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5章 暗門端木澈

第5章 暗門端木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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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暗門端木澈

第五章 暗門端木澈

蕭瑞兒的確不是去一度樓,而是進了“暗”,聽名字可能猜不出是什麼地方,看招牌自一目瞭然。玄黑色龍飛鳳舞的“暗”字一旁,繪著雲霧繚繞一盞茶。

暗是間茶樓。

也是全臨儷場最靜的一處地方。

原因無他,明面做的茶樓買賣,實則是養著一群殺手的暗門。故而名為“暗”,實在直白的很。

蕭瑞兒一身冰藍衣裳,立領,窄袖,開衩到膝部的裙裾,同色短靴,腰間纏一把軟劍,無穗,無鞘。頭髮高梳一束,藍色絲繩纏繞,耳垂各戴一隻形狀圓潤的白色貝母,看上去是非常精巧的耳飾,除了蕭瑞兒本人,迄今為止還沒人知道其切實功用。

蕭瑞兒一手叩上劍柄,緩步拾階而上。

剛邁過門檻,手腕一抖,擰身邁腿,劍尖直指一人心口,尚有一寸距離。那人手中的劍卻已貼上蕭瑞兒喉嚨,只需手指稍一用力,瞬間就能要了她的命。

男子率先收回劍鋒,蕭瑞兒隨之收回軟劍,淡聲道:“我輸了。”

男子皁色勁裝,頭髮高束成一束,窄腰長腿,身材勁瘦。五官不似中原人的深邃,灰眸薄脣。脣角微動,道:“你胸口有傷,身手自然會慢。”

蕭瑞兒笑了笑,未置一詞。

男子將劍背過身後,抬手扶上蕭瑞兒手肘:“傷口裂開了,進屋敷藥。”

蕭瑞兒也沒推拒,順著男子姿勢半依在他懷裡,隨他上了二樓。

斜對著暗的一處轉角,一道瘦小身影緊緊盯著二人動作,轉眼消失無蹤。

屋裡,蕭瑞兒兩指捏著染血紗布,另一手握著白瓷瓶,往裂開的傷口灑了些淺黃藥粉。

儘管已經咬緊牙關,藥粉快速融於傷口的同時,仍忍不住低哼一聲。握著藥瓶的手緩緩收緊,蕭瑞兒皺緊眉心,睫毛連連顫了幾下,半闔著眼捱過那陣劇烈疼痛。

身後,端木背對蕭瑞兒,端坐在凳上擦拭劍鋒。

一燈如豆,光火搖曳。

血紅布巾,霜鋒雪刃,劍尖微動,一道流光順著劍脊抖落,碎落一地冰花般扎眼。

蕭瑞兒放下藥瓶,單手繫著衣襟扣結:“幫我查一件事。”

端木沒有說話,沒說話就代表著應允。

“南陵金家,金小燕,胞妹,遠房堂兄。”

端木放下布巾,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昨天下午到你店裡談生意的是她?”

“嗯。”

蕭瑞兒轉過來,站起身走到端木身旁,將藥瓶放在桌上,拿起另一杯茶。

世上最好的金創藥在哪?不是皇宮大內,更不是神醫世家,而在暗門這樣的殺手陣營。

因為殺手每天面對著的,就是自己或敵人的傷口。

同樣,要比訊息靈通,查證準確,又有什麼地方比得過這樣一群人?

暗養著的人,不是收了錢財就盲目打殺的低階殺手。這樣的人,在江湖中也不會有太大價值,又怎能進得寸土寸金的臨儷場?

殺手這行,利潤高,風險大,更新換代也比其他行當更快。暗不收留只懂殺人的行屍走肉,能進得這扇門,在熟諳如何殺人的同時,更要懂得怎樣保命。命都沒了,你拿什麼殺人?人死了,又由誰來享用之前拼命賺來的銀子?

故而臨儷場各家,雖各有各的門路,很多時候為了保險起見,並不會自己動手,而是付銀子給暗,將僱主的一切調查清楚。

都說人江湖上飄,哪能不挨刀。這一刀若是敵人戳的也就罷了,即便喪了命,也只能怨自己學藝不精或者疏忽大意。可若是把戳刀子的機會留給自己的夥伴或者僱主,那就是你自己的過錯了。

僱主挑商家,生意人也要挑買賣。雙方都將對方摸清楚再拍板,才是一筆好生意的開端。

看蕭瑞兒飲完一杯茶,端木道:“金小燕不是個簡單角色。”

“嗯。”能在南武林闖蕩出些名聲的,又怎會是簡單角色?

“這筆生意你非談不可?”

蕭瑞兒笑了笑:“她出手很大方。”

端木聞言,脣角輕翹。

蕭瑞兒從袖裡掏出一張一千兩銀票,擱在桌上。

“這是她付的訂金。”也是蕭瑞兒付給暗的全部銀錢。

和別家不同,暗從來都收全款。擱在端木眼前的銀子,更是有去無回。

端木這回卻沒有出手,只抬起頭看蕭瑞兒:“那個藍湛。”

端木看著蕭瑞兒的眼道:“你對他,不一樣。”

端木話不多,卻字字見血。

蕭瑞兒微微一笑,大方迎上端木端詳視線:“如果不瞭解你,我會以為你問這話的意思,是與我有意。”

端木薄脣輕抿,綻出一抹淺笑,灰色眼瞳顯出異彩:“未嘗不可。”

蕭瑞兒失笑:“算了吧。”

