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蝴蝶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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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蝴蝶效應
誰不怕死呢？
安路宸雖然總能有活膩之感，但是，死神切實來到身邊的時候，還是不由自主的要打退堂鼓。
怕死，怕死的狼狽，怕死後失控的種種。
心懷掛念著，終是怕死的！
因為怕死，所以不願意主動選死。
他硬著頭皮和那火球對峙著，心裡思忖著應對之策。
流淵的身影出現在上方的土路上，看到力竭的安路宸被逼到絕境，沒命的衝過去要履行擋箭牌的責任。
可是，沒衝幾步，就看到那火球化成橄欖形狀穿入安路宸胸膛，在他臟腑處留下一個極大的洞後，彷彿受到什麼刺激一般，在空中扭曲好幾下，然後化為黑煙消失。
在火球消失後，安路宸的身形踉蹌了下，胸腔血水橫流間，一頭栽倒在地。
大勢已去，無可挽回！
流淵怔怔的看著安路宸倒地的屍體，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最終，雙腿一軟跌跪在地，胃液翻滾的厲害，他匍匐在溼地上想嘔出來一些東西好使自己好受點，可是，嘔了半天，只能嘔出滿腹清水。
夾雜著焦糊氣息的血腥味兒在空氣裡瀰漫開來，他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
爬跪著去到安路宸的屍體旁，抖著手臂扶起滿是血汙的上半身。
朦朧視線裡的安路宸面如死灰，即使那微睜著的眼珠子，也如同蒙上了一層黑霧。
他的老大，乾客棧的堅實依靠，乾客棧的靈魂……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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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獄空間，允案正指導小惡神修行心法，突然一陣難過襲來，他不由自主的按住心口。
“先生不舒服嗎？”
侍立一旁的巴斯蒂安敏銳的差距到他的異常，當即發出關切的疑問。
隱約猜出了什麼的他不無疲憊的擺擺手，撇下小惡神和巴斯蒂安前往魔宮。
魔宮裡，獄果還在喝酒，一杯一杯又一杯。
他走了進去，在距獄果不到半米的地方止住腳步，良久，用悲涼的聲音道：“路宸沒了……”
“沒了。”
獄果這樣說著，把一個造型精緻的小子檀木盒子丟給了他。
他抖著手接過，抖著手開啟盒子，盒子裡，遊戲世界的立體畫面定格在安路宸慘死那一刻。
他只看一眼，就難過的將手中盒子丟落在地上。
下一瞬，瘋了一般衝上前，揪著滿身酒氣的獄果的前襟，紅著眼睛咬著牙道：“你滿意了？”
“不，我很難過。”
獄果緩緩拉開了他的手，重新坐在軟榻上。
兩隻手撐著後仰的身子，盯著繪有倒五星芒陣的天花板，用空洞的聲音道：“我以為他死了我會滿意會開心，可是，在看到他慘死的那一瞬間，我突然忘記了自己不得不殺他的理由……那個時候，我一直在想事情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
“下一個是我嗎？”
允案聽不進去他發表的長篇感慨，只是木呆呆的道：“趁這個時候連我也一起殺了吧，不然你一定會後悔！”
“昔日故友，只剩下你了……”
獄果，似乎想終止屠刀
。
允案卻固執己見，他逼近獄果，嘶啞著聲音道：“你不殺我，我必殺你！”
他確實是個老好人，到這個時候了，依舊沒有想要和獄果拼命。
而是，逼迫獄果殺了自己，終止此生的遺憾，不甘，與苦難。
“那麼，我就把你囚禁起來吧……原諒我無法殺你，針對昔日故友的殺戮，我希望終結於此——我需要留下一個人見證我治下的黑暗世界，希望你老死的那一刻，能對我有所改觀，能明白，我誅殺你們這幫子生死兄弟……是明智之舉！”
“你這個瘋子！”
他痛罵獄果，先以自殺的方式終結這場延續千年的殺戮。
他凝神弄散了自身的魔息，魔息一散，魔魂便崩潰消散。
可是，獄果卻早防備了他這一點，在他剛自己打散自己魔息的時候，他就從榻上跳起來掠到他身邊，強行把他散了一半的魔息收回來理好。
為防止他再次犯渾，就伸手弄碎了他脖子後面的魔體脊柱。
允案在這一瞬間成為一個高癱魔，他脖子以下的身體，再也不能動彈。
他爛泥一般軟倒在紅褐色的地毯上，獄果蹲下身子，直視著他充血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我說過了，我要你見證我的傳奇，要你在晚年對我殺戮生死兄弟一事產生改觀……在那天到來前，你都得給我活著，即使你活的像狗，也得以狗的姿態永遠待在我的眼皮底下，允案，我不會給你為安路宸報仇的機會！”
言畢，他大步跨過倒在地上的允案的身體，在身後允案那野獸一般的嘶吼聲中出了魔宮，看著被自己趕到門口的親通道：“弄個輪椅來，把允案弄上去，照顧他的飲食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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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斯蒂安安靜的站在魔殿外的黑林子裡，安靜的看著獄果的親信，安靜的看著那親信把面如死灰的允案推出來離開。
嘴裡喃喃道：“先生，你終究還是沒能沉住氣，終究，還是讓自己栽了進去
！”
長嘆了口氣後轉過身，把身後目光呆滯的小惡神緊緊的抱在懷裡，語氣堅定的道：“至少我還在，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巴斯蒂安……”
“我想殺人——”
“好。”
這樣說著，他把小惡神帶到了林子深處，打開了某個屏障後，眼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鐵龍子，鐵籠子裡關著的，是他們唯一的食物——人類。
小惡神的出現使那些人類驚懼不已，他，似乎不止一次來過這裡。
人類不無倉皇的遠離他所在的地方，擠在一起跪倒，發出泣血般的祈求。
可是，小惡神一點不為所動。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會對食物留情。
他不會對籠子裡的人類心軟，一如人類不會對瀕死的雞鴨野味停止屠刀。
巴斯蒂安操縱輪子的機關把一個屋人類用大鉤子鉤著下巴送到他跟前。
籠子開啟，鉤子沉下，那個擁有著四方臉的中年男人顧不得下顎那猙獰的傷口，雙腿一軟跪倒在他跟前。
告訴他自己上有老下有小，希望他能大發慈悲放過他。
小惡神彷彿聽不懂一般一腳踹開他，然後從巴斯蒂安手裡接過帶刺的鞭子劈頭蓋臉的抽向那人。
抽累了，把鞭子換成刀子，手法熟練的剝下人皮，吩咐巴斯蒂安像往常一樣將其洗淨風乾。
而他自己，則拿準尖刀對準了那雖然血淋淋但是並未死去的人的臟腑。
食物鏈頂端的生物，極少會為底端的生物著想，更何況小惡神心智有不可填補的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