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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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33章

被逮個正著，我只好進了大殿，他瞧了瞧我，道：”你瘦了些。”百里跟著道：“哪能不瘦，真真是苦了這三個孩子，饒是我活了這麼久，見了這麼多的生離分散，心中也是動容。”說罷擠出一兩滴淚。

聽百里這樣說，我心裡又想起那日蒼凌告知於我孃親要仙去的一刻，揉揉發酸的鼻子，暗啞道：“不是吃酒麼？走罷。”我又向殿外的石几走去，聽得百里在身後一聲嘆：“她這幾日總得這樣晃神，自是從九重天回來，知她孃親走了，便成了這副樣子。”我是不知曉己青陽在我身後看了我許久的，他與百里坐在邊上的石凳，圍了個圈。蒼凌紅著眼同小白走了，大抵又想起父王與孃親。

己青陽拿了酒罈往我面前的杯裡倒了些：“這罈子口有些剌人，用杯罷。”我反譏道：“白君喝酒都這樣斯文？”他笑了笑未出聲，百里哈哈道：“你便少喝些，少喝些。雖知你酒量好，不過前些日子在酒窖將那些個辣酒灌進肚裡，別把身子傷了。”我默聲端了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放下道：“白君若是覺著我現在很有心情在此飲酒作樂，蒼白無話可說。酒我已喝了，沒甚事就走了。”他端著杯的手僵在半空中，百里也愣了愣，我抬手拜了拜，離去了。

從殿前回來我也無事可幹，便又想轉去蘇錯的屋子看看，走了一半又想起晨曉時讓小白將她那屋中物件都拿去燒了。我暗自笑笑自己，如今心和腦子都不大清明。又向自個兒的屋子返回去，腳底踩著院中餘雪，咯吱咯吱的發出聲響。

我這院中牆角種著幾捆子竹子，長得還算盛。如今深冬，竹葉簌簌落得差不多，露出牆根那處窩著的只髒兮兮的一團毛。我有些好奇，走近一看，何時我這院中多了只貓崽兒。天已黑了，我便彎了腰鑽進去，將那小貓崽兒給抱出來。它怕是凍得夠嗆，不躲也不叫。我施手探了一番，就是隻小野貓崽子，有些髒了。倒是還有氣息，就是有些微弱。我就將它抱回屋中了，給它弄了些吃食，又將它身上擦的乾淨些，放在了我那軟榻上。

我尋思著，待這貓崽兒好些了，便放在小白那處養著罷。好歹他也是個獸，曉得帶著這小貓崽子跑著玩，雖然有些大了。

安置好貓崽兒，我便去了酒窖。

百里說的沒錯，這些個日子，我確實往肚裡灌了不少的酒水。我進了酒窖，挑了兩壇有些年頭的瓊花房般回了屋。我坐在地上靠著床榻欄，開了一罈酒。這瓊花房是那年大哥登位笄禮時，父王釀了遣鸞鳥送來的。許是大哥捨不得喝，便宜我了。

我鼻頭一時又有些發酸，眼中快要掉下淚來，連忙往嘴裡灌了一口。結果淚還是砸下來，順著嘴角掉進酒罈中，混著醇厚的酒香，在嘴中留了絲鹹澀。

我正跑著神，忽著覺得衣袖被什麼爪子似的玩意勾了。轉頭看過去，那被我抱回來的貓崽兒已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