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71章

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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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第171章

“前幾天新來一個工人,叫老沈。他在和魯師傅搭檔做事(燒人)的時候,發生了一件怪事。聽說他們倆推那死人進去的時候就感覺那人是活動的。當然,那人不可能是活的。那是個出了車禍橫死的農民工,家裡也出不起太多喪葬費,所以就給送低檔爐這邊焚化了。兩人覺得也許是詐屍,偶爾會出現這種邪門的事,也就沒管,就這麼推進去了。但就在那時候,聽說他們倆就聽見爐子裡的人在狂嚎,就像是在活活燒烤一個活人一樣。新來的那位有點害怕,於是魯師傅就在小爐眼裡看了下,但聽新來的老沈說,看完後,魯師傅的臉色就變得相當難看。老沈也不敢去細看,但是能聽見爐子裡的那個聲音,還夾雜捶打爐門的聲音。直到等火熄滅了,老沈也沒敢去開爐門。魯師傅自己開啟的,好像還清理了下焚化爐。不知他看到了什麼,反正從那之後臉色一直很難看。”

“清理焚化爐?”我不解地問道。

“對啊,我們工作人員經常清理,焚化屍體後會留下很多人油,但是咱們這兒還挺乾淨的,分低中高檔次的焚化爐,中高檔的出來的都是全屍,方便您挑揀。如果您有任何需要,請聯絡我們。”說著,這貨遞給我一張名片。

我靠,原來聊了半天是為了拉業務的。我頓覺晦氣,沒要他名片,心想廢話了半天,一句有用的沒有。我正要轉身走,陳沖突然又說道:“警察同志,我又想起一件事來。”

我不耐煩地說道:“別跟我講這些牛鬼蛇神的瞎話。沒空聽。”

陳沖說道:“這件事是真的很奇怪。前幾天,我們這燒死個工作人員,就是燒屍工。那是個小夥子,膽兒大,所以就安排他跟魯師傅一起工作。這小夥子大白天的沒事鑽進爐子理去玩,琢磨著可能是想跟我們同事開個玩笑,惡作劇下,低檔爐不是很先進,其實先進也就是燒人的速度快點,故障少點。結果那個小夥子自己鑽進去後,爐門卻自己關閉了,沒旁人動它就點火開燒,結果一大活人被燒死在裡面。當時魯師傅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這太邪門了,我也去看過。都說是爐子用的時間久了,見人進去自己就點火了。可我看見魯師傅拉開爐門的時候,爐門裡有個奇怪的圖案。我說不上是什麼圖案,像是花。但是那玩意像是人血畫上去的。太奇怪了。你說人都燒死了,就算是死前畫上去的,你說他哪兒有心情畫這個啊。”

“花?”我越聽越暈,但是唯一明白的一點是,這個燒屍工似乎有點神祕。我懶得聽他繼續廢話,趕緊趁機脫身去找魯一鳴。在我走的瞬間,這貨還在喊:“哎哎警察同志慢走啊!一定記得有需要就找我!!給你打八八折!!順便送一套免費的遺容整理!!”

我頓時想掏出手槍來給他來一槍,直接送丫的進焚化爐。現在跑業務的傷不起。我還沒走幾步,迎面見幾個農民模樣的人正圍在一起,一個個哭喪著臉。而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隨即走了出來,用粗啞的嗓子喊道:“誰家的骨灰,快來領!!”

頓時一群人就撲上去哭。我見那端著骨灰盒的人將骨灰往地上一放,旁邊的死者家屬將買好的骨灰盒搬了過來。我見那端著骨灰的男人,先開啟骨灰盒,在裡面鋪了一張鍍金的錫箔紙,然後將骨灰盡數從鐵抽屜裡倒進去,最後蓋一張鍍銀的。這的寓意大概是“鋪金蓋銀”。

我估摸著這男人就是魯一鳴。於是,仔細地端詳了下他的長相。只見魯一鳴身材魁梧,四十開外,但是容貌有點醜。額,或者說真心很醜。五官有點扭曲,小眼睛,臉上疙疙瘩瘩每一點平整的地方。嚴肅的時候嘴角下垂,更顯恐怖。

我心想,難怪當燒屍工,這樣貌還挺辟邪。等死者親屬紛紛散去,我才走到魯一鳴面前去。魯一鳴摘下手套,冷眼看著我,問道:“你是?”

