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一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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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一德
第二十九章 一德
見狀，我知道他不願多說，也就只好不問。
當夜，我們在樹林度過一夜。好在因為入夜行動，我們穿的衣服，足夠抵禦夏夜冰涼。
第二天一早，雷龍便帶著我重返集市。
想起昨晚那詭異的一幕，我心中極是牴觸，問他明知集市出了問題，還去集市住宿，會不會出問題。萬一那老妖婆想要對付我們，豈不是自投羅網？
雷龍聞言一笑：就憑我的本事，就算有事也足以帶你突出重圍。更何況，依我看，這些集市上的人，都只是中了一種類似的集體催眠的邪術，除了子時不知情的被放一次血外，與常人無異。放心，絕不會出問題。
聽他這麼說，我不由暗皺眉頭。
這傢伙本事不見得比郭陽明大多少，可傲氣的很啊！
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但又不好多說什麼，也只好悶頭不語。
依舊還是那家小旅館，開了兩間房。因為不知還要在這裡呆多久，所以，雷龍直接預付了十天錢。
可不同的是，這次我看到老闆娘的臉，想到的不是白皙，而是蒼白！
無血！
有一股骨子裡泛出的森然，不敢多看。
睡得正香，忽然有人咣咣砸門。
是雷龍。
我剛一開門，雷龍就道：快走，有情況。
這裡人多眼雜，不便多說，我也不問，立時和雷龍出了集市。
寨子鄉典型的地廣人稀，集市邊緣就已經人流稀少，出了集市，更是人跡罕至。雷龍直接一隻手拎著我，大步如飛，好似流星趕月的追了下去。
怎麼回事？我這才來得及問一句。
那老妖婆出門了。雷龍說了一句。
我立知是那幾頭貓頭鷹的監視起了效果。
因為雷龍提攜，我趕路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還有閒暇看時間。
這一看，頓時愣了！
十二點！
又是十二點！
一子一午？是巧合，還是……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我們終於看見了老妖婆的身形。這老妖婆依舊是步履如飛，腳步快的嚇人，即便是壯年大漢一路狂奔，也絕趕不上她不急不緩邁步的速度！
跟了好一陣，這老妖婆一晃身，忽然不見了。
怎麼會……我一驚。
雷龍示意我噤聲，將我放下，自己則是幾個閃動，身如猿猴的到了老妖婆消失的地方。
隨後，雷龍也消失了。
過了大約也就十幾秒，雷龍就再次一閃身，回來了。
怎麼回事？我問道。
這裡有一個隱蔽洞口，那老妖婆進洞了。雷龍回答中，一把將我拎起，再次回到原點，隨後吸氣提身，好似猿猴體縱，沿著陡峭石壁縱了將近百米，方才一塌腰，拎著我闖入一片黑暗之中。
這處山洞，的確是隱蔽的可以。
誰能想到，狹長山道旁的陡峭石壁之上，離地百米處，會有一個山洞？這個山洞的洞口，若非近在咫尺，難以尋見。
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中，雷龍身如電閃，忽左忽右，行動竟不受絲毫阻礙。
夜眼？
我心道。
我只是個沒出息的屌絲，但也沒事看看武俠小說什麼的消遣。在武俠小說中，有一類人，功力精湛，晚上視物還強過白天，便被稱之夜眼。
在山洞裡轉了大半天，忽然一團強光映入眼簾，晃的我眼睛一痛，急忙閉上。
當我眼睛適應了光線，緩緩睜開的時候，忽然呆住！
這裡竟然是一個封閉了的大山谷！
而整個山谷，一片荒涼，只有一座分外顯眼的寺廟！
寺廟？又是寺廟？
這裡的佈置，怎麼……和那裂口之內如此相似？
是巧合還是……
我不由想起死人講經。
難不成……
那死人金身疑似孫雲非一夥，而這老妖婆八成也是孫雲非一夥，還都和寺廟有關。難不成，這兩者之間，竟有什麼關聯？
寺廟，本應是莊嚴神聖之地，可現在，卻邪祟直入，染上了一種說不出的邪異！
那老妖婆，就是廟中。雷龍以幾乎微不可察的聲音道。
身法一刻未停，幾個閃爍，縱躍到了寺廟之內，速度之快，風馳電掣都難以企及！
