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慘劇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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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慘劇5
校園慘劇 5
落寒從門縫看著生物呂老師走進來。他依然掛著笑容,但似乎有些蒼涼的味道。
“您不奇怪我為什麼請您來嗎?她並不是生物學院的學生。”
“雖然是這樣,但是她旁聽過我的課。即使您不叫我,我也會來。因為我覺得我非常瞭解她。”
“噢?”
“我一直在惋惜她為什麼學了計算機而沒有來學生物。她對動物植物非常熱愛,非常非常熱愛,一看就是適合我這科的人。”
“這個我聽說過一些了。您似乎非常欣賞她。”
“當然,她比我們學院的學生更有求知慾,經常纏著我問這問那。老師都喜歡這樣的。我想想……她問過我‘為什麼一隻螞蟻要揹著另外一隻螞蟻’,‘老鼠偷雞蛋真的像電視裡演的那樣嗎?一隻抱著另一隻拖著它的尾巴’,‘樟腦對植物的生長有好處嗎’,還有‘把刺都剪掉的仙人掌會不會死掉’……真是個有意思的孩子,想法很特別。”
“這麼說她在您眼裡是個好學生了?那麼,人呢?她是個怎麼樣的人?”
“在這方面,就更加不可多得了。長到這麼大還這麼單純的學生有幾個?”
“單純?”
“而且善良。有一次,我教做解剖小白鼠的實驗。她居然跑到講臺上來問我,這些老鼠不會絕種吧。我告訴她,這是為了實驗特別培育的,所以沒關係。我勸了她半天她才放心。她也是個熱心的孩子。還是那天,準備實驗的時候,我發現丟了解剖刀,她一直幫我找呀,把整個教室都翻了,雖然沒有找到吧……我現在正在搞的生態缸的實驗她也幫了不少忙。”
“那她可不可能和人結怨呢?”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呂老師還在繼續回答問題。
在隔壁,唐禹說:
“過來坐,別老跟門那兒站著。這些人的證詞遲早也是給你看。來歇會兒吧,你夠累的了。”
落寒過來坐下,有些無力:
“是啊,我覺得自己手裡攥著四條人命。”
“一個壞女人,一個剛才死的陸月,還有五年前的一對戀人……對了,這件事有新發現嗎?”
落寒把李維安作文的事和禹說了。他聽得眼睛發亮,還一邊點頭:
“我一直就這麼懷疑,現在確定了。就是他,沒錯!好,這事算結了,你就專心忙今天的案子吧。”
“你已經知道凶手是誰了?”這話一般是別人問落寒,他自己這麼問倒是第一次。
“就是咱們的委託人——陳赫呀。”
“理由呢?”
“你看李維安的文章啊,那段對話,男生要去赴約會,女生不讓他去。她說‘這種事……他不會講情面’,說明約男生去的人和男生的關係不一般,所以那句‘到底我們也……’也許是‘到底我們也曾經是很好的朋友’。後邊那句‘只要有你,他對我不利沒有意義’,另一種說法是‘只要你站在我這邊,就算他殺了我,也得不到你的心’。你看,這三個人顯然是三角戀的關係,李維安也是這麼想的,因為她用了‘爭風吃醋’這個詞。而你我都知道,陳赫也喜歡林雯。”
“我的想法是,林雯一開始是羅晨的女朋友,可是後來選擇了陳赫。這樣,羅晨的那封信也有解釋了。第一句‘當她告訴我的時候’,她告訴他什麼?應該是‘我喜歡上陳赫了,咱們分手吧’。所以他會‘不敢相信,整個人都呆了’。後面的‘我那麼信任的人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因為他不能接受他的戀人和最好的朋友一起背叛他。‘錢真的那麼重要嗎’,他好像認為林雯拋棄他是因為錢的關係。你想,陳赫生了病可以送到國外去休養,他的家境一定相當不錯。那封信其實根本是在控訴。”
“我知道,你一定以為當時在角落裡的兩個人就是死掉的一對,可是你別忘了,李維安到底也沒看見那男生長什麼樣,而且她記下來的只是一些讀音。那麼,女生口中的‘晨’真的是‘羅晨’的‘晨’嗎?或者是‘陳赫’的‘陳’?當然,咱們的委託人在這時候應該在國外,可這是他自己說的,沒有誰能證明。案發那天,他應該是和林雯在花園裡,而約他去的就是羅晨。他們按約定在實驗樓見面之後,一定會爭吵,然後他就失去理智,把羅晨從樓上推下去。這就是五年前的真相。”
禹說完,滿懷希望地看著落寒:
“怎麼樣?很有道理吧。”
“確實有理。我剛拿著作文的時候,也這麼想過。”
“那你不說?”
