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金玉隨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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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金玉隨緣
第81章 金玉隨緣
一番簡單作別，先前因為養屍地而鬧出的矛盾也隨之冰釋前嫌。王若初的背影在夜色中漸行漸遠，最後在一陣陰風裡消散了蹤跡。
雖然已是別離時，可看到王若初對我的語氣已經恢復了平和，我擱在心裡頭的石頭也終於落了地，不由感覺一陣暢快。
沒一會，我就回到了棺材鋪，而裴耿生此時正站在門口，看到我過來，隨即問道：“宋洋，咱們走吧。”
“現在就走？”
我不禁一愣，這走得未免也太匆促了點吧？
裴耿生點點頭：“要處理的事情太多，所以不能夜長夢多。”
聽著這話，我應諾了一聲，隨即便回了棺材鋪收拾起了東西。
從開始到現在，我在棺材鋪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兩個月。
時間不長，可這兒卻是讓我踏入道門的第一個臺階。如今江隱山已經故去，而我又將遠走他鄉，這幢棺材鋪也正式停了業，人走茶涼。
我的心裡忽然一陣酸酸的。可生活是一條不會停止的旅途，我還得繼續走下去。
簡單的收拾了東西，將所有符紙裝進了布袋，又把衣服疊進了揹包，我坐上了裴耿生的車。
車緩緩開動，這個小鎮子的夜色在車窗外迅速倒退，逐漸前去了未知的遠方。
“宋洋，那個王若初跟你是什麼關係？我總感覺她看你的眼神不一樣，好像對你挺有意思的。”
行駛在顛簸的黃土路上，裴耿生一邊開著車，一邊朝我打起了趣。
聽著這話，我想也不想地搖了搖頭，“你想多了，我已經是有老婆的人了，王若初是我的大姨子。”
“哦，看來是我弄錯了，那你娶的是王門道府的哪位千金？”
“我的私生活你還是別多問了吧。”
“好吧，我不問，不問……”
山路顛簸，天色見晚，我在和裴耿生有一句沒一句的話談中逐漸睡著了，等我再醒來時，發現車已經開到了湖南南部的一個小縣城裡。
經過九轉八折後，裴耿生帶著我來到了縣城郊區的一片集市裡，隨後，車在一條小巷子裡停了下來，一家玉器店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裴耿生告訴我，這兒便是目的地了，隨後和我下了車。
抬頭看去，卻見玉器店門上方掛著一幅牌匾，牌匾上用草書寫著三個大字：玉隨緣。而大門兩側則懸著一幅對聯：琳琅錦繡傳千古，美玉無暇牽良緣。
我隨著裴耿生走進了這個名為玉隨緣的玉器店，同時不忘四處打量了一眼。
這個玉器店比我想象中的要簡陋得多，一眼看去，裡頭只擺設著幾張破舊的椅子桌子，店面似乎很久沒有打理了，牆根下還積著一層厚厚的牆灰。
玉器店的櫃檯是一個不過三米長的木框玻璃面兒的長櫃子，看上去破破爛爛的，裡頭還放著幾件做工頗為粗糙的玉佛項墜以及手鐲——而這就是所謂的玉隨緣。
因為地處深巷，這個玉器店似乎鮮為人知，以至於當我走進去時，整個玉器店裡就只有我和裴耿生二人，櫃檯前也沒有負責照看生意的人。如果不是裴耿生帶我到這兒來的，我還差點以為這裡是家黑店。
“這玉無緣是我的師父一手經營起來的，你現在在外頭看到的這些只是幌子，真正的乾坤在這屋子裡面。”
察覺到了我的困惑，裴耿生這麼和我說了一句，隨後卻是走到了一堵土牆前，在牆上有節奏地敲了三下。
