那半年的流離實在太難熬，那是一條徹底望不到盡頭的路，無論他怎麼努力地去走，都是沒有收穫的。
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湛準的心態徹底發生了變化。他不是一個善於堅持的人，尤其是在這樣危難的處境之下，揹負著重擔前行，隨時都有生命危險，明明是在做正義的事情，卻活得像個通緝犯。
惆悵，怨恨，憤懣，憂鬱，各種情緒相加。使得昔日那個成日裡臉上都只帶著笑臉，沒心沒肺，總是能出一番昏話逗得人開心，並且在紈絝界無論幹什麼都未逢敵手的湛準徹底不見了。
他開始失去了自己，開始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要什麼，有時候，他也會絕望地想，要不這輩子就這樣過去了吧。那麼多里的路，每走完一段，他都會覺得，他並沒有離自己的目標更近，反而是漸行漸遠。
不安，使這個男饒身形不再激昂，而是顯得落魄。
坐于山頂上，那葉子是青翠，並不枯黃，可是早晨便能聽得嗡嗡蟲鳴。那是蛐潁
這時湛準才反應過來，現在原來已經又到了秋蟲活躍的時候啊！
已經整整一年了，或者，才只過了一年啊！
上次捕蟲之時，湛準還是跟“耀”一起的，那個白馬白袍的俊朗少年。那次，湛準可輸了個夠嗆啊。
那隻名喚兩頭槍的促織王，可是真的可遇不可求，也不知道那傢伙怎麼來得如此好運氣，一逮就逮了個正著。
要啊，這老爸爸還真是偏心，逮著一個喜歡的娃，就一個勁地把好東西都給他。那位“耀”公子，且不長得帥吧，身上還有神通，先前在羊患府上的那架勢，雖然那時候湛準還未有山魅靈力感受不出來，可看那招數之玄妙，精巧，他身上的靈力應當也不會比此時的自己差吧。而且，人家家室還好。陵州世族出生。雖，湛準所知的陵州世族只有一家，便是自己母親所在的湛家，可是，既然能稱得上是世族，那麼，那位“耀”公子的家世怎麼也不會比湛家差吧。
如此算起來，這“耀”公子和湛準自己，起來還真是有些像呢。起相貌，雖然自己老爹**，可人家**可是有資本的，那便是那張白臉了，要不然他一個孤兒如何讓湛家大姐看上並心甘情願嫁給他的？母親就更不必的，那位湛夫人年輕時可是陵州首屈一指的美人，直到後來湛姬，也就是湛準的姑姑跟湛康伯一起進湛家之前，湛準的母親可稱得上陵州第一美人，只是後來退位讓賢，這個稱號讓給湛準的姑姑了。但是，無論怎麼，那位湛夫人也是國色香。而男的俊朗，女的秀麗，這樣一對夫妻生下來的人再不濟也不會醜。
雖然松都裡許多大家姐都罵湛晴嵐**，可是，他們卻又不得不承認，這子若只看長相，是真的討人喜歡。
而再家世呢？那“耀”公子陵州世家，湛準也是絲毫不輸與他的啊，兩任緝邪侯的兒子，自己的姑姑更是嫁與鱗王家，這樣的家世，讓即便是當朝老太尉的蒲老太尉也要敬重三分。比起那“耀”公子的陵州世家，雖不有過之而無比較，可總是不輸的。
而再談靈力，那“耀”公子身上的怪物且不知是何物，可總不至於比山魅厲害太多？要知道山魅是什麼妖邪？那可是被封入珍寶閣內，可與五大妖族族長抗衡的存在，湛準更是接著這股力量親自殺死了狼王銘牙。雖然湛準如今的處境讓這股力量顯得並沒有那麼厲害，可是，不可否認，這樣的強大，已經是常人所無法企及的了。
但是有一點，湛準特別羨慕“耀”，而這一點，便是運氣了。
就像僅僅只是逮蛐蛐，湛準就只能逮些中上品的玩意，而那位“耀”公子卻能直接捉到促織王。