我笑道:“請問是魯師傅麼?我是市局的警察。”說著,我亮了亮警員證。魯一鳴面上的表情依然未變,對我依然不咋客氣:“有事麼?”

我見四下無人,於是直截了當地問道:“你聽說過滿素梅這個名字麼?”

“滿素梅?”魯一鳴想了想,說道:“沒有。”

“那麼,十幾年前,你是不是埋葬了兩具無人認領的屍骨的骨灰?”我問道。

魯一鳴聽了這話,突然愣愣地看著我,沉默半天,才說道:“你怎麼知道的?”

“別管我怎麼知道的,我問你,他們是怎麼死的,又是什麼人讓你燒掉屍骨的?”我追問道。

魯一鳴嘆了口氣,說道:“進來說吧。”我於是跟他出了焚化區,進了他的一間小辦公室兼做休息室。

“以前確實有個男人送來他妻子和兒子的屍體,給了不少錢,半夜送來的,讓我立即火化。當時甚至還給了我紅包。我當晚就給遺體火化了。但是,等火化完畢後,我卻沒再找到那男的,就在這過程裡,他竟然走了。”魯一鳴說道。

第一百一十一章 陰陽緝凶(上)

“走了?自己家人的骨灰也不要了?”我問道:“那人長什麼樣子,是不是個子不高,也就一米七左右?”

“不,那男人沒這麼矮,身高跟我差不多,一米八五左右。對了,讓我印象深刻的是,那男人身上一股藥水味。我最討厭藥,所以很煩這個氣味,也就記得很清楚。再就是他經常冒出一些專業醫學詞彙,什麼心肌梗死之類,像是個醫生。”魯一鳴說道。

我狐疑地端詳著他,心想一個人對十年前的某個人某件事記憶這麼深,除非是因為這個人這件事對他的觸動很深,或者說是,他對這件事心存疑惑。

想必當時也許看出了一些端倪,但是不想多管閒事。原來送滿素梅來的人是個醫生,這倒有些意思。因為我記得找到的那骨頭罈子裡有福爾馬林液。其實我知道那男人八成就是凶手,因為滿素梅的老公是高洪,家裡人也不認識什麼醫生。但是這醫生為什麼選擇把這倆人給送來火化場?自己處理掉豈不是更有毀屍滅跡的效果?這一送之間,反而暴露了。

但我轉念一想,滿素梅母子是死於假死藥的過量注射。加上當年那個醫療水平不咋地,那時候蚌埠估計也沒現在這麼興盛,有人用這進口的先進藥品殺個人,如果失察的話,會被當成意外事故處理,也是可能的。

而且高洪那時候多半被火燒死了,滿素梅母子在警局案件資料裡記載的是失蹤,但是卻沒什麼親人來尋,八成也是除了高洪之外,沒其他親人了。所以,這醫生原本是想以假死藥殺死滿素梅母子,然後等待驗屍結果上寫上:意外死亡。可是後來發現,自己處心積慮設計的失蹤,然後意外死亡事故沒派上用場,因為滿素梅母子是孤兒寡母,失蹤了幾天也沒人在意。所以,這醫生後來也許有點良心發現,就給這倆母子遺體送來火化場了,而且出了火化費。

我於是追問魯一鳴,他將母子倆的骨灰埋在哪兒了?魯一鳴說道:“當時那周圍都是荒地,我就埋在那火化場後門不遠的地方。後來火葬場搬遷,我再回去看的時候,攪拌站已經建好了。不過,我想那骨灰應該還是埋在那裡,因為我沒聽說那地方挖出什麼骨灰盒來。所以,我想攪拌站的施工並沒擴張到掩埋骨灰的地方,那骨灰應該是在攪拌站後牆附近。”

我跟魯一鳴說完這些,見他也不咋歡迎我,便想告辭。這時候,我突然覺得身上的女媧石似乎又有了反應。我低頭一看,尼瑪,這時候發光讓別人看了豈不是奇怪。我正想將那女媧石給擋住,卻見魯一鳴已經看到了。而且在看到那發光的女媧石之後,魯一鳴的臉色頓時變了。隨即,魯一鳴竟然衝過來一把抓住我脖子上掛著的女媧石,吃驚道:“這,這是?”

