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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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還魂
黑白無常站在潘小溪和朱煞身側,領著她倆走過一座石橋。潘小溪停住腳步向下望,橋下一條清流,清流之下有河石,有游魚,不禁望得出神。黑無常催道:“走吧。”潘小溪嘆道:“我願化身石橋,受五百年風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打,度你過河。不知那橋可是這橋,那河可是這河。”朱煞也傾身向下望去,白無常道:“找對了,五百年太短;找錯了,五百年太長。你這小鬼,這般田地還不忘空想,走吧。”潘小溪辯解道:“前半句是電影臺詞啦,後半句才是我的感概,觸情生景,有感而發都不行?”身邊已無迴應,眾人就這樣默默的過了石橋,進了一道城門,城樓錯落,人來人往,宛如凡間的街市,唯一不同的是少了喧鬧,死一般的沉寂。潘小溪東張西望,瞧這純淨的藍天,飄浮的白雲,真是傳說中恐怖的冥界嗎?她好奇的看著擦肩而過的每一張面孔,都是不笑不哭的木然神情,這些魂都有腳,和常人無異,低頭瞄向朱煞,為什麼她是飄的?難道以性別決定留不留腳?再看自己,雙腳沒消失啊,隨著邁出的腳步看去,袍尾在腳尖處鼓動,哦,原來是被遮住了。“哈哈哈。”潘小溪高聲笑了出來。是為自己的白痴思想發笑還是想打破冥界的安靜,她想都沒想就大笑不止。該走的還在行走,該幹嘛的仍在幹嘛,她的笑聲就像投入大海的那一塊石頭,落水時還有點兒聲響,落水後連水花都沒激起一滴。
四人終於到了黑漆金柱的大殿,剛跨入門檻,就見兩塊方池被中間的石道分隔開來,方池中開滿了見所未見的嬌豔花朵,潘小溪邊走邊看,高坐在正殿上的紅袍金冠男人,應該就是閻羅王,閻羅王左側是個書櫃類的傢俱,塞滿了書籍和卷軸。右側立著一位左手捧書,右手舉著……鐵拖把……不,是鐵毛筆的人應該就是判官。殿前牛頭馬面分立兩側,他們身邊更列著幾個手執武器的夜叉,看這陣勢,是有些駭人,潘小溪把頭一低,思索著如何應答,就見判官把鐵筆一揮,高聲道:“用刑。”
“喂喂喂,別啊,怎麼一來就上刑,總得問點兒什麼,瞭解瞭解情況吧。”潘小溪急道。殿前的夜叉們已走了過來,架起了朱煞。判官道:“是她,不是你,殿上不得喧譁。”潘小溪看了看沉默不語的閻羅王,又看了看嚴肅的判官,沉不住氣道:“可是為什麼要對她用刑?要知道人的靈魂只有21克那麼輕,就這重量哪受得了什麼刑。”閻羅王突然開口問道:“何為克?”潘小溪一怔,腦中迅速換算著,答道:“不知大王這裡的一斤等於多少兩,若是十兩,一兩等於五十克,若是十六兩,一兩等於三十一克餘。”夜叉們已有人忍不住笑了起來:“哪有一斤為十兩之說,都是十六兩計,哈哈。”閻羅王抬手一擺,又問道:“你如何得之,魂為……”潘小溪接道:“不足七錢之重。”她看了閻羅王一眼又道:“人剛死不久後,漸漸僵硬的身體裡會浮出一種不足七錢之重的東西,那便是靈魂。”殿內鴉雀無聲,潘小溪看了朱煞一眼,不敢再多嘴。判官往正殿一看,高聲道:“稱。”六名夜叉拖出了一稈超大的天平來,另四名夜叉分向兩邊,各有二人抓住潘小溪和朱煞,往天平左右一放,重量相等。閻羅王單手托腮,看了看左右。又有夜叉抓下潘小溪來,往她站過的天平上撒上細沙,直到重量與朱煞相等,又取出細沙用小秤稱量後,附耳稟告於判官。
