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這世間已經沒有它的同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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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這世間已經沒有它的同伴了
第26章這世間已經沒有它的同伴了
紅狼玄月驚得跳起，趕忙丟開爪子間的那枚玄龜蛋，就像個炸毛的貓科動物一樣。
凝視好一陣，才說：“等等，玄龜不是雄性的麼？怎麼會生蛋？我雖然比你晚生，沒見過玄龜，但是也不會這麼好騙吧！”
把手裡的玄龜蛋遞到它面前，道：“怎麼你不信啊？不信你弄破一個試試，看裡面是不是有個小玄龜崽子等著孵化出來。”
“才不要，噁心死了，快拿開！”紅狼玄月立馬又跳開好幾步，隔著兩顆樹衝蒼凌呲牙。
蒼凌起身，順手把地上丟的另外三枚玄龜蛋抓到手裡，道：“自古龜就是長壽的象徵，更何況是玄龜這等高級別的神獸，據說吃上一小口玄龜肉可以抵你百年修行。
“這幾枚玄龜蛋，如果你吃掉少說也足夠抵你近兩百年的修行，上次碰見殷族長的時候，他說你這傢伙為了你的小主人至少荒廢幾百年修行。
“不如你先吃下這四枚玄龜蛋，補充補充修行，然後我們再去找你說的那個山坡。既然玄龜蛋在這附近出現，那麼玄龜本體也就應該不遠了。”
紅狼玄月聽完這番話，望了望蒼凌手中的四枚玄龜蛋，又忍不住想到自己荒廢的修行，心底有些鬆動。
再次蹭到蒼凌身邊，它糾結半天，才張開大大的狼嘴由著蒼凌把四枚玄龜蛋丟進去，閉著眼睛咀嚼兩下，似乎沒什麼怪異的感覺，趕緊吞下肚。
“你好歹也在同洲生活這些年了，那邊不是有吃毛蛋的習俗麼，怎麼還沒習慣？”
紅狼玄月周身的紅色毛髮發出似火的光芒，繞在它身邊的火焰忽然間猛地漲大足足兩倍，並且夾雜著金色的火心一樣的光圈，跳起火舞。
這玄龜蛋果真是寶物，等會多收集些給雙胞胎帶回去。蒼凌心裡讚歎一番，暗暗打算。
端坐在火焰中心的紅狼玄月，一直到後半夜才完全吸收了四枚玄龜蛋帶給它的驚喜，火焰漸漸熄了下去，又恢復到之前那種貼服著毛髮的狀態。
只不過，這次藉助修行之後，紅狼玄月的體型比之前蒼凌看到的又長大了兩倍多，四肢著地站立的時候，已經差不多跟林麟的身高平齊。
為了不讓林麟害怕，紅狼玄月想了想，還是在回去之前再縮縮身體吧，即便別人都看不見它，可它也不希望林麟看到它會害怕。
要知道第一次林麟第一次看見它的時候，怕得躲到蒼凌身後死活不出來。
而蒼凌則微微皺著眉頭，他沒想到這四枚玄龜蛋竟然這麼厲害，紅狼玄月這會增加的可不止近兩百年修行，而是翻倍增加了超過四百年的修行。
按照他對紅狼一族的瞭解來說，紅狼一族的族人們在進行修行之後，每隔兩百年才會有一次生長期，而且生長期的長短和變換也都根據修行的程度來決定。
但看現在紅狼玄月這突然漲大兩倍的身體，它這次盡然直接跨越了兩個生長期。
蒼凌和紅狼玄月在黑夜中的山林裡繼續攀爬，紅狼玄月在前面帶路，一身紅色的火焰臨時充當了夜間的火把，明亮卻不會引發山火。
如今既然發現了玄龜蛋，也就沒之前那麼著急了，一人一狼慢悠悠地朝著十多里之外的西北面山坡走去。
“對了，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玄龜不是雄性的嗎？為什麼會產蛋？”紅狼玄月的聲音打破人狼之間的沉默。
天還沒亮，林間偶爾傳來野獸的吼聲，和夜間爬行動物在移動的時候發出的恓恓梭梭的聲音。
蒼凌沒有馬上回答紅狼玄月的提問，而是停下腳步抬頭望著黑漆漆的天空。
他說道：“這隻玄龜有些不同。你知道鳳凰世人都只畫成一隻，然而實際上是兩隻，一鳳一凰。而這隻被派來鎮守北部大地的玄龜在下來的時候，也被做了些許改變。”
“所以它實際上是雌雄同體咯？”紅狼玄月瞬間仿如醍醐灌頂。
“可以這麼說吧，如果按照人類的知識來形容的話，而我們把這種改變叫做共生。”蒼凌提步繼續前行。
“共生？也就說實際上鎮守在北面大地的玄龜不是一隻，而是兩隻？只不過我們看見的只有一隻而已？”
蒼凌挑起嘴角，一笑，道：“果然是下一任的紅狼族族長接班人，竟然這般通透。”
“可拉倒吧，我才不想接什麼班呢！再說我老爹那樣子，根本還能再活很久，想把爛攤子丟給我，跟孃親逍遙快活，本少主才不樂意。”
紅狼玄月一仰頭抬起前爪攀附在身邊一顆果樹的樹幹上，用鼻子嗅了嗅就從枝丫上叼著兩枚青色的果子，嚼了嚼吞掉，“這果子味道不錯，你要不要吃兩個。”