“因為我覺得不對呀。”
“理由?”
“嗯……你說的那個壞女人,她好像和上司關係曖昧,她的男朋友怎麼說呢?”
“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他一點不客氣地罵她‘賤人’。這個怎麼了?”
“羅晨的最後一封信的第一句話又是怎麼說的?”
“‘當她告訴我的時候……’”
“不是,準確的是‘當小雯告訴我時’,注意稱呼,‘小雯’!如果她背叛了他,他就算不罵,應該也不會用暱稱了。”
“啊!!確實……居然只用這一點就能否定……”
“還有其他的。如果按你說的,羅晨被殺,那林雯呢?她為什麼死了?自殺的話是什麼理由?他殺的話是什麼動機?”
“看到舊日的戀人慘死,一時愧疚,所以上吊?不,這太牽強了。”
“再說,陳赫要真是凶手,為什麼要自找麻煩,把過去那麼久的事翻出來,找你們調查呢?”
“用自己的罪行向偵探挑戰……不,太脫離實際,又不是小說。”
唐禹正低著頭哀悼自己的完美推理,張臣從隔壁過來。
“怎麼樣?”
“和死者有關的幾位老師都問完了。只有三個科目的老師有課在學校,都有不在場證明。案發時,雲老師在上課,就是死者應該去的上機課。生物呂老師在上實驗課。何老師在監考,今天他教的班高數考試。”
落寒低下頭,嘆口氣:
“是都沒有不在場證明才對。”
“可是……”
“這些課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學生們都只盯著自己眼前的東西,顯示器、實驗臺、試卷,其他人在不在沒有人會注意。”
“啊?這個……倒也是。”
唐禹說:
“會不會就在利用這點偽造不在場證明?”
“你這麼說……上機和實驗早就安排好了,高數考試倒是臨時決定的。”
靜了一會兒,落寒問:
“其他人呢?”
“什麼其他人?”
“只有這麼幾個人的證詞嗎?”
張臣睜大眼睛:
“整個學校連學生帶老師,加在一塊幾萬人,不能每個都問到吧?就算問,人家要是說‘為什麼向我瞭解情況?我又不認識死者。她死的時候我在哪兒,有什麼關係嗎?’,我怎麼回答?讓人‘配合調查’必須有正當理由,只能找真正有關係的人。”
落寒雖然破案無數,但真正參與瑣碎的調查倒沒幾次。他不明白這些,張臣也可以理解。
唐禹聳聳肩:
“警察的無奈了。”
“但是,不用擔心呀。一報案我們立刻就到,封鎖了校門,所以,凶手應該還在學校裡邊。”
“門禁能維持多久呢?而且,凶手真的還在校內嗎?從我最後看見死者到發現屍體,時間是不長,但也有10分鐘。捅死一個人連一分鐘都用不了,丟棄血衣也不費事,他幾乎可以不慌不忙地走出學校大門。”
張臣說:
“大學開放得讓人頭疼,任何人都可以進出自如。凶手是校內的還是校外的都說不定。”
落寒說:
“何止這些?這個案子可以確定的東西太少了。”
“但是謀殺的性質可以確定,根本是仇殺嘛。想想看,連捅16刀,多大的仇!所以我覺得那個女生說的陸月高中時的經歷很有價值,應該著重調查。如果故事中的女生死掉了,那她的親人很有可能憎恨到這個地步。”
正說著,一個實習警察進來報告:
“我們已經把學校內各處的垃圾箱和廁所都翻過來了,沒有找到血衣。”
“學校外面的呢?”
“附近能翻的都已經底朝天了。還有什麼吩咐嗎?”
“把門禁解了,再禁下去用處不大。該乾的應該都幹完了吧?準備撤!”
那警察剛要走,被落寒叫住:
“等等。還有個最重要的證人呢。把那孩子帶來。”
唐禹笑道:
“這麼重要的事你都忘了?”
張臣解釋:
“可是他才4歲……”
唐禹把他拉到一邊,壓低聲音說:
“落寒的經歷還不能教會你:不要輕視孩子的智商嗎?”
