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人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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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人瑞
第一百零一章 人瑞
我猝不及防，額頭上重重的捱了一下，登時被打得滿眼金花！
還沒叫痛，七婆的第二下緊接著又下來了！我忍痛大叫：“姑婆你瘋啦！幹什麼啊這是？！”由於我當時坐在椅子上，正好兩手插在牛仔褲裡，直愣愣的捱了幾下。想抽手去抵擋，但又怕萬一不下心把老人家弄出個三長兩短。
略一權衡，乾脆一咬牙朝前面衝去，面前的火籠被腳撩翻在地，濺起一片火星。
七婆還不解氣，手追過來還在我後腦勺上補了兩下！幸虧她前面是我剛才坐的椅子，將她隔了一隔，否則還不知道要怎麼打！七婆臉色微紅，氣有些急了，鬢角的白髮都在微微顫抖！
我跳開兩米多遠，伸手在腦門上一摸，好歹沒出血，不過也還是陣陣作痛。還沒等我質問，七婆眼睛直視著我，嘴裡蹦出一句當地話：“你這個妖精，我打死你！”
七婆說的一本正經，還有種大義凜然的神情。我頓時就傻了，怎麼回事？
我這人有個毛病，一說當地話就有點口吃，尤其是激動的時候。我一下急了，張嘴就磕磕絆絆的說：“我是妖精？男的怎麼會是妖精？”
“對！你不是妖精！你是妖怪！”七婆一改口，依舊斬釘截鐵。我一聽這話，差點想抽自己一嘴巴，這會更說不清了！
“姑婆，你是不是今天有什麼不順心的事？要是你就說，也別動手啊！”我哭笑不得，心說這事神奇了，是不是要找昊子問問，他姑婆不會有什麼老年多動症吧？
“不要說那麼多！”七婆一聲斷喝，根本聽不進我說什麼。她一揚手上的物件，伸出右手中指抵在上面，順著上面刻的字往下滑！
我這才注意到打我的是什麼東西，那是一塊全身漆黑的木製令牌，大概十五釐米高，一寸厚三指寬。上面陰刻著五個指頭大小的字，全是雨字頭的，但我都不認識！
我記起昊子提過的五雷令，據說是七婆的鎮法之寶，輕易不使用的。眼前這塊和昊子說的極像，按照打我的疼痛感來看，應該入手也是很沉的。我想到這，心裡一驚，壞了！老太婆動真格了！
我不知道五雷令是不是真能打散魂魄之類的，不過要真能打散了，我估計得完蛋。換一步看，要是我沒事，老太婆一看法寶不管用，心血萬一一湧，一口氣上不來，她也得完蛋！不管是什麼結果都不是好事，我難得串個門，結果一不小心把老太婆給“串”死了，那以後還怎麼過日子了？
這麼一想，心裡就有點怕了。心想算了，就當她老年痴呆，我依她一次！
七婆在那嘴裡唸唸有詞，臉上怎麼看都怎麼覺得開始蒼白了，在額頭紅布的映襯下有點嚇人。我嚥了口唾沫，千萬別一下頂不住暈過去啊！
“七婆？”我輕叫一聲，她沒反應。我一咬牙，乾脆跪在地上！
“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騙你！我是妖怪啊！”我這話是喊的，但喊出這話，怎麼都覺得彆扭。
七婆顯然被我的大嗓門嚇了一跳，她疑惑地放下手裡的五雷令，但卻沒有挪動身子。我嘆了口氣，心說這又造了什麼孽！
我又叫了句，估計她還懷疑我在搞什麼詭計，依然沒有表態！我有點無奈了，摸出根菸點著。改跪為坐，也不走，就等著她。足足過了好幾分鐘，七婆見我沒動，終於開口了：“你承認了？！”
我心說我承認個屁啊，但嘴上說是，就先依著她的意思。七婆說好，踱到椅子前坐了下來，接著問：“哪裡來？做什麼？”
就這六個字，看似簡單的問題，其實就是句引子，等你自己開口說清楚。我心裡開始罵了，你以前不是審訊團出身的吧？我從哪裡來？從我家到鎮上買了點禮物然後送到你家來，接著莫名其妙捱了頓打？！
但我沒這麼說，我想了想，事情還得問清楚。老太婆也不像鬼上身的樣子，只要聽的進，還是能搞懂怎麼回事的，那就先和她繞吧。
“我以前從江西和我大大過來，因為家裡被燒了。後來我大大在這裡買了地蓋了房子，我就在這裡住了下來。現在在邵武做點小本買賣，和一個叫昊子的人一起。今天有時間來看看老鄰居，前面的事情也是她告訴我的，因為我記性不大好！”我說的洋洋灑灑，確實沒什麼可說的。
七婆正要點菸，一聽這話，手上停了下來：“你上輩子唱戲的？說話一套一套的？你的意思是說你不是妖怪？是我老太婆看錯了？”
“本來就是~你都是看著我長大的，你還不知道我？”我扭了扭脖子，覺得沒勁，感覺和老太婆說不清了，尋思著該給昊子打個電話，看什麼時候帶老太婆去醫院看看。
“胡說！我看你就是人精！我從你來鎮上的時候開始就知道你長什麼樣，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能一點沒變，不是妖怪是什麼？”
“什麼叫我沒變？我三歲到現在沒變，那我現在還穿開襠褲啊？！”我也有點氣急了。
七婆一聲冷笑：“我是老了，可我沒傻！79年你第一次到鎮上的時候，就是這般高大，就是這幅皮臉！我老太婆這點還是記得清清楚楚！是人都會老，老便衰弱。要是人老而不衰，那就是人精！就是妖怪！”
我錯愕，79年我就是這樣？這怎麼可能？如果那時我也是20多歲，我現在豈不是五十多了？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是你說的人精？”
“那好，我證明給你看！把嘴張開！”七婆說道。
我照做了，完全是憑著賭口氣。七婆用手電照看了片刻後，表情有些不解。
我就有些得意了：“怎麼樣？我說了我不是吧？”七婆笑了笑，突然出手把我後頸用力掐住，隨即食指和拇指頂在我的鳳池穴上，手上又一用力！
左手用電筒飛快地在我口腔內照了一下，這才鬆了口氣：“確實不是妖怪！但是，你的年齡也有問題，智齒居然比我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