沒一會，這堵看似平常無奇的土門傳來了一陣嘎啦聲，隨後朝著兩側緩緩推開，一個滿身橫肉的胖子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師兄，你回來了？”
看到來人是裴耿生後，那個胖子立馬打起了招呼。
對此，裴耿生點了點頭，隨後問道：“師父現在在家嗎？”
“師父在的，現在正在內屋跟客人談生意，可能要晚會。”
胖子一邊回答著，一邊看了看跟在後頭的我，“師兄，這個小伢子是誰啊？”
“他是我們的客人，也是血佛頭的主人，我現在就帶他見師父。”
說罷，裴耿生看了眼我，說道：“宋洋，進來吧。”
我點點頭，隨後就走了進去，而那道偽裝成土牆的暗門也隨即被那胖子關上了。
我看了一眼這裡屋四周，卻是不禁嘖嘖稱奇。
與剛才的店面簡陋相比，這屋子裡頭奇珍異寶無數。
一眼看去，只見屋子的裡裡外外都擺設著一個個高矮不一的貨架，貨架上頭放著一件件古香古色的古董文玩。唐三彩、青銅劍、青花窯瓷……
這些以前只在電視以及報紙上才會出現的東西，此時卻像貨攤上的大白菜一般擺在我的面前，卻是讓我這個鄉里來的土包子咋舌不已。
“你所看到的這些都是真品，是這些年來，我師父手裡的那批摸金校尉從地底下掏出來的。怎麼樣，也還算對得起丘山門這一名頭吧？”裴耿生朝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難怪這裴耿生能開得了這麼氣派的奧迪車。當初他買走血佛頭時，給了江隱山一張卡，我後來沒事去查了下，發現裡頭足足有一萬塊錢，心想這有錢人出手果真是闊綽。
而隨後，我的目光被一件東西深深吸引住了。
那是一顆佛頭，一顆通體泛著暗紅色光澤的佛頭，此時正擺在一個獨立的貨櫃上頭。
血佛頭！
我第一眼就將它認了出來，連忙朝它走了過去，將它拿在了手中。
“喂，小兄弟，這佛頭可是不賣的，你快把它放下！”
這時候，那個胖子走了過來，朝我喊了一聲。
然而，一旁的裴耿生卻是搖了搖頭，“沒事，這顆佛頭本來就是他的。”
“啥？你說這顆害死我三個師兄的佛頭，是……”
“咳咳！”
隨著裴耿生一陣咳嗽聲起，那胖子說到一半的話卻是生生嚥了回去。
我沒有理會這倆師兄弟的話外話，而是激動地拿起了這顆佛頭，仔細地端詳起來。
這顆佛頭，是我用血養了十八年，如果沒有它，只怕我早就被煞氣招來的野鬼給害死了，如果說對它沒有感情，顯然是騙人的。只是，這佛頭雖然有佛性，卻也暗藏煞氣，也因此害死了江隱山。如今時過境遷，再去看這顆佛頭時，我的心情充滿了複雜。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瘦的跟竹竿子似的男人從裡屋走了出來，卻是朝那胖子說道：“吳淳，師父已經跟客人把生意談好了，你快將那件唐三彩用木箱裝好，我好給客人送去。”
聽了這話，這個被稱為吳淳的胖子連忙應諾，隨後便從櫃檯上取下了一個唐三彩，裝進了填滿了稻草的木箱裡，封上了蓋，交到了那瘦子的手裡。
而在這個時候，我聽到一陣笑談聲從內屋的門口響起，一個身著唐裝的老人從內屋走了出來，在他旁邊還有著一個穿著裘皮大衣的男人。
隨後，那瘦子拿著木箱來到了那裘皮大衣男人近前，客氣說道：“程老闆，這是您的貨，請拿好！”
男人點點頭，拿過了木箱，隨後朝那唐裝老人點點頭，便出了門離開了。
看到這一幕，我可算是明白了過來，這個名叫玉無緣的玉器店，外邊的裝扮只是一個幌子，可實際上卻是一個倒賣古董的黑市，不過這倒也挺符合我所聽到的丘山門的一貫作風。
將客人送走後，裴耿生來到那唐裝老人面前，在他耳旁小聲說了兩句，同時時不時瞅了瞅我。
聽了裴耿生的話，唐裝老人點了點頭，隨後看向了我：“你叫宋洋是吧？聽耿生說，這顆佛頭你能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