當我們闖入寺廟，立時便見那老妖婆在寺廟中來回走動。顯然，不是來拜佛，而是在找尋什麼東西。
她在找什麼？
我心中一個念頭沒完，就差點被雷龍嚇死！
這傢伙真不知是藝高人膽大，還是神經大條，竟然在老妖婆背向我們找東西的一瞬，直接闖了進去，我幾乎驚叫出來，幸好雷龍手疾眼快，一把將我嘴捂住，提身上了房梁。
真正的無聲無息！
落在房梁的一刻，連風都沒有帶起分毫，未曾有塵土散落。
悄然藏身房梁，老妖婆四下尋找：究竟在什麼地方？怎麼會找不到呢？該死的一德和尚！
一德？和尚？
這又是誰？
我心中訝然。
老妖婆一次又一次的檢視地板、四周，口中呢喃自語。
終於，老妖婆不再找尋，冷哼一聲，身如飛鴻，飄了出去，眨眼之間遠去。
雷龍提著我無聲落地：奇怪，這老傢伙在找什麼？
雷龍四下尋找，想要找出一些什麼線索。可最終，也沒有半分收穫。
無奈嘆息，雷龍只得一提我，也飄然離去。
一路無話，回到集市之外，我問雷龍下一步有什麼打算。
雷龍思忖片刻，道：咱們剛到，對這老妖婆還不熟悉，先跟蹤幾天，研究一下老妖婆的起居規律。
我聽了點頭。
的確，只觀察一天，不代表老妖婆每天都是子午出門，也不代表她每天子午都只是放血、尋找。
可接下來持續一週，我們發現老妖婆每天子時都是去放血，午時去廟宇。
不同的是，老妖婆子時放血，並非只是緊盯著集市一處，周邊百里的山村，都是她的狩獵範圍。
那感覺，就像這許多人都只是她豢養的畜生！
令人思之骨寒！
終於，第九天，我們決定行動。
匍匐在屋頂，見老妖婆子時出門，我們悄悄溜進了院子。
這段時間的觀察，我們很確定，這院子就只有老妖婆一人，老妖婆既走，我們有充足的時間去搜尋線索。
雷龍早就呼喚貓頭鷹高空跟隨，只要老妖婆返回，我們便會先一步知曉，足以從容撤離。
小心跟在我身後，不要亂動。這老妖婆的屋子，說不定有機關。雷龍叮囑。
我連連點頭。
實際上，就算雷龍不囑咐，我也不敢亂動。畢竟，這老妖婆給我的感覺是，哪怕列入聊齋志異，都能拔個頭籌的狠角色！
進入房間後，雷龍走的每一步，都很謹慎，我也小心翼翼，生怕一步走錯。
這幾間屋子，居然都是打通的。
雷龍在幾間屋子中尋找一番，也都未果。
直到來到西首偏房！
剛一進偏房，我們就愣住了。
這間房子，空蕩蕩，只有一張供桌。
桌上擺著一些貢品，上首則是幾塊牌位。
整間屋子，都顯得陰氣森森。
雷龍小心翼翼的上前，在供桌上摸索，忽然，就在雷龍手摸到其中一塊牌位的時候，竟沒能將牌位拿起，不由輕咦。
隨手一擰，嘎吱一聲，偏房一角，竟有一塊地面整整齊齊的塌了下去，露出一個兩米見方的漆黑地道。
雷龍與我對視一眼，喜形於色。
找到了！
拿手電照一下，我們赫然發現，這地道居然有三米多深。
雷龍拎著我，直接跳了下去。
落地無聲軟如棉！
我拿手電一照，訝然發現，這居然不是地道！而是……
一座房子！
建在地下的房子！
一掃量這房子，我心裡突的一下！
房子很大，裡面居然擺滿了棺材！可以看出，每一副棺材，都歷史悠久。有的是石棺，有的是木棺，其中木棺大都腐朽。
如果只是棺材，我最多隻是覺得森然，可現在我卻遍體生涼！
每一副棺材，都是凌亂開啟的，棺材上放著整具屍骨，亦或者是頭骨。
整整十七口棺材！
每一口棺材上都有字，我一一去看。
到了這個地方，應當不會再有機關。因為那老妖婆，恐怕怎麼都想不到，居然有人能闖到這裡。
十三、十四、十七、三……
每一口棺材，竟被都編了號。
在遊走間，我駭然發現，這每一具完整屍骨，都被拆解的七零八碎，所有關節都被拆的不能再拆。看起來的完整，只是被重組而已！
忽然，我看見了一口棺材上放著一個本子，急忙走過去抄在手中，目光落在棺材上，其上赫然寫著一個一。
此外，還有幾個小字。
錢崇，一德和尚之僕！
又是一德和尚？
我一驚。
急忙看向手中冊子，再次呆住！
錢氏族譜！
一頁頁翻過，一個又一個名字及生平映入眼簾。我注意到，這本小冊很是古舊，可最後幾頁，明顯是新增上去。我草草翻過族譜，到了最後幾頁，我目光一凝！
錢崇，無明顯發現，其骨齡百歲。
錢增，無明顯發現，其骨齡百二。
錢山，無明顯發現，其骨齡百六。
……
我瞠目結舌，這老妖婆居然是在研究錢氏先人，而發現，也很是驚人！錢家自錢崇起，每一代居然都是高壽，其中甚至竟還有年近三百高齡的。
這是一個高齡家族，但卻透著詭異。因為這很不科學，高齡背後，明顯隱藏著某種隱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