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尋覓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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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尋覓5

5.尋覓（5）

志誠這才看見，鋪上一個沒疊的行李捲裡趴著一個人。***是個很年輕的小夥子，正欠身用一雙驚訝的大眼睛看著自己。大白天，不幹活，一個人躺在被窩裡幹什麼？

沒等志誠問，對方自己做了解釋：您有事嗎？進來吧，我腿不方便。

原來如此。志誠試探著走進屋子，走近小夥子的床鋪，自我介紹道：啊，我是外地來的，沒什麼大事……嗯，順便找個人！

啊……找誰，快，坐這兒……坐這兒吧！

小夥子大概一個人太寂寞，對志誠的到來很熱，掙扎著坐起來，把鋪頭處收拾出一塊地方。這時，志誠才現他腿上打著石膏，急忙讓他別動，問他怎麼弄的，為什麼不上醫院。小夥子輕輕嘆息一聲說：咋弄的？倒黴唄，沒死還是萬幸呢。您從哪兒來，找誰呀？志誠隨機應變：我……我是外地的，來這裡看看煤質咋樣，要是行的話，準備大批次經銷。為了不讓他多問，馬上轉移話題，哎，你歌兒唱得不錯呀，看你這形象也不錯，要是到哪個文藝團體練練，登臺演唱保證行，沒準兒還能走紅呢，下井挖煤可有點委屈你了吧！

小夥子蒼白的臉上現出紅暈，有點羞澀地說：哪裡，我是瞎唱……我上中學時，是文藝骨幹，常登臺，也做過歌星的夢，可很快就破碎了，聽說，現在很多歌星都是包裝出來的，要花很多錢，咱一個窮人家的孩子，能實現嗎？好歹念到中學畢業，考上了大專也沒錢念，就下來幹活了。聽說這裡掙錢多，就來了，可沒幹倆月，腿又被砸傷了……大哥，你坐呀，還有別的事嗎？

啊……志誠適時引向正題，還有點事，順便找個人。他叫大林子，在這裡幹活……你認識他嗎？

大林子……小夥子露出驚訝的表，而且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您……您找他……

志誠滿懷希望地盯著他：是啊，你認識他嗎……

我……小夥子剛要說什麼，忽然現出戒備的神，不不，我不認識他……大林子，這不是他的全名，我不知道這個人……雖然這麼說，可口氣不那麼肯定，眼睛也垂了下去。志誠不想放過機會，懇切地追問道：真的，你真的不認識他？我有急事找他，請您多幫忙！

我……小夥子抬起眼睛，卻仍然搖頭，不，我真的不認識他，真的不知道這個人，你……你找別人打聽一下吧！

小夥子把嘴封住了。志誠輕輕嘆口氣，只好轉了話題：那好，我再打聽一件事，前幾天，你們這裡來過一個記者，你知道這事吧……女的，中等個兒，二十七八歲的樣子。

小夥子仍然搖頭，又指指自己的腿：你看見了，我腿傷了，動彈不了，離不開工棚，所以啥事兒都不知道……

小夥子話音未落，門口傳來一個略顯稚氣的聲音：我見過，你說的一定是那位記者姑姑……

志誠回過身，見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子出現在門口。看上去，好像和鋪上的小夥子是兄弟。沒等問，他就快步走上前大聲說：她還給我一張名片呢……

男孩子說著從懷中小心地拿出一張名片，雙手捧著遞給志誠，一副非常珍惜的樣子。

真是她的名片。

志誠看著手中的名片，好像看到了肖雲，心咚咚跳了起來，他嚥了口唾沫，強力控制著自己，但聲音仍產生了一點顫抖：對，我找的就是她，謝謝你，你在哪裡看到她的，她怎麼會給你名片？男孩子說：記者姑姑跟我打聽人，我告訴了她，她非常高興，給我好吃的，又酸又甜，可好吃了，還把這張名片給了我，告訴我有什麼事按這上邊的號碼給她打電話……

這確實是肖雲。志誠一把抓住男孩兒的手大聲問：你是怎麼見到她的，她都向你打聽誰了，她說沒說過要去哪裡？

男孩回憶著說：那天……我從礦裡給哥哥取藥回來，她正好從六號井那邊過來，看到我，就問我知道不知道大林子去了哪了，家住在什麼地方……

小青……

鋪上的青年似要阻止孩子說話，可已經晚了。志誠聽到這話，覺得好像有一顆炮彈在旁邊爆炸了，立刻追問不止：什麼……你是說，她打聽大林子……大林子是誰，你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