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14章 出竅

第114章 出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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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出竅

第114章 出竅

有時候,覺得感情就是那樣一種奇怪的東西,在一切都還未知的時候,心心念念想尋出一個答案,哪怕只是一小部分也好。想了解自己的心意,想了解對方的心意,想了解一切可能的契機……

而,一旦感覺似乎碰觸到了某些清楚的東西,那些東西彷彿近在咫尺,亦或呼之欲出。可是你卻突然間惶『惑』了,不安了,變得遲疑和糾結了。心裡暗想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是否真是如你所想?還是那僅僅只是你想得太多。

帶她走?若下次再說這種話,我會讓你知道有什麼樣的下場。

自狐狸昨晚以極突然的一種方式和語氣,對著鋣說出這樣一句話後,他仍舊能同往常一樣,在廚房裡吃了些點心,然後鑽進房裡呼呼大睡。

我卻因此一夜沒有睡著。

每每想到他當時那冰冷的語調,便會心跳加速,周身發抖,即使用力將自己裹在被子裡也無濟於事。但這並非是出於害怕,自然並不是出於這種感覺,我只是無法形容它帶給我的究竟是喜悅還是緊張,或者那無窮無盡不知所措的壓迫感。

這種難以名狀的感覺壓得我魂不守舍,於是整整一夜,我在臺鍾指標喋喋不休的滴答聲裡口乾舌燥,無數次試圖讓大腦平靜下來,卻完全無法阻止那些活躍的思維一點點侵襲進我的心臟,再經由四肢百骸的經絡和血『液』流進我腦子。

他為什麼說那句話?

他為什麼在鋣說到要帶我走時會對鋣說那句話?

是真的不希望我離開麼,還是僅僅只為了不甘心鋣在說出那句話時,眼裡所流『露』出的那瞬不屑的眼神。

我不知道。

越是試圖去理清這一些,卻發覺往往被陷入更深的一個說不清理還『亂』的境地。

於是第二天,當我終於在晨曦白茫茫的光亮裡『迷』糊小睡了片刻後,被傑傑蹦躂著吵醒,一照鏡子,發覺自己眼圈黑得就像兩個模糊的黑洞,頭也脹疼得厲害,這副萎靡不振的模樣理所當然地被狐狸嗤笑了,他笑我眼影抹得很自然,好像被揍了兩拳的天使一樣。

我沒去理他。

他依舊那副沒心沒肺的模樣,一邊在門口賣著早點,一邊同那些繞遠道過來同他攀談的女人眉來眼去。女人們形形□,有大有小,有胖有瘦,有美有醜,但狐狸待她們總是一樣的好,這好是無法不令人感到喜歡的,所以錢多一張多兩張地塞進他手裡,不要他找,他便笑嘻嘻地接了,隨手塞進自己袋子裡,鼓脹的袋子令他有些開心,於是眼睛微微地彎起,便以更**人的笑容對著街上吆喝一句:包子咯!新鮮出爐的蜜汁羊肉餡兒包子咯!

到張蘭的住處時,是下午兩點差五分。

狐狸說,由於人身上所具備的靈場極弱,因而一個人身上究竟有沒有具備通靈之氣,那種靈氣又究竟能達到什麼樣一種地步,一天裡只有兩個時辰是看得最清楚的,那就是午夜兩點和午後兩點。

靈場便是所謂的第六感知。有時候它是抽象的,譬如你突然心裡一陣沒來由的慌『亂』,或者恐懼,卻又不知究竟因何而起。也有些是具象的,譬如感覺到了什麼,而它真的可以在某一時段發生,甚至籍由這種感知,可以看到一些來自另一世界的東西,更強之還能與它們交流。

所以選了這樣一個時間來到張蘭家,一來,是想看看她是否真的有預知未來的能力;二來,也是為了想看看她身上的靈氣是否到了一種能夠影響到別人的地步。畢竟劇組當日所發生的那些事,皆是在她出現後而起,難免不令人懷疑她是否在其中起到了一定的影響。

“我知道你會來。”

整兩點,我同狐狸進入了張蘭的工作間時,這名瘦削而嚴肅的女人彷彿剛醒般自桌前睜開眼,抬頭對我道。隨後目光落在我後頭的狐狸身上,似乎微微怔了怔,嘴角因此而垂了下來,卻也不多什麼,只朝我倆做了個‘隨便坐’的手勢。

狐狸便也不客氣,徑自在她對面那把椅子上坐下,笑『吟』『吟』用他那雙碧綠的眼望著張蘭,頗為恭敬地欠了欠腰道:“您怎麼知道她會來,張博士?”

女人看了他一眼,低頭輕輕捻了捻手裡那把銅幣。

屋內依舊那股濃重的薰香味道,混合著水蒸汽的『潮』溼,令這不大的空間泛著股霧氣般的氤氳,就如這女réà大的眼眶裡所透出的神情一般。她用這樣的眼神朝手心裡的銅幣看了片刻,道:“因為我猜,這姑娘應該是看到那天我所說的東西了。”說罷抬頭望向我,問:“是麼,小妹?”

我沒有回答,只低頭在她邊上那把椅子坐了下來,隨後道:“那個劇組裡被殺的人,叫老楊,我雖然不認識他,但死成那種樣子,實在太可怕也太可憐,您是早就料到他會死的麼?”

張蘭瞥了我一眼,搖搖頭:“這倒並不知曉。我能見到那些東西死後的樣子,具體它們是誰,怎麼個死法,卻一概不知。”

“但您跟我說起的時候,他還並沒有死。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這話令她嘴角揚了楊,眼裡一瞬似乎有些頗為得意的神『色』閃過,隨即又再度恢復原有的嚴肅,她抿著脣將一枚銅幣放到桌上,道:“人有三魂六魄,瀕死之人,其中的部分魂魄會脫離身體,俗稱出竅。我能在那人死前就見到他,便是這個道理。”

“但我和他並不相識,為什麼他會出現在我身邊?”聞言我不由再問。

她沉默了下沒有回答。只帶著一種有些奇特的眼神看了看我,隨後忽地將視線轉向對面默不作聲聽我倆交談的狐狸,輕輕將手裡的銅錢捻了兩把:“這位朋友該也是道上的,不如就由他來說說吧。”

她的話令我怔了怔。

轉而望向狐狸,他聞言臉上一陣似笑非笑的神情,繼而靠到椅背上,修長的手指沿著桌面輕輕一滑,點點頭:“張博士真是眼利,怎麼知道鄙人也剛好是做這一行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