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白鬚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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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白鬚老人
第199章 白鬚老人
“瑤瑤，你這是在幹什麼？王若初不管怎麼說，也是你的表姐啊！更何況，當初如果不是她幫忙，我們也成不了親啊！”
看著王若初消失在塵埃中的背影，我有些詫異地問王瑤。畢竟無論如何，她們二人終究是親人，而她這種生疏的語氣，未免顯得太過見外。
王瑤看了我一眼，聲音裡帶著一絲酸意，“我聽說，在我前去王門道府的這些日子裡，你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是跟她在一起。這讓我很不喜歡。”
聽著這話，我不禁一陣語塞，不曾料到王瑤卻是吃醋了。可在我的心裡，王若初對於我來說一直都是一個亦師亦友的存在。畢竟沒有她，我也不可能修煉鬼術，也不可能在不曾前去王門道府的情況下，修行五行道法。
“我跟王若初根本就沒什麼。”帶著這種想法，我朝王瑤解釋道。
然而，王瑤卻說道，“可她看你的眼神，跟別人不一樣。”
“呃……”
這一刻，我不知道該如何將話題再繼續下去了，而王瑤則看向了窗外，不再與我多說話。
而我討了個沒趣，索性也閉上了嘴，當即踩動了油門，與王瑤一道開車離開了。
湖南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在一路驅車中，等到下午的時候我們終於回到了一同長大的鄉村。
四個月不曾回家，我和王瑤也早已不復往日的模樣，可我們一起長大的村子卻與以往並沒有什麼不同。
沿著顛簸的黃土路一路開過來，道路兩側的樺樹楓樹已經盡數凋零，唯有松柏依舊蔥翠。
當我們把車停到家門口的土坪上時，屋裡的廚房正冒著炊煙，一個老人從屋裡拿著鍋鏟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當看到我和王瑤從車裡走下來後，老人的鍋鏟掉在了地上，眼睛裡老淚縱橫。
“爺爺！”
眼下的這個老人，正是我的爺爺。我連忙跑了上去，而爺爺也立馬激動地抱住了我。
“洋伢子誒，這些日子老爺子想死你了，可是天天掛念著你回家啊！”
爺爺高興的說道，滿是皺紋的臉上佈滿了笑容。
我點了點頭，“嗯，爺爺我也很想你！”
而一旁的王瑤也一臉笑容的走了上來，“伯公好！”
王瑤雖然已經和我成親，可因為多年來已經叫伯公叫習慣了，一時間還沒來得及改口。
而爺爺看向了王瑤，也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同時疑惑地問道，“瑤瑤，你不是去了四川嗎？怎麼，王振川那老傢伙肯讓你回來了？”
王瑤笑道，“伯公，我外公這次帶我來湖南辦些事兒，這不就順道和宋洋回家來看看嘛！”
“好，好啊！我說最近這屋梢上怎麼老是有喜鵲叫，原來是我們這一家子老小又團聚了！”
爺爺點了點頭，說道：“洋伢子，等會你跟瑤瑤去你叔公家，咱們一家人好好吃頓飯。宋祖德那臭麻批，屋前頭還埋著一罈三十年的老谷酒，老爺子我可是惦記了好久呢！今天一定要讓他把那壇谷酒給拿出來！”
爺爺的臉上樂開了花，隨後又看了看一旁的寶馬車，不禁瞪大了眼睛：“洋伢子，這車……是江少爺送你的？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方咯？”
爺爺口中的江少爺，自然是指的江隱山。爺爺一直呆在這村子裡不曾出去，對於湘西所發生的事兒也不甚瞭解。
我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陰霾，說道：“這輛車是我……借了別人的。而師父他……三個月前就已經去了，被血佛頭害死的。”
