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209章 七月是我的謊言

第209章 七月是我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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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七月是我的謊言

第209章 七月是我的謊言

安斯年盯著女孩的眼睛,眼裡滿是不解。

“給你變個魔術。”鹿圓看出了他的疑惑,卻只是笑了笑,並不多解釋什麼。

她站起身子,走到湖邊,夜晚的未名湖在這一刻忽然飄蕩起一陣陣水汽,朦朦朧朧的,將女孩映襯得宛如凌波的仙子。

驀地,湖邊一圈的射燈在這一剎那之間亮了起來。現在是暑假,本來未名湖的燈光已經陷入半停用狀態,但此刻卻光芒萬丈,素白而迷離的燈光打在天空之上,鹿圓站在湖邊,萬千燈光成了背景,她像世間最偉大的魔術師一般,朝著湖裡面揮了揮手。

彷彿是在迴應,水面上的霧氣愈濃。在一陣嘩啦啦的水流聲中,水面抬升,這次從湖底露出來的卻不是那個停靠院長寶貝愛車的車庫平臺,而是一架稜角分明的銀白色電梯,光是外觀就充滿了科技感。

“走吧。”鹿圓回眸一笑,招了招手,“帶你去看一場宇宙大爆炸,最高能量的質子束流在空曠的星際空間親密相撞。”

安斯年愣了一下,顯然也沒想到湖裡面不僅暗藏了一個車庫,甚至還另有玄機。他已經見識到某位神奇女俠的奇異魔法了,現在他站起身,走進漫天水霧之中,像查理進了世界上最大的巧克力工廠。

銀白色的電梯呈不規則的橢圓,且有許多切面,看上去像一個銼刀銼過的雞蛋。安斯年和鹿圓置身其中,電梯的速度極快,可安斯年在冗長而枯燥的下沉中,甚至感覺不到任何失重感。

“光是這電梯,就已經超出51區太多。”安斯年感嘆道,“學院畢竟還是學院,沒有失重感,也沒有噪音,怎麼做到的?”

鹿圓嘟了嘟嘴,咕噥道:“磁懸浮技術和反重力裝置的完美結合,具體原理得技術部那幫傢伙才解釋得明白了。”

電梯裡靜悄悄的,只有電梯間的廣播電視在播放著ImageDragon的《Natural》。聽到這首歌的時候,安斯年再一次意識到平凡過往已經死去一年多了。

一年前的這個時候,他還趴在課桌上聽著夢龍的歌,躲避畢業典禮。而一年後的今天,他卻在地下數千米的狹小空間,不停下墜,一直墜落,只為了一場奇妙的觀禮。

宇宙大爆炸?安斯年其實沒明白鹿圓的意思,但他不在乎目的,只是跟隨在女孩的身後,同她看想看的絕妙風景。

短暫而寧靜的墜落大概持續了兩首歌,從夢龍的《Natural》再到電臺司令的《LastFlower》,安斯年在搖滾與悲傷之間徘徊,直至電梯門開啟。

電梯外是一條長長的走廊,燈光明亮,偶爾有穿著雪白大褂,戴著口罩的科研人員經過。鹿圓帶著安斯年漫步在這條看似無窮無盡的走廊之上,在安斯年的右手邊,走廊通道的一側是透明卻堅不可摧的特殊材質玻璃。

透過玻璃,安斯年在前行的過程中看到了一扇又一扇圓形金屬大門。或許用“大”這個詞已經無法單純形容它的體積,這一扇扇類似大門似的圓形裝置,龐大到安斯年抬頭觀看都略顯吃力。

“這是什麼?”安斯年漫不經心地問道。

“大型強子對撞機,是世界上最大的粒子加速器,被稱為‘時間機器’,學院這臺是日內瓦那臺對撞機的改良版。”鹿圓微笑著解釋道,“比世人所知的更強、更快、更大,是名副其實的能量最強的對撞機。”

安斯年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輕聲道:“所以你說的,關於宇宙大爆炸,不會就是這個吧?”

“怎麼?有點失望?”鹿圓捂嘴笑道,“人類能模擬一場迷你宇宙大爆炸已經很不容易,你這話要是被技術部的科學狂人聽見,十有八九要被追砍八條街。”

“不,不是,我不是失望。”安斯年搖了搖頭,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我只是有點意外,我在想一年前的我絕對想不到有一天我能參觀這種奇妙的機器。”

鹿圓聽見安斯年的回答卻是愣了一會兒,她叉著腰,傾斜上半身,歪著腦袋仔仔細細打量著安斯年,卻不說話。

女孩的目光炯炯有神,莫名令他有些心虛,有些沒底氣。女孩的個子比他矮上一點,安斯年腦袋微低,就像面對強光那樣,他低垂眼瞼,目光卻不曾躲閃。

“怎麼了?我臉上有花?還是怎麼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臉,“我昨晚吃的是機場的肯德基,飛機上的食物令我難以下嚥,所以我也沒吃到韭菜或是大蒜。”

“不,不是。”女孩收回目光,站直身體,“我只是想認真看看你。”

“看我做什麼?”安斯年愈發莫名其妙了。

“你看,你這時候本該面紅耳赤的,而不是一臉困惑和莫名其妙。”鹿圓揚了揚下巴,輕哼道,“以前的安斯年,內斂卻可愛,羞澀得像個小男孩。現在的你和其他不太一樣,我得好好看看你,以免我認不出來你。”

“還有呢?”安斯年眨了眨眼睛。

鹿圓皺了皺鼻子,疑惑道:“什麼還有?”