閻羅王站起身道:“我從來沒想過這些,你是如何死的?”潘小溪還未答,判官已低頭一吹左手上的生死薄,答道:“自盡。”潘小溪又想辯解,見朱煞暗暗搖頭,忍了。閻羅王道:“因何想不開?死前可有見何景象?”潘小溪趕緊搶在判官之前答道:“回大王話,險遭非禮,自盡保身,心腦空白,未見景象。”閻羅王朗聲笑道:“哈哈哈,水年水月水時生,是我冥府陰差的好人選,賜令。”潘小溪還沒反應過來,判官已移到她身後,舉起鐵筆直戳她的後心窩,筆尖的硃砂浸透白袍,染上她的面板,一陣描畫之後,潘小溪的胸前瀉出一片紅光,紅光出處顯現出一個奇怪的圖案,她驚道:“我的身體不是被畫穿了吧?這是什麼?”閻羅王寬袖一揮道:“回吧,此去須冷麵寡言,御令發光之時,自有安排。”潘小溪看著朱煞道:“可是她……”判官的鐵筆已橫上她的喉嚨,隨著鐵筆轉圈畫出一個圓時,潘小溪被甩入一道漩渦之中,轉得她頭昏腦脹也沒忘了喊一句:“哇,好冰,我話還沒說完,喂……”
亂葬崗上,渾身的疼痛讓潘小溪直打寒顫,迎面而降的雨,滴得她睜不開眼睛,脖子上似乎還橫著判官的鐵筆,冰冷而沉重。伸手一抓,又軟又滑,立即甩了出去,順著力道一個側身,爬坐起來,仍聞到一股混著山泥氣味的惡臭,這才看清自己身處亂葬崗,而被她甩出去的細蛇正掉在不遠處的無頭屍體上扭動,低頭看著腹部的傷口,破裂而溼透的衣物上正透出大片鮮紅,混著雨水黏在身上,疼痛。她仰頭望天,我沒死嗎?可是……那是夢還是自己真到地府走了一遭?還有師父……撿過身旁的幽冥劍,奮力掙扎起身,只有找到師父才能證明是夢還是事實。捂著腹部,潘小溪走了兩步,便開始喘粗氣,長劍撐地,她只能站在大雨中稍作歇息。
遠遠跑來一個人,打著一把油紙傘,欣喜的喊道:“半卷書,我就知道你命大,一定能醒過來,看,我採的草藥。”潘小溪動了動雙脣:“是你?”她有些訝意自己的嘴巴,心裡想的分明是包包,怎麼會是你?卻只能吐出最後兩個字,努了努嘴,重複一次,還是說不完整:“包包。”麥包包笑著拖過潘小溪的手架到自己肩上,道:“來,我揹你,回我樹屋,我給你搗藥。”虛弱感襲來,潘小溪趴上麥包包的背,不再開口,也許是傷得太重,所以沒力氣說話了,她想著,更是沉默。麥包包合起油紙傘,當作手杖,一撐一個小坑,十分吃力的邁開步子。聽著麥包包的喘息,師父的墓離包包的樹屋最近,先找那兒,加上包包是師父的師妹,還可以找上她的師門,可是包包不是應該在趕骷髏的嗎?難道她提前完事兒?雨中行路難,潘小溪便在麥包包一步踩得比一步更深的顛抖中,邊想邊打盹,腦袋一歪睡了過去。
尚書府內,錢思語趴在窗邊望著院中的梧桐,雨點砸得滿樹的梧桐葉亂顫,嘴裡念道:“太大了,太大了。”喜鵲湊過腦袋道:“小姐,您在看什麼?”錢思語縮回腦袋,坐回桌邊輕釦桌面道:“這雨太大啦。”喜鵲倒上一杯熱茶道:“再大的雨也會下停的嘛。”錢思語捧住茶杯道:“不行,這麼大的雨會把我的孔明燈全打下來的,小溪就看不到了,喜鵲。”“在。”喜鵲眨巴著眼睛。錢思語輕啜一口茶道:“等雨停了,我要離府去找小溪,你幫我準備準備。”喜鵲不語,錢思語抬頭一瞪道:“還不快去?你別說外面不安全,你弄套護院的衣服給我,趕做也行,要我能穿的,我不能帶上你,兩人一起走,容易被發現,你要是怕我遇險,等我離府後,你就告訴我爹爹,我被採花大盜抓走了,他必定會派人四處尋我,這樣我不管到哪裡都有人暗中留心,也是一種保護嘛。”喜鵲紅了雙眼,什麼也沒說,屈身行了一禮,便跑出了錢思語的閨房。
麥包包的樹屋中,麥包包正對著屋角的一排土製小爐灶挨個兒煽火,時不時的望一眼地鋪上的潘小溪,倒上一盆溫水,伸手攪了攪便端了過去,小心翼翼的揭開潘小溪傷口上的破布,吸了口氣,擰塊棉布,擦拭著血跡。冰冷的身體有了一絲熱度,潘小溪睜開眼睛眨了眨,扯起嘴角想給麥包包一個微笑,抖著嘴脣卻笑不開來。麥包包道:“弄疼你了?你這傷可真得養上好些時日,還真是命大,這麼深還能活著,老天照顧你啊。”潘小溪看著麥包包手捂棉布,對著樹屋視窗拜拜的動作,又想笑,還是笑不出來,只好搖了搖頭,張嘴一句沒事兒變成了:“無礙。”不僅麥包包一怔,就連潘小溪自己也是一怔,她這是怎麼了?好像從亂葬崗回來的不是原來的自己了,可她就是她,怎麼可能變成另外的一個人?避開麥包包忽然之間轉變得異常冷漠的眼神,潘小溪望著對面屋角成排的土製小爐灶,內心無比的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