聽著這話，爺爺先是一愣，隨後臉上露出了一絲黯然，“這……這是怎麼回事啊？他先前在我們家的時候不還是挺好的嗎？”
“這事兒說來話長，要不我們等下邊吃邊聊吧？”
我朝爺爺這麼說道，畢竟眼下我們一家人剛剛團聚，也不大適合談這個令人心情沉重的話題。
爺爺的眼睛微微一紅，他有些顫抖的吸了口氣，點了點頭，“也好，等會慢慢講。你們小兩口先去把叔公叫過來。”
對此，我們當即答應，隨後便出了家門，朝著叔公家走去。
“怎麼回事呢，血佛頭不是應該不害人的嗎，可大少爺他……”
爺爺此時自言自語的去了廚房，可他的背影卻是顯得頗為落寞。
叔公離我家之間只隔著兩裡山路，並不算特別遠。走在這熟悉的山路上，王瑤的臉上也流露出一絲欣然的笑容。
王瑤是一個不忘初心的好女孩，不管她實力遮天也好，傲視道門也罷。與王門道府相比，眼下這個偏僻的小山村，那幢貧窮而又簡陋的土房子，才是她真正的家。
此時天色已晚，寂寥的山村也迎來了黑夜，黃葉滿地的山林裡，此時響徹著來自寒蟲的低語。
而在這朦朧的夜色中，在這條顛簸崎嶇的山路對面，我隱隱看到有一個黑色的人影朝著我們走來。
這道人影顯得有些奇怪，他走路走得很快，以至於在我一眨眼間，他已經往前走出了三五米，並且不曾露出絲毫的腳步聲。
而伴隨著他一同而來的，還有一陣陣冰冷的陰風，吹得周圍的樹木沙沙作響，大量的秋葉不斷從樹上凋零。
見此，我和王瑤都下意識地放緩了腳步。而在這個時候，這道人影已經夾雜著陰風出現在了我們的近前。
藉著朦朧的夜色，我終於看清了那個人的模樣。
那是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人，只見他穿著一身樸素的中山裝。滿頭的頭髮已經斑白，留著長長的山羊鬚。雖然看上去頗為蒼老，可夜色中他的眼神卻是顯得明亮而且深邃。
這個白鬚老人，不是一般人！
憑著這幾個月修道的直覺，我立即做出瞭如此判斷。而這個白鬚老人的模樣甚是陌生，似乎是一個外地人。
嗯？
這時，一旁的王瑤忽然發出了一聲輕哼，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身體卻是出現了一絲明顯的顫抖。她緩緩轉動了頭，目光隨著這個白鬚老人的腳步而不斷平移。
而在這時，這個奇怪的白鬚老人也停了下來，帶著一抹詫異的目光看向了我和王瑤。
“一個五鬼煞命，一個純陰命，有意思。”
白鬚老人開口了，卻是一眼看出了我和王瑤身上的古怪，聲音沙啞卻又充滿著一股無形的威嚴，讓我不由屏住了呼吸。
對此，王瑤沒有回答，她只是一臉錯愕地看著這個白鬚老人，而她牽著我的手也不由地緊捏了起來，似乎顯得很緊張。
“老人家，您來我們村……是幹嘛啊？”
我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不去理會來自白鬚老人身上的威嚴感，恭敬地朝他問道。
“我來這兒探親。”
老人回答道，他似乎對王瑤很好奇一般，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兩秒。
“那您的親人，是哪戶人家？”我朝白鬚老人再問。
然而，老人沒有理會我，他只是看著王瑤，隨後微微點了點頭，“想不到，老頭子我這麼多年不問世事，不曾料到道門早已風雲變幻。在這小小的山村中，居然也有此等藏龍臥虎之人。”
老人的這番話是對王瑤說的，顯然是看出了她的本事非凡。
王瑤張了張口，她呆呆地看著這個老人好一會，隨後也擠出了一絲笑容，“老人家，您不是凡人。”
“凡人也好，不凡也罷，終究逃不脫生離死別，逃不掉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宿命。而時代，終究要由你們年輕人來接手。”
白鬚老人如是嘆息，卻也不再對我們多做理會，他微微搖了搖頭，隨後與我們擦身而過。在這三兩步間，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