“還有什麼變化?”

“還有……如果是以前,我說技術部的傢伙會抄起菜刀追砍你八條街,你一定會嚇一跳。”鹿圓撇了撇嘴,繼續說道,“還有當你在參觀諸如此類的科學奇怪之時,以前的安斯年一定會瞠目結舌,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而你現在……”

“像什麼?”安斯年面帶微笑看著她,似乎格外期待她的新定義與新比喻。

“像上級領導下來視察工作……”

鹿圓說到一半忽然回過神來了,她察覺到安斯年嘴角那抹若有若無的笑意,這種感覺很不好。安斯年現在笑得像個調戲良家婦女的浪蕩子,而她,鹿圓,此時此刻,就是那個被調戲的女子。

想到這裡,少女有些氣惱地瞪了他一眼。她咬了咬牙,伸出羊脂白玉般細膩光滑的柔荑,拇指與中指、無名指、小拇指狠狠捏住安斯年的兩頰,而空出來的食指壓低他的眉毛。

“快鬆手。”安斯年含糊不清地說,“雖然我臉皮變厚了一點,但不代表我就沒有痛覺神經。”

“弄疼你了?”鹿圓斜睨了他一眼。

“那倒沒有。”安斯年嘀咕道,“我只是在想,你的手捏在我的臉上,那麼我可以足足一個禮拜不洗臉了。”

“皮,你倒是越來越皮了。”女孩惡狠狠地說道。

“好吧,對不起,我回去一定洗臉。”

“嗯?”鹿圓挑了挑眉。

“好吧,我回不去一定不洗。”

女孩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那到底是洗還不是洗?”安斯年苦兮兮地說道。

“隨便你。”

“要不你把我關起來,在一個密閉的小屋子裡,像金屋藏嬌那樣。”安斯年小心翼翼地說道,“這樣我就像薛定諤的貓,只要你不進來看我,我就出於洗臉了和沒洗臉的疊加態。”

女孩的小把戲令安斯年看起來像個大苦瓜,被她的魔術手擠弄出來的八字眉一顫一顫的,滑稽而可笑的表情令鹿圓心滿意足,頗有一種愷撒大帝征服西方世界,而埃及豔后克里奧帕特拉征服愷撒的成就感。

當然,這麼比喻顯然是不恰當且不足以外人道的。

安斯年連薛定諤都搬出來了,鹿圓還能說什麼呢?

女孩只是笑嘻嘻地鬆開雙手,看著鬱悶至極的安斯年,威風凜凜的女俠終於又從無可救藥的蠢驢身上體驗到了絕妙的成就感。

“快走吧,我已經讓ECHO安排好了。”女孩若無其事地走在前頭,腳步輕盈,像只可愛而不失優雅的小貓。

安斯年望著她的背影露出了一絲笑容,他的笑容在他抑鬱頹喪的臉上綻放,卻像亮麗的花火,轉瞬即逝。

煙花在夜空中綻放的同時,也會在地面揚起一陣淡淡的煙霧。安斯年的笑就像煙花,只存在剎那,而黯淡而嗆人的煙霧卻久久彌散,他像煙花一樣寂寞,他的抑鬱頹喪如同煙霧在短暫的的笑容過後,重新飄蕩在他平靜的面容之下。

“快跟上來呀!還在等什麼?”

女孩已經走遠了,她停下身子,轉身回頭揮手。

在沒有海圖的海面上航行是一件很痛苦的事,迷霧籠罩著安斯年的孤舟,像向下調節的光影按鈕,模糊了一切視景,黯淡了一切色彩。

而漫長的走廊通道中,熾烈而亮堂的白色燈光灑在冰冷的地板上,女孩隻身站在遠方,她沐浴在光的海洋中,純粹而靜美,卻不可動搖。

像某艘孤舟的錨點。

於是,和她相遇的瞬間,他的人生就改變了。

所見所聞,所感所想,目之所及,以及整個世界,全都亮堂了起來。黯淡的一切變得多姿多彩起來,一切都是如此的生動形象,任何一副栩栩如生的作畫都比不上這一切的一絲一毫。

全世界,他的全世界,全都開始發光發亮。

在這一整片浩瀚的海洋中,女孩置身於光,卻遠勝於光。

安斯年咧了咧嘴,重新追上她的身影。

他不需要海圖,因為浩瀚大海中……

有一束永不迷失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