張臣面對著過於年輕的證人,實在一籌莫展。
好在小孩子不知道問他話的人需要正牌的警察身份,所以唐禹和落寒也可以一起上。
小男孩看看高大的唐禹,再看看魁梧的張臣,自然靠到眉清目秀又比較熟的“大哥哥”那裡。
落寒抱他坐在腿上。
“哥哥,姐姐她什麼時候會醒?”
“醒?”落寒一怔,“很快,很快的。”
“太好了。我還想和姐姐打氣球呢。”
“來,告訴哥哥,你和姐姐打球,然後呢?”
“我們……我們看到了哥哥你呀。”
“再然後呢?”
“姐姐要帶我去花園,看花。”
“再再然後呢?”
“我們走啊走,姐姐說‘拐了彎,那邊就是花園’……”
“這時候怎麼樣了呢?”
小孩子的注意力容易分散,這是真理。他眼神直直的盯著地面,落寒問了幾次才回答:
“姐姐說‘來,自己拿’,給我氣球,沒拿住,掉了,在地上彈,我去撿……”
“後來呢?”
“姐姐出聲了,她看著那邊……”
“出聲?什麼聲音?”
“‘嗯?’”
屋子裡的三個人一人嘗試著“嗯”了一下,然後互相看看:
“驚訝?”
“好奇?”
“錯愕?”
落寒點頭:
“反正是差不多的情緒。”
繼續問小孩:
“然後呢?”
“姐姐站著,忽然過去……”
“怎麼過去?走還是跑?”
“跑。”
“那她是向什麼跑過去?你看見了嗎?”
小男孩搖頭:
“有牆……”
張臣不敢相信地驚呼:
“不會正好被拐角擋住了吧?”
唐禹也跌坐在椅子上:
“巧事全趕一塊了。”
“然後呢?你做了什麼?”
孩子又發呆去了,很久才小聲回答:
“我站著,等姐姐……”
張臣說:
“要是他過去,興許……”
落寒摸著男孩的頭,接道:
“這條命也……”
“後來呢?你一直站著?”
“後來……我聞到……有魚……”
“魚?”張臣問。
“是血腥味。然後呢?”
“我去找姐姐,她太累,躺著睡著了……”
落寒的眼神有些發直:
“難道……”
唐禹把手按在他肩上:
“你當時過去也來不及……”
落寒回頭平淡地笑:
“這個我知道……”
唐禹大聲喊道:
“別敷衍我!我知道你怎麼想的。別傻了!凶手會讓你看見他?說不定連你也……”
落寒衝他擺擺手,低頭不抱希望地問著:
“你過去之後看見什麼人沒有?”
“只有……姐姐……”
唐禹的嗓子剛才喊撕了,喝口水潤潤喉,然後咳了兩聲。
小男孩看向他,似乎很驚喜:
“是你?”
三個人看向他,異口同聲:
“什麼?”
“那邊也‘咳咳’的……姐姐才跑過去……”
“陸月跑過拐角以前,那邊傳來咳嗽聲?”
“還有什麼奇怪的事嗎?”
小男孩似乎不能忍受連續的詢問了,賭氣似的搖搖頭。
落寒對他微笑:
“那麼有意思的事情呢?告訴哥哥,好不好?”
孩子看著他的笑臉好一會兒,忽然也笑起來:
“嗯。有!有意思呢。”
“是什麼?”落寒保持笑容。
“樓……姐姐說……有動物……抱我看……窗戶……開著……有……有‘猩猩’……”
男孩說完這些,像完成了什麼大任務似的,心安理得地玩起自己的手指。
“猩猩?”
三個人的沉思被打斷。門一聲大響,一個警察衝進來:
“有個女人……”
還沒說完,英語林老師擠過警察,看到小男孩就捂著胸口叫道:
“oh,baby!”
撲過來把孩子從落寒懷裡搶走,拍撫著,淚水弄花了眼影。男孩叫聲“媽媽”,攬住她的脖子。
“你怎麼不等媽媽?媽媽都急死了。別怕別怕,跟媽媽回家。”
抱著孩子就要走。
“這位女士,請等一下。”
“怎麼?”
“能提幾個問題嗎?”
“可是我……”
“您知道,這裡出事,是謀殺,死人了。您的兒子是唯一的目擊者。”
“哦!我可憐的孩子!”加快頻率拍著。
“凶手很殘忍,不快點抓到恐怕……”張臣故意不說完。
“那您快問吧。”
“您是怎麼和這孩子走散的?”
