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跌落山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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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跌落山洪
第 056 章 跌落山洪
我腦子裡轟的一下，幾乎變得一片空白。我當時和瘋了一樣，罵罵咧咧的賭咒發誓。根本沒想理會是哪裡開的槍，在崖邊來回轉著就想找個地方下去救他！無奈懸崖幾近直角的陡坡，完全沒有下腳的地方！我就趴在崖邊，用刀去砍那些莖蔓，一邊大聲叫著梁翰。
沒有應答！山谷裡寂靜的可怕，只剩下我焦急的暴吼在風中迴盪著！刀背的鋸齒扯在手指粗細的莖蔓上，我不耐煩地用力一抽，不料自己差點被反作用力拉了下去！昊子急忙在後面拉住我的雙腳，使勁把我拖了回去。
砍刀從我的手裡脫落，在莖蔓上絆了兩絆，終於也掉了下去！昊子見我還想用手去撥，不管三七二十一，死死地拉著我的腰帶不讓我動。我掙扎了兩下沒掙開就朝他發了火，昊子乾脆一巴掌扇過
來：“你他媽要跳下去？！那我是不是也要跟著跳下去救你？！”
我終於聽進了一點，那時自己也沒了主意，就問昊子怎麼辦。昊子站起來朝梁翰掉下去的地方看了一眼：“這破藤子長得也太密了，也看不到那老小子摔在哪裡。”
他朝前一指，回頭對我說：“我們到前面去，總有一個地方可以走下去的，到時我們再迂迴來，只能希望他命大點！”昊子翻了翻揹包，找出兩瓶不知道什麼的藥，用僅有的一點繃帶纏起來丟了下去。然後又仔細找了一下就罵道：“媽的！這些人連女性用品都帶了，怎麼就沒有繩子？！”
我都聽不進他說什麼了，一心想著梁翰的安危，也不知道他傷得怎麼樣。越等越著急，乾脆一個人先朝前面跑去，昊子回過神來一邊匆忙把東西塞回揹包，一邊叫著我的名字追了上來。
沒走多遠，天空開始陰沉起來。幾分鐘以後，突然下起了雨來，不多時就已經是瓢潑大作。夏季的雨點粗大有力，打在臉上猶如針扎般刺痛！
我只好褪下衣服紮在頭上，不至於眼睛睜不開。昊子也連忙學我的樣子，把揹包頂在頭上。我們就沿著懸崖邊緣奔走，腳下的泥土被雨水泡過後還時不時塌陷，兩人只能放慢腳步。
這樣連走帶跑了一段路，終於讓我看到一個可以走下去的斜坡。其實那也只能勉強算是“路”，傾斜大於70度的石壁，稍有不慎從七八米高的地方摔下去，就是不死都會殘廢！我真的沒有顧慮那麼多，當時的想法就是早點去救梁翰，於是馬上準備往下爬。
昊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越下越大的暴雨，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終於還是說了出來：“老左，你看下面的水都漲成河了，老梁說不準...”他見我停了下來，嚥了口唾沫接著說：“恐怕都跑我們前面去了？”
雨太大，我幾乎沒聽清他說什麼，但我從他的嘴形裡還是讀懂了他的意思。我呆呆的看著下面渾濁翻騰的溪水，心裡知道他說的有道理。這麼久了，梁翰中槍加上高空摔落，邊上就是那幫僱傭兵，現在又...生還的希望有多大？
我都沒法說服自己去相信他還活著，還期待他躲在一個山洞裡等著我們去找他？我越猜測思想越混亂，一想到就要失去梁翰，心裡便接受不了！可一旦想到他活不了了，心裡又馬上有一個聲音對自己說：你現在還有機會，你還可以救他，你不能放棄！
我揪著自己的頭髮在地上坐著，一直在權衡到底該怎麼做。昊子見我在猶豫，走了過來把手伸到我面前：“吉人自有天相，老左，想開點！”我終於定下心來，我想那一下也許笑得還有點淒涼：“昊子，你先走！我必須要去找他！你...路上小心點！”
說完我就動身向下爬，昊子怔怔地站在原地，看著我一點點向下退去，他竟然也是一句話也沒說。隔了一會，昊子突然暴怒起來：“操！你他媽以為你是誰啊？！你要是個超人老子還管你死活？”我已經向下爬了兩米多，手抓著突起的石塊像壁虎一樣，抬頭剛好看到他怒氣衝衝的臉。
他在懸崖邊焦急地來回走了幾步，也抓著頭髮一副發癲的樣子，索性把揹包摔到樹上，罵道：“欠了你的！”說完昊子屁股墩朝下也跟著爬了下來。
我心裡突然湧出份感動，於是把腳朝一邊穩了穩，在原地等著昊子。顧不得他把泥蹬得我一頭一臉，也不去說他。畢竟沒有防護措施，而且這麼大雨的情況下，讓誰分心後果都可能很嚴重。
兩人的衣服早就溼透，雨水混著泥沙沖刷下來，拍在石壁上不斷的濺進嘴裡。我只能小心翼翼的慢慢挪動身體，漸漸感覺雙手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樣，幾近麻木，機械般抓著突起的地方。好不容易才到一塊較為平坦的地方，我試探著踩了踩，雖然滿是青苔，好歹還是結實的一塊石頭，這才放心地坐了下去。
昊子也跟了過來，兩個人擠在不足半平方的石頭上朝下面看。暴雨還在持續著，原本清澈的山溪早就變成咆哮的洪水，席捲著枯枝爛木奔流而去。
昊子隨手撿起塊石頭投了下去，喏了一聲說道：“等下我們從這裡下，沿著邊上逆流回去，應該沒什麼問題。”昊子可能是涼著胃了，側臉嘔了口酸水，回過頭又接著說道：“還要抱兩個石頭走才行，要不然這麼急的水遲早把我們沖走！”
我說你什麼時候野外生活經驗這麼豐富了，昊子撇了撇嘴，給了我一個鄙視的眼神。他還想開口，一股水突然潑在他的臉上！昊子猝不及防，右眼給噴個正著，他一邊伸手去抹一邊罵道：“我操！什麼啊？”
我們幾乎同時轉頭過去，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身後不足一尺的岩石縫隙中，一道水管粗細的水注湧射著。炫耀它的能量般，一急一緩地將細碎的石礫從石頭上分離開來。兩道、三道、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急！這是？我突然間明白了是什麼，急忙和昊子不約而同的用手去堵。可這哪裡是人力可以阻擋的？簡直和被汽車撞爆的消防栓有一拼！
我們手都還沒摁住幾秒，巨大的水流終於爆發了！先是如同高壓水槍衝在臉上，還沒來的及躲開，泥漿和石塊在衝擊下朝我們直接撞了過來！太快了！地方也實在太小！沒有躲閃的餘地，兩個人登時被掀進下面的山溪裡！
世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我還不及換氣，幾口水已經嗆進了喉嚨。水下汙濁不堪，滿眼看到的除了亂冒的氣泡就是翻滾的黃色。我那下還潛意識的想穩住身形，估計再怎麼犀利的暴雨，這裡的水位也不可能超過人的身高。結果腳下試探幾次以後，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竟然踩不到河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