“我可受不了和情人每天見面第一件事,就是比試誰的劍更快架在對方脖子上。”

端木緩聲道:“如果你我是情人關係,自然用不著如此。”

蕭瑞兒眉尖一跳,就聽端木接著道:“如若你是我的人,即便你將劍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會還手。”

蕭瑞兒揚脣一笑:“我還真不知道,暗門門主原是如此痴情之人。”

端木今天似乎興致不錯,話比往常多了不少:“你不知道的,還很多。”

蕭瑞兒沒接這話,伸手去觸茶壺握柄,卻被端木攔下:“你身上有傷,不方便。”

為兩人各自倒了杯茶,端木將銀子收進懷裡:“這筆生意我接,但她要你做的事,還是小心為上。”

蕭瑞兒點了點頭。臨起身時,從腰間荷包取了兩封小巧紙包,擱在桌上:“前日新煉出的香粉,名為‘境’。”

“兌在任一種茶水裡,指甲蓋大小,便能迷暈一個成年男子,且能令人產生幻覺。”

“何種幻覺?”端木問的問題,總是很毒。

蕭瑞兒卻早就習慣了:“美妙的幻覺。每個人內心深處最想要的。”

端木微微一笑,將香粉收入腰間:“謝了。”

蕭瑞兒點頭,起身往外走去。

身後,端木看著蕭瑞兒的背影,目中露出淡淡思慮。

……

第二日臨近傍晚,蕭瑞兒正握著一隻青玉杵搗磨漿子,就聽門外響起兩聲叩門聲。

蕭瑞兒皺了皺眉,放下玉杵,從旁拿過一塊白布罩在案上,起身開門。

門外,藍湛抱臂靠在牆壁,目光一直在蕭瑞兒胸脯徘徊,笑著道:“出去走走?”

蕭瑞兒面無表情鬆開門板,抬手就要落閂。

藍湛一步跨到門前,伸腿擠進來,力道大的蕭瑞兒連連倒退幾步,方才穩住身形。

對方卻沒有一點被人厭惡的自覺,扶門勾脣,眉眼映笑:“總悶在屋子裡多不好!”

“況且咱倆也該趁著這兩天清閒,好好熟悉熟悉。”

蕭瑞兒一手扶著劍柄,咬牙瞪視,真恨不得將這人臉劃花了,省得一天到晚晃來晃去的賣俏!

藍湛看她神情,也將蕭瑞兒心思猜準了七八分。頗為失落的低嘆一聲,眉間透出淡淡蕭索:“都說姐兒愛俏,怎地瑞兒你如此不懂風情?”

蕭瑞兒磨牙,一字一句的道:“我不是青樓裡的姐兒。”

藍湛驚訝挑眉:“我知道啊!”

接著又露出一抹邪氣笑容,摸著下巴感慨道:“不過瑞兒你可比一度樓裡那幾個頭牌有風韻多了……”

話音未落,蕭瑞兒已經一腳踹上藍湛兩腿之間,同時揮臂反手抽向那張笑得欠扁的俊臉。

藍湛早有覺悟的順著蕭瑞兒攻勢倒退幾步靠在牆壁,一隻手明目張膽扣上纖細腰身,另一手則毫不費力的擋住橫掃過來的手刀。同時抬腿一勾,架開蕭瑞兒兩條筆直雪白的大腿。

兩人轉瞬間就變成蕭瑞兒雙腿叉開跨在藍湛腰側,上身相貼額頭輕抵,極是曖昧的糾纏姿勢。不知情者還以為是痴情兒女互許終身天雷勾動烈火——

可眼下,酈茗瀾柳眉端木澈都是知情者,且都看清蕭瑞兒陰沉到要砍人的神情,儘管各自面上神情不盡相同,卻都默契非常的沒有出聲。

藍湛卻還嫌不夠似地,緩緩轉過臉,故作不經意間蹭過蕭瑞兒躲閃不及的脣瓣,笑得一臉風流看向呆愣原地的三人:“好巧啊,都來找瑞兒談天?”

說著,眼角斜飛瞥了臉色蒼白的蕭瑞兒一眼,一副公事為重的嚴肅模樣:“沒事的,雖然瑞兒比較急,但還——”

蕭瑞兒忍無可忍,揚手一個巴掌甩過去:“你混蛋!”

就聽“啪”一聲脆響,蕭瑞兒這巴掌不偏不倚打個正著。

藍湛膚色並不算白皙,可還是漸漸顯出五個指印,嘴角也溢位星點血絲。面上仍是帶笑的,目光幽深看著蕭瑞兒:“小心胸口的傷——”

蕭瑞兒先是一震,未曾料到藍湛會不躲開。一聽到那句話,又見藍湛露骨打量自己胸脯的目光,登時氣的渾身發抖,單手撐住牆壁怒叱:“放手!”

藍湛擱在蕭瑞兒腰側的手不輕不重揉了兩把,在蕭瑞兒幾近冒火的瞪視下,終於鬆開鉗制。蕭瑞兒足尖一蹬牆壁跳下來,轉身往後院走去。

身後三人同時出聲:“瑞兒。”

蕭瑞兒牙根痠痛,身形僵硬的轉過身。

小眉最先開口:“瑞兒姐姐,酈當家和端木門主找你。”

端木灰眸微暗,瞟了藍湛一眼:“我不急。”

酈茗瀾嘆了口氣,看著兩人:“一個時辰前,城外盛蘭山莊死了人,官府已經派人去看了。事有蹊蹺,你們倆過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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