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所不瞭解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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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所不瞭解的人性
第四章我所不瞭解的人性
我當時確實蒙了。我實在想不出，一個女孩子揹著我這麼個大男人，竟然還能跑這麼快。
轉眼之間，阿蘭就揹著我跑到了石臺邊緣。隨即縱身一躍，猛然跳了下去。
失重感傳來，雖然被人揹著，但我還是不由得神經繃緊。我可是知道這座石臺最起碼也有幾十丈高的，這麼跳下去，說不定我跟阿蘭都會被直接摔死。
“撲通”一聲，我與阿蘭同時摔到了地面。
下方依舊是草坪。但我也被摔得再次口鼻溢血。不過疼痛感卻也使得我模糊的意識稍微有些清醒。
身體變得愈加虛弱，我已經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甚至感覺呼吸都變得那麼困難。此時，我真想直接睡過去，再也不要醒來。
“咳咳咳......”。阿蘭也被摔得咳出好幾口鮮血。不過落地後就立馬背起我，再次向前飛奔而去。
我明顯的感覺到，阿蘭的腳步開始變得有些虛浮，好像隨時都會倒下。
後方傳來喊叫聲，顯然醜陋老者等人已經追上來了。
由於阿蘭揹著我，所以我的手是放在阿蘭胸前的。我忽然感覺到阿蘭胸前有什麼堅硬的東西。
伸手一摸，我不由得駭然失色。阿蘭胸前竟然插著一把飛刀。摸到飛刀根部，我依舊能夠感覺到手上傳來黏糊糊的感覺，顯然是鮮血。
我忽然明白了。阿蘭先前悶哼一聲摔倒在地，竟然是被這把飛刀射中了。至於射出這把飛刀的人，自然是醜陋老者無疑。
“阿蘭先前就受了傷，她還毅然揹著我跳下了石臺。現在她的傷勢已經極其嚴重了，卻依舊不肯拋下我，任然要揹著我一起逃離......”。
這一刻，眼淚不由自主的奪眶而出......
“六年了，整整六年我都不曾流過淚。但這一刻，我卻忍不住的淚如泉湧......”。
我跟阿蘭才剛認識，她卻幾次三番救我於危難。現在更是為了救我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我不知道這是一種怎樣的人性？我無法理解，最起碼現在的我，是根本無法理解的。
“阿......蘭，放......放下我......，你......快走......”。
我艱難的吐出這幾個字。甚至想要從阿蘭背上掙脫出來。因為我知道，阿蘭揹著我，我們兩個誰也跑不了。
阿蘭沒有說話，也沒有放下我，只是一個勁地向前跑。
忽然，阿蘭一個踉蹌摔倒在地，我也跟著摔在了地上。
這時醜陋老者等人已經追了上來。眼看著對方越來越近，我焦急無比。但奈何此時我已經虛弱到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只好拼命的催促阿蘭快走。
不過讓我徹底絕望的是，這時阿蘭竟然暈了過去。
“砰......砰......砰......”。就在我認為我跟阿蘭必死無疑的時候，後方忽然傳來幾聲槍響。緊接著，幾名持著手槍，穿著黑色緊身衣的男子從山谷入口的方向衝了過來。
看到這些人，我心中忽然倍感親切。“他們跟我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那幾名身穿黑色緊身衣的男子對著醜陋老者等人連連點射，轉眼之間對方就有好幾人被射殺，其他人則是全部撲倒在了一邊的草叢中，翻滾著躲了開去。
“你怎麼樣”？
這時一名身材極其高大壯碩的男子走上前來，俯身在我上方，眼神關切的看著我。
“快......快救她......”。我艱難的吐出這幾個字，隨即吃力的轉動頭顱，看向一邊昏迷中的阿蘭。
壯碩男子點點頭，“放心吧，她不會有事的”。
得到對方的答覆，我的神經徹底鬆懈了下來。意識開始沉淪，視線漸漸模糊。我徹底的沉入了宇宙深淵......