“女媧石啊,額,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大概是掛件吧。”我汗道。因為這女媧石確實除了見鬼之後預警之外沒啥大用處。但奇怪的是,魯一鳴看到那石頭之後,先是吃驚,後是恐懼,最後竟然沉默不語,好像是在回想什麼。

我不禁有些好奇。一個普通的燒屍工為什麼會對這一塊罕見的石頭感興趣?我剛想問個所以然,魯一鳴卻突然說道:“能留你的聯絡方式給我麼?”

“額,好,如果您想到什麼,就打電話給我。”說著,我留了自己的手機號給魯一鳴,便離開了火葬場。臨走前,我看了一眼魯一鳴的表情,實在不懂他為啥看到一塊石頭就這麼激動。難道,他是知道這石頭的來歷,或者是石頭背後的故事?

我剛想繼續追問,見魯一鳴已經回了休息室,並且關上了門。我出了火葬場,卻見一隻躲在我揹包裡的小冪探出頭來,說道:“喂喂,我剛才聽你們說到醫生。這附近不是有個人民醫院麼?”

它這一提,我突然停下腳步,突然想起昨天晚上見過的那道金光。那明明是從人民醫院裡發出來的。次奧,一個醫院裡有道法符咒的光芒,這也太扯淡了。醫院會允許工作人員在辦公室貼符咒麼?

不過推想下,為什麼當年那個醫生會選擇去火葬場焚燒屍體?除了良心發現外,也許還因為距離近。距離老火葬場近的醫院,也只有那個塗山路第一人民醫院了。

我拍了下小冪的頭,笑道:“你還挺有想法。這倒是提醒了我,咱們去查查第一人民醫院的醫生去。”

說著,我打車去了塗山路的第一人民醫院。路上,我尋思著魯一鳴說過的話。那醫生身高一米八五左右,也許是個外科大夫。於是我讓人查了下塗山路第一人民醫院的醫生資料。本沒懷什麼希望,沒想到這一查,還真找出一個人來。這人叫馬健,現在是第一人民醫院的外科主任。馬健是十五年前被高薪聘請到第一人民醫院的外科大夫,因為他是留洋回來的醫學博士,挺有名。

我去了第一人民醫院,進門之後找到外科主任辦公室,見馬健正在看診。現在這貨是外科專家了。我在一旁端詳了下馬健,果然身材高大,長相也還不錯,挺斯文。看樣子才也就三十七八歲,但他實際年齡卻是四十四歲了。

等他看診完畢,我說明身份,表示想跟他聊幾句。馬健一聽我是警察,十分詫異,但也沒多說,將我讓進自己的辦公室。我一進那辦公室,便見辦公桌上有東西發出兩道金光。看來,我在外面看到的金光,應該是他辦公室裡的某件東西。

我走上前一看,見辦公桌上放著一對兒龍形鎮紙。玉石的,晶瑩剔透,看來是上好的碧玉。金光正是這倆東西發出來的,看來是施過道法的。如果沒做虧心事,哪兒能準備這種東西?

馬健扶了扶眼鏡,請我坐下,然後問道:“請問,警察同志找我是為了什麼事?”

我知道無憑無據他肯定不會跟我說實話,便冷不丁問道:“你為什麼殺了高洪和滿素梅?!”

馬健一怔,脫口而出道:“我沒有殺他們!”

這話一出口,我冷笑一聲,沒說話。馬健頓時低下頭去扶了扶眼鏡,之後才說道:“你說的是誰,我不認識。”

我笑著拿起那鎮紙掂量半天,笑道:“這東西是啥?馬主任,我看這玩意不一般啊,好像是鎮鬼的,難道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馬健泰然地看著我,神色已經恢復了正常:“警察同志,沒想到你們也信這種牛鬼蛇神的東西。”

我端詳著他的動作,看起來這貨果然心中有鬼。但是,我卻毫無真憑實據去證明。不過,看著這倆鎮紙,我突然想出一個主意。

於是,我對馬健笑道:“行了,我只是為了一件舊案子來問問您,也沒什麼,瞭解下情況。這倆鎮紙不錯啊,馬主任可否借我兩天,過兩天我給您送回來?”

馬健臉色變了變,立即拒絕道:“不行,想必警察同志不會奪人所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