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人心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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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人心難測
每個人都有正能量，欽宗皇帝也不例外。
這段時間與李綱和吳敏等大臣呆得時間長了，每天勤於處理朝政，又上城牆與士兵們同甘共苦......
無論是城牆上士兵們盈眶的眼淚、沿途百姓由衷感激的表情和盛讚、還是身邊眾位大臣的認同和恭維......
這一切，讓剛剛當上皇帝的欽宗已開始經漸入角色，感覺自己越來越有一代明君的氣度和風範了。
最為奇妙的是，欽宗皇帝感覺到自己