那一刻，我迷迷糊糊的以為自己要死了。也許我心裡已經認命，反正這種感覺不是第一次體會到。
就這麼意識混沌著，這種迷離的狀態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慢慢的，知覺開始復甦，我逐漸恢復了意識。
一開始還只是朦朧的感覺身體回來了，到後來意識開始清醒，我才逐漸對四周有了感覺。各種各樣的知覺就一起回來了，聽覺，觸覺，我的力氣開始恢復，意識也越來越清晰。最後，我終於睜開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黝黑粗曠的倒三角臉龐，十分的陌生。正在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我敢肯定，這個人我從來沒有見過。
“你竟然活了過來？我正想著，要是你死了，我們就把你分屍，剁吧剁吧也能飽餐一頓不是”？
對方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就讓我心裡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我甚至忘記了回答，只是睜大著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那張黝黑的倒三角臉龐。
“你他娘一邊去，別嚇唬他”。我昏迷前看到的那名高大壯碩男子笑罵一聲，隨即一把將倒三角臉龐的男子推到了一邊。
“小兄弟，你感覺怎麼樣”？壯碩男子推開那人後，再次轉頭看向我，眼中露出關切的神色。
“我沒事”。這時我的神經才恢復正常，搖搖頭後，我連忙急切地問對方，“阿蘭呢”？
“你是說那個女孩吧？放心，她體質比你好，已經醒過一回了，吃了點東西，又睡過去了”。壯碩男子說著用下巴指點了一下。我沿著他指點的方向看去，只見阿蘭正躺在一個睡袋裡，臉色異常蒼白，此時正處於沉睡的狀態。
鼻子一酸，我有種想流淚的衝動，不過卻被我強行忍住了。深吸口氣，我平復一下心情，隨即四下打量一番。發現這裡好像是一個山洞，裡面生著篝火，地面上隨意的擺放著幾個睡袋與旅行包。洞外一片漆黑，顯然現在已經是晚上了。
同時我看到一個矮矮胖胖的年輕男子坐在篝火邊，正在煮著什麼東西。
收回目光，我發現自己也躺在一個睡袋裡，身上纏著不少繃帶。傷口已經不怎麼疼了，不過卻有點癢癢的，讓我很是難受。
我一用力掙扎想要著坐起來，不想兩眼一黑，腦袋更是傳來一陣陣暈眩感，卻是虛脫了。於是我只好再次躺了下去。
壯碩男子會心一笑，隨即上前將我扶了起來，並且順手扯過一個旅行包，墊在了我背後。
“謝謝”。我對壯碩男子投去感激的神色。對方則是笑著搖搖頭，“沒事”。
“這究竟是什麼地方”？我對壯碩男子提出了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全世界都想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這他媽簡直就是地獄”。倒三角臉龐的男子插嘴咒罵了一句。
“什麼意思”？我滿臉不解的看向倒三角臉旁的男子。對方沒有回答我，只是攤了攤雙手，做出一個無謂的表情。
許久之後，壯碩男子嘆了口氣，緩緩地道：“其實，我們也不知道這是哪裡？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裡絕對不是地球”。
“怎麼可能”？我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對方，“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我們都莫名其妙的來到了一個未知的世界？還是，我在做夢”？
“也許我們都在做夢，不過你先把這點粥喝了吧”。先前在篝火邊煮東西的小胖子說著將一個茶杯遞到了我面前，我往茶杯裡看去，裡面是用壓縮餅乾和水煮成的不知道可不可以叫“粥”的東西。
“謝謝”！我感激的到了聲謝，隨即伸手接過了茶杯。剛一用力，不想手腕處忽然傳來刺痛，我一個沒拿穩茶杯竟然掉了下去。
小胖子單手一抄，閃電般將茶杯接在了手裡，我甚至沒看清對方是怎麼出手的，茶杯就已經被接住了。
“這可是我們最後的口糧了，你要是把他倒了，我們雖然不會像黑山說的那樣，把你剁吧剁吧吃了，但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你餓死了”。
我正在驚歎小胖子過人的速度與反應能力，誰知對方竟然慢悠悠的說了這樣一句不近人情卻又很現實的話。搞得我心裡說不出是難受還是尷尬。當然，我也從這句話裡得知了那名臉色黝黑，擁有倒三角臉龐的男子名叫“黑山”。
“我餵你吧”！小胖子搖頭嘆息一句。隨即將茶杯湊到了我的嘴邊。
我雖然感覺很尷尬，但此時飢餓難耐，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我一口一口的喝著小胖子餵我的壓縮餅乾粥，說實在的，真心很難喝，但我還是將它全部喝了下去。因為不喝的話，別說一兩天之內我就會被餓死，關鍵是現在我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喝完那杯壓縮餅乾粥之後，我的體力稍微有所恢復，於是我費力的站起身來，艱難的走到了洞口。
外面的世界顯得極其黑暗，可謂伸手不見五指，如同我們的命運一般，看不到一絲曙光。
“看出什麼了嗎”？
不知何時，黑山已然出現在我身旁，邊對我說話邊遞給我一支菸。
說實在的，對於這個一開始就要把我吃掉的傢伙，我實在是沒什麼好感，但礙於面子，我還是接過煙道了聲謝。
黑山拿出一個精緻的煤油火機，給我點燃後自己也點上了一支，隨即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後指著漆黑的夜空道:“看到了嗎？這裡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
黑山這麼一說，我才發現了這個問題，如果是晴天的話，夜晚就算沒有月亮，也應該有星星才對。可這裡根本看不到半點星星的影子。
“白天有太陽嗎”？我對黑山提出了一個極其可笑，但在這裡卻又很正常的問題。
“你在這裡多久了？看見過太陽嗎”？黑山不答反問了我一句。
“沒有”。我搖搖頭，“我自己也不知道在這裡多久了”。
“這就對了”。黑山掐著煙道：“我們根本沒有時間觀念，沒有人知道自己在這裡多久了，好像我們的意識一直處於時而清醒，時而混亂的狀態”。
“怎麼可能”？我滿臉不敢置信的看著對方，“你們也不知道”？
“是的”。黑山再次吸了一口煙，淡淡的說道：“也許，菠蘿說得對，我們現在都在做夢”。
黑山所謂的菠蘿，自然就是先前給我喂粥喝的小胖子，至於他為什麼叫菠蘿，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搖頭苦笑一句，“我倒是希望自己現在是在做夢，可夢境又怎會如此真實”？
“你想知道自己現在究竟是不是在做夢嗎”？黑山說著扔掉手裡的菸頭，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你有辦法”？我不解的看著對方。
“當然”。黑山輕笑一聲，隨即從腰間摸出一把手槍，慢條斯理的道：“如果一個人在夢中夢到自己死亡，本身就會驚醒，就讓我來打破你的夢境吧”。黑山說著將手槍上了膛，然後頂在了我的腦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