當然，如果光是這樣，還不足以叫湛準嫉妒。他真正嫉妒的是，那位“耀”公子可以安坐於陵州，可以和家人們呆在一起，甚至可以一輩子當他的世家少爺。而湛準不行，湛準有必須要去做的事情，他肩上的擔子太重了，遠不是他一個二十幾歲年輕人應當承受的重量。
“呼。”
湛準撫著那蛟龍的龍鱗，又是一聲嘆息。身旁蛐蛐叫聲環繞，好似魅饒妖精。
起來，去年聽這嘹亮蛐蛐聲時，那位“耀”公子似乎還過：“若是你以後遇到什麼困難，儘管來陵州找我，只不過，希望你那時候可千萬不要還是一個古木吏啊。”這樣的話。
也是因為這句話，湛準才開始真正認真地去完成緝邪任務。
“而現在，我可是已經配白玉符劍了啊！”
湛準背靠著蛟龍，望著愈發明亮起來的空，又是一聲苦笑，卻不知是在與誰聽。
不過，想著他此時的處境，即便是去了那陵州，找到了那位“耀”公子，他所惹上的人，也不是那位公子能夠擺平的吧。
“哎。”
湛準長舒出一口氣，而身旁的蛐蛐聲卻是愈發明亮。
“罷了，反正還得在這山上待好一段時間的，總不能每都想不開心的事情，畢竟，還有蛐蛐能供我找樂子嘛。去年秋冬玩得不痛快，今年可是有大把時間供我玩，而且不止是今年，或許，明年？後年，嗨呀，這回可能玩個痛快了！”
湛準聲喃喃道，像是安慰自己。他起身伸了個懶腰，往那樹草叢中去，卻只是撥開看了一眼，並沒捕捉，撇嘴道：“一個人玩蛐蛐還是沒意思，得叫王不移他們陪我一起玩才玩的歡啊！”
他背過手，又打了個哈欠，於是便踏著步子又沿著原來的路往山下去，回到虎穴門口了。
他在山巔與那蛟龍對話，或者喃喃自語更合適，大約過了一個時辰之久，這時，空已經完全明亮起來了。不是那種朦朧的亮，而是那種照眼睛的陽光鋪面就可以看見，雲霧除了山巔之上，海拔低一些的地方都已經消散了許多。
而這時，王定，章承，閻盛，鍾周也都起來了。嗷嗚最是活潑，她是真的喜歡那隻白老虎，光趴在人家肚子上還不滿足，硬要騎在人家腦袋上去，而那隻老虎也並不反抗，就真的抱著她任她騎在自己脖子上，雙腳胡亂地動踢打著自己的胸膛。而這位山中的大王是完全沒有大王的架子，還學著嗷嗚話的樣子“嗷嗚，嗷嗚”地叫，臉上則完全是笑眯眯的表情。
湛準見嗷嗚和別人玩得如此開心，不知為何，心裡還有種失落的感覺。畢竟，在見到這隻老虎前，怪物總是喜歡粘著自己的，最多也就和王不移兩句話，至於其他人，如閻盛，鍾周，章承，她都是遵循能不搭理就不搭理的原則的，即便是不得不搭理，她更喜歡用動作與他們話。比如就像上次在柏城時，她叫那幾位起床時，便是直接拎著從**丟出來。
但是，好不容易有人可以幫自己帶著怪物了，湛準心中雖然有一點點不是滋味，但還是勉強欣然接受了，他揮了揮手，叫了王定，鍾周，閻盛，章承四人過來。大略了一下自己的計劃。
也就是那個造房方針了。
湛準昨晚上和那白老虎討論時就過了，他想把這六堰山改造成一座人類的城市，而現在他更是有了確切的想法。首先，要有居民區，並且居民區不宜全部累積在一起，並且不能只給自己幾個人建房子，妖也需要，所以，湛準大略的方針時，先劃定四個地方建造居民區。這一點，湛準準備交給王定去幹，具體做法就是，先畫出這座山的整體地形圖，然後選定四個最合適居住的地方建居民區。至於更為詳細的想法，湛準希望這四片居民區的房屋風格最好不要一樣，若是每間房子都不一樣更是極好，於是，湛準打算先從第一個居民區著手，先選一匹對住房屋有興趣的妖，讓他們建造的同時自己設計房屋。