“是這樣。今天我本來沒課,這附近的幼兒園忽然來電話,說他使勁哭,誰都勸不住。這孩子,住不慣那裡,老要接來接去。我和他回家路上,經過學校門口的時候,忽然想起出了一半的考試卷昨天落在辦公室,想順便拿了。現在我的辦公室在實驗樓的四層,最近這學校拆了好多樓,文科理科都擠在一起了。我要是也帶他上去,還得抱著。他自己走不穩,還不會上樓梯。我想反正也不太久,就把他放在樓下,讓他等著。到了樓上,發現有人在等我。是校電視臺的主持,叫宮什麼的……”
“宮文羽。”落寒提醒。
“對,就是他。他說電視臺最近要開的英語節目,臺長讓他選個英語老師當參謀。他都等了一早晨了,就看見我一個,所以就纏著我,勸我一定要答應,還說了很多好話。我說我還有事,他還是一個勁兒求我。我看他也蠻誠懇的,就順口給了點意見,耽誤了一會兒工夫。等到了樓下,他已經不見了。”
趁她又低頭看兒子的時候,落寒指使張臣問:
“實驗樓有兩個門,一個對著路,一個對著花園。您把孩子放在花園門那邊,然後您再從那裡出來就沒找到?”
“是呀。我怕他讓壞人盯上,就放在一般沒人去的花園了。”
“當時,這孩子正和一個女孩在樓的另一側玩氣球呢。”
“我說呢,以前我留他一個人,他從沒亂跑過,這次怎麼會……?難怪了。”
“那您沒有找他?”
“因為沒出過這種事,所以我覺得他一定是被壞人帶走了。我立刻就想起昨天《法制》節目裡演的,拐賣小孩,把小孩的器官拆去賣,特別猖狂。你說,大學裡什麼人進不來呀?最近又這麼亂,那些建築工人……看起來一個個都不懷好意。”
“我當時眼前一黑,應該是暈倒了。等醒的時候是在校醫院裡,大夫們說是一個男生把我送來的,頭髮卷,聲音很好,蠻帥氣。我猜是那個宮……文羽,大概他下樓來的時候,發現我躺在地上吧。”
“我立刻去找保衛科,說孩子丟了。他們說剛才的命案,有個小孩被警察帶到這兒來了。我就找來……”
“好了,謝謝您。您可以……”
張臣正要揮手讓她走,落寒拉住他的袖子,向林老師懷裡使個眼色。他立刻改口:
“您可以把您的兒子再借給我們一會兒嗎?還有些事。”
林老師要求“不要嚇著他”,得到再三的保證。
落寒讓張臣陪著林老師,自己帶著唐禹,抱著小男孩又來到實驗樓下,最初遇到他的地方。
“來,告訴哥哥,你是在那扇窗戶裡看見‘猩猩’的?”
孩子抬頭看著,伸出小手,然後又縮回來,放在嘴裡啃著。
唐禹搖搖頭:
“沒希望的。就算是大人,只見過一眼也……”
“而且就在樓的腳下。幾乎九十度地往上看,整個樓像被壓縮了似的,分不清是第幾層。”
唐禹說:
“算了,把人家孩子送回去吧。”
“等等。我把你單獨叫到這兒,還有別的事。”
“難怪你不讓張臣來。”
“先賢的業務,警察局還是不插手的好。”
“讓我們查什麼?”
“和‘五年前慘劇’有關。在咱們上一次見面之後,我見到了聞名已久的林大美人,她的容貌讓我產生了某些聯想。一種型別的漂亮,都姓林,起名用‘雨’字頭……”
“姐妹?”
“我猜是這樣,去確認一下吧。”
“Yes,sir。”
落寒坐在綠草地前的長椅上,看著對面已經開始動工的禮堂。不,不是看著,應該說是眼睛對著。
一個人在他身邊坐下:
“就知道你在這裡。”
扭頭看,張平!
“我聽說了,究竟怎麼回事?”
“沒什麼,只是我走在路上時,身後不到50米的地方死人了。”
“外層心的想法。我想想嚴格的定義:外層心是……根據道德規範產生……認為正確或……對自己有益的……想法,對嗎?”
落寒只是看著他,什麼也沒說。
“屬於對自己有益的想法吧。這麼想能減輕這件事對你的影響,讓你不會太難受,確實起到了保護你的作用。很不錯的理論,確實!”
“你……”
“傻瓜也知道。這麼冷酷的說法……根本不像你。”
落寒淡淡笑笑。
“你笑得真空洞,一點內容都沒有。比哭還難看就根本不要笑。這麼難受的話,會宿舍和大家一起待著會比較好。”
“不回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這句話真耳熟,可惜只有小說裡的人才說。你是想自己安靜?還是因為怕回去把我們也帶得鬱悶了?”