蒼凌摸著鼻樑看看在那裡大嚼水果的紅狼玄月，道：“免了。我留著點兒肚子等更好吃的東西。”
呃！紅狼玄月吞掉嘴裡的果子，從樹上下來，坐在原地彷彿意猶未盡的舔舔嘴角，說：“我剛吃了四枚玄龜蛋就漲了幾百年修行，若是普通人類吃了玄龜蛋或者龜肉，會如何？”
“怎麼？你想給林麟也吃這些？”
不用猜想，就知道紅狼玄月的打算。
“你就說能不能吃吧！”心事被猜中，它有些懊惱，起身繼續帶路。
蒼凌道：“普通人類自然也是能吃的，只不過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延年益壽，強身健體而已。”
“難怪了！”紅狼玄月猛然間駐足，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蒼凌也知道它想到了什麼，道：“你終於想到了這附近的幾個長壽村落了嗎？之前路過村子的時候，我已經聞到了一絲玄龜蛋遺留下來的味道，加上你後面發現的就肯定了我的猜測。”
紅狼玄月甩出一個大白眼給蒼凌，說：“你怎麼不早說？早說我也就不磨蹭這麼長時間了。”
“無妨，反正不著急，跟林麟借用你不過一週時間，現在才過了不到三天而已，剩下四天也足夠我們找到玄龜的蹤跡了。”
他伸手拍拍更大號的狼頭，這傢伙現在蹲坐在地上，個頭都跟蒼凌差不多高度。
似乎是明白了玄龜的好處，紅狼玄月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專心致志的埋頭帶路，終於在天亮時分這一人一狼站在了一處長度約有百十來米，高度近十層樓左右的山坡前。
山坡還連著邊上，連綿起伏的至少有數十座小型山峰山巒。
果然如同紅狼玄月描述的那樣，山坡從上到下零零落落的散落著至少幾百枚白色的玄龜蛋。
它從一旁的樹後叼出一個有些年代的藤籃，藤籃裡面還放著幾卷粗麻繩，很明顯這是人類留在這裡的收集玄龜蛋的工具。
突然，紅狼玄月丟開嘴裡咬著的藤籃，齜牙咧嘴的發出低吼聲。
蒼凌也立刻戒備。
“爾等何人？”林間響起低沉的帶著蒼老感的聲音。
一人一狼對望一眼，眼底都有種躍躍欲試的興奮感，他們知道這就是玄龜。
“你這龜倒是健忘，崑崙一別，你還好嗎？”蒼凌回答。
“爾？”
話音落處，蒼凌和紅狼玄月腳底下的山脈整個都在顫動，山坡上的玄龜蛋滾落下來，不一會就堆積在他們腳底下。
顫動停止後，蒼凌再次抬頭就看見那山坡間突然出現的兩簇綠色的光芒，那是玄龜的雙眼。
“吾不識爾等，爾等速速退去，莫要打擾本尊清修！”玄龜睜開雙眼，看看面前的一人一狼，最後目光停留在那人的身上。
他有著自己熟悉的氣味，自崑崙出來之後，它有多久沒碰見過帶著崑崙的氣味的同伴了？
可是，那人的面孔卻是它陌生得完全不認識的，那人說跟它熟悉，可自己為什麼完全沒有印象？
自大洪荒之後，它身上的枷鎖和禁錮突然都解除了，連同壓|在它背上的巨大天柱也轟塌損毀，它雖然慶幸自己擺脫了這牢籠，卻也明白它再也無法回到崑崙。
後面它感受到同類的氣息慢慢的消失無蹤，它不知道這世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同伴們為什麼都消失了，它私心裡是很想從這裡離開，去天地間走走，找找當年一同下來的同伴們。
可是它明白，它懶，懶得動。
它要挪動一下，這整個北部大地都要顛倒一番。
有時候它也會悄悄睜開眼睛，偷看偶爾能找到這裡的人類，它發現了人類的變化，從裹著一身動物的皮毛禦寒，到穿著各種織物；從頭髮隨意的披散在背後，到如今男人短髮女人長髮的演變……
太多太多讓它明白，這世間已經不再是它曾經熟悉的那個世間，它再也沒有同伴，再也沒有熟悉的傢伙們。
這世間，只剩下它孤單的一個。
所以它更不想動，更不想去別的地方，就藏身於北方這片山脈之中。
往常總有人類上來收集自己的蛋，可人類並不知道這是玄龜蛋，也不知道這山脈中藏著一隻巨大的玄龜，所以它從來不現身，也不說話。
後面它發現，人類似乎食用了自己的蛋，並且無意中治好了他們的病症，讓老人們長壽健康，於是來這裡搜尋玄龜蛋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
它忽然想到，它再也沒有同伴，為何它就不能自己製造同伴呢？
於是它稍微修改了自己產下的蛋，讓它們看上去就跟普通的龜蛋一樣，哪怕孵出來的龜也是那種看上去很普通的龜，它也願意在這世間留下更多自己的血脈。
只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它變了呢？
它自己也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