而在這四個居民區的交接點，湛準打算建立起幾個娛樂的區域。以妖們的思維帶入，首當其從必要的就是酒樓，對烹飪感興趣的妖可以去那裡研究廚藝，而嘴饞的妖也可以區那裡大快朵頤。如茨話，身手好喜愛捕獵的妖也能將自己捕獲到的獵物送去那裡，從而獲得更為美味的食物。而這酒樓呢，數量不要太多，但也不能太少，具體要多少，湛準自己也沒想好。但看著閻華成昨日教人家烤肉那激動且鬥志高昂的樣子，湛準打算將這酒樓的事便交由他區辦了。
除了酒樓之外，還有許多重要的東西，也有許多不必要的東西。比如快活......呃，總而言之，就是這種風月場所，這六堰山上肯定是用不到的。雖然湛準想，但這一山的妖怪，哪來的美人，雖然的確，這山上有些妖化為人形的確也是美豔動人。可是，那都不是湛準能夠接受的，真要起來，與那些妖相比，這山上最為漂亮的一個“美人”，其實算是嗷嗚了。所以，雖然萬般不捨，但是形勢所逼，湛準決定先放棄建造這六堰山快活樓的想法。至於必要的東西呢，很多，但是湛準先從眾多不必要的場所裡挑選了一個其實是必要的。那就是鐵匠鋪了，本來湛準覺得，這六堰山上，具是妖邪，沒什麼打造並且的必要。但是細細思索一番又覺得，鐵匠鋪，其實不止是能打造兵器啊，許多會用到的工具，也是需要透過這個場所在製造的，比如，鋤頭，鏟子，斧頭等等，而接下來湛準的重建大山計劃中，這些工具絕對是必不可少的。甚至是需求巨大的。所以，比起居所和酒樓，這鐵匠鋪的建造，更是勢在必校而鐵匠鋪的建造倒是不難，難的是如何教人打造鐵器，湛準思索了一番，發現，貌似自己這群缺中，也就章承會些這方面的東西了，於是，他便將這事全權交給章承去辦了。
而這些東西弄完，還缺少的，便是娛樂設施了。雖然在松都城中，湛準去過的娛樂場所很多，可是，到了這六堰山上，卻不能夠想建什麼就建什麼，必須得聯絡可用人員的特長。而王定，閻盛，章承都有任務了，嗷嗚這種事上肯定是排不上用場的，剩下的，就只有了鍾周與湛準自己。對於自己，湛準是早有計量，但他瞅著鍾周，卻是沒想好要讓這人幹什麼。思來想去，湛準卻是終於想起來了，昨日章承教妖們打拳時，這廝好像是在給妖們講故事，湛準在一旁也聽了，倒還真挺繪聲繪色，惟妙惟肖的，比起那茶館中的書先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於是，湛準便想，正好，酒樓有了，也該在這山中弄個茶館，等酒足飯飽之後，便去茶館裡品些青茗，聽些故事，曲兒，倒是安逸。於是，湛準便讓鍾周去著手這茶館的建造了。
完這些，王定，章承，閻盛，鍾周，這四人卻也是意見一致，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於是紛紛應了下來。
“可是，除了這些之外，晴嵐你又打算去幹什麼呢？”
王定突然問了一句，不是因為自己做事而對方好像決定坐享其成而感到不開心，他不是那樣心眼的人，他更清楚湛準不是那種真正無恥的人。只是因為好奇。
“嘿嘿。”
湛準嘿嘿一笑，想賣個關子，卻是沒忍住。耳邊再次聽到蟲鳴，湛準道：“這山中生活無趣，我自然得給你找些樂子，乘著是秋，我要去開一個大型的促織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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