落寒再笑:
“有人說我繃著臉很可怕……”
“你太小看我們的膽量了。跟我說句實話,你裡邊那層心到底在想什麼?”
“當時……我看見那孩子一個人站在那裡,已經覺得不對勁了,”落寒垂下頭,“可是……不知怎麼的,就是沒有過去……其實那邊正……不然就可以……”
“什麼孩子?”張平笑,“雖然不太懂,但聽出點門道來了。你好像覺得自己能阻止?”
張平搖頭:
“沒有誰能阻止這種事的。就算專門跟犯罪打交道的人,再厲害也只能事後抓到凶手而已。何況你一個學生,不是警察,不是偵探。而且聽徐寧說,偵探小說裡,看見凶手的人一般都很危險,會被滅口。幸虧你沒過去,我可不想我的上鋪沒人睡。”
張平拍拍他的肩膀:
“別想了。一會兒去跟我聽西方文學課,散散心。咱們現在先去吃飯,如果我沒猜錯,你可能一天都沒吃了。”
坐在餐廳裡吃飯。高峰時段來臨,人漸漸多起來。
汪老師和雲小姐來了,一時找不到位子。正好落寒他們對面的人吃完走了,她們就坐下來。
汪老師邊吃邊說,語速很快。可憐雲小姐趁她說話的間隙幾次張嘴,都因為動作太慢,而沒有趕上。等汪老師再停下,她大概已經忘了要說什麼了。等她反應過來,新話題又開始了。
“現在的孩子呀,不知道怎麼琢磨的,一聽說死了人,眼睛就發亮。我兒子也是,一天到晚拿著什麼偵探小說看,你說這死來死去的,有什麼可看的?”
“咱們學校的學生,就對這些感興趣。前兩天忽然說起五年前的事來了,你也說,他也說,我當時就覺得不吉利,心裡彆扭,還想這麼下去非再出事不可。結果怎麼樣?今個不就……”
“你也讓人叫去問了吧?就像我那時候一樣。我就不明白了,我教的學生考不好是我的錯,他死了和我有什麼關係?一個大班一百多人,我記得誰是誰呀?那時候……對了,老鄭怎麼樣了?不會還不讓他教正課吧?說良心話,人家的文科教得好不好呀?最好!讓這樣的人只教選修就是浪費人材。我這人沒別的,就是看不慣不講理的事兒。那個男生,自己想不開,願意跳樓,和人家有什麼關係呀?憑什麼往人家身上推?就算處分,五年也可以了吧?”
等老師們吃完走了,張平說:
“什麼跳樓的男生?我怎麼聽不懂呀。還有,她們說的老鄭不會就是……”
即使是旁聽,張平也還是坐前排。一看鄭老師進來,就過去問:
“老師,這次還講《希臘神話》嗎?”
“都講了好幾節了還講?按進度今天應該講‘莎士比亞’了。可是這個學期,‘十一’得休假,少了一節課,只能重新安排。現在還沒排好,所以先講最後一節,‘現代文學’,值得一聽。”
“那就好。”
“我認識你,老問我問題的那個,旁聽的,對吧?”
“是,今天又帶個同學來。”
鄭老師顯然很高興,眉開眼笑:
“嗯,好,好。你也旁聽傳播學吧?好好學呀。”
說著,忽然咳嗽起來。
“老師,您……”
鄭老師拿出手絹來擦擦鼻子:
“沒什麼的。這幾天有點感冒,流鼻涕流眼淚的,真是……”
把手絹收回兜裡,拿出一瓶藥往喉嚨裡噴。從張平躲避的下意識動作看,這藥應該是很嗆人的。
上課鈴打響。張平坐回落寒身邊。
“今天咱們講‘現代文學’。”
底下有同學接茬:
“包不包括偵探小說呀?今天不是出事了嗎?咱們研究這個吧。”
鄭老師正色說:
“死人不是好玩的事。”
然後在黑板上寫起‘現代文學’的分類。
張平一邊抄一邊說:
“‘現代主義’……‘後現代主義’……唉,真不明白他們分這麼細幹什麼?等出了一篇新作品,再為了歸哪個類頭疼半天。何必這樣呀?寫得好看就得了唄。”
鄭老師叫起一個男生,讓他說說他對‘現代文學’的理解。
“‘現代文學’呀?就是那種描寫現代人心理的,寫生活在現代社會有多鬱悶,多空虛,四處碰壁,生不如死……”
他還在意猶未盡,鄭老師已經揮手讓他坐下:
“這位同學說得有些道理呀。這些小說經常寫人是軟弱的,會被各種因素影響甚至迫害,最終走向毀滅。所以,這種書越看心裡越難受,大家心情不好的時候千萬別看。”
鄭老師的口氣不是一般的正經,很有些煞有介事的味道。很多人低聲發笑。
鄭老師嚴肅道:
“大家還真別笑。藝術是相當有影響力的。比如,在你本來就慷慨激昂的時候,別聽貝多芬的音樂,不然會幹出些衝動的事情。”
同學們依然不信,繼續笑著。
“不是我嚇唬你們,有這樣的例項的。我就教過一個學生,本來生活很幸福,學習不錯,同班的女朋友特別漂亮,是學院的院花。他就喜歡這種的小說,所以來旁聽我的一門正課‘現代文學’。他每次來都和我說‘老師,我又看了一本,名字叫什麼什麼。我覺得吧……’。我一直希望他能全面一點,多接觸其他型別的文學,他就是不喜歡。大二的時候還沒事呢,到大三,影響就出來了。他越來越憂鬱。有一次他上課前和我說:‘老師,那些書寫得確實有道理。人不可以相信,他們全被錢帶壞了’。那節課我一直看著他,他就低頭待著,也不聽課。沒過多久,他就跳樓死了。”
下面傳來一些女生抽氣的聲音。
“所以,我自覺地為這件事承擔了責任,再也不教那門課,連其他正課也給別的老師了,只剩下選修。五年來,這門‘西方文學名著導讀’,我每次教到這個地方的時候,都要勸大家:文學作品裡的東西,有些是很極端的,不要過分相信。而且一定要心理可以承受的時候再讀。”
然後又特別凝重地加上一句:
“大家都明白了嗎?”
張平低聲說:
“五年前嗎?還真發生了不少事……”
一推宿舍門,徐寧的聲音就響起:
“‘瓶子’,你可算把他找回來了。落寒,你要是再不出現,我還以為繼謀殺案之後,又發生了失蹤事件呢。”
“謀殺?……”落寒自語。
“當然了,全身都是血了能是自殺?我當時就在圍觀人群中。你和警察一起走的,聽說是你報的案。怎麼樣?沒嚇著吧?”
“那倒沒有。只是我是第一次看見一個活人變成屍體。”
“說什麼呢?好像你經常直接看見屍體似的。”
徐寧湊近了問:
“有什麼結論了嗎?凶手是……”
“沒那麼快的。”
張平問:
“文羽呢?”
“不知道,應該是在安撫林大美人吧,當時她哭得……畢竟,看見一個宿舍的同學死掉,一定很……怎麼?你找他有事?”
“我是想告訴他,下午學生會的人到咱們宿舍來了,我已經把海報交給他貼出去,放在校門口了,讓文羽別惦著。”
“海報?還說呢。都是你這個死‘瓶子’,大早晨的,不讓我們好好在宿舍待著。說什麼‘你們看著我,我畫著緊張’,把我們都轟出去了。人家文羽還好,有‘電視臺’的事可以操勞,我呢?只好去漂流圖書館看偵探小說,直到閱覽室沸騰了,說有死人看,我才也跟著去。下午才回來。你看現在我這麼困,完全是因為睡眠不足,都要歸罪於你不讓我享受我眷戀的床……”
“好了,算我錯了。下次不會了。”
“你還想有下次?”徐寧危險地瞪了張平一眼,忽然湊近了問落寒,“這個案子……有什麼線索嗎?”
落寒平淡說:
“我也只是個證人,線索什麼的怎麼可能知道?”
“我倒是認真想過了呀。是‘銳器’傷的吧?”徐寧為說個專業詞陶醉了一下,“那距離一定很近了,是親近的人。嫌疑最大的是……”
落寒制止:
“別說出讓文羽生氣的話。”
“沒有辦法。推理起來確實是這樣。再美的美人也有可能是凶手的。我也不想讓文羽難受。我站在那女孩的屍體附近的時候……你看見那三個糙人了吧?他們對林雪……我當時立刻在人群中找文羽,怕發生毆鬥。好在沒看見他,我才鬆了口氣。”
徐寧話音未落,發現文羽可以改名叫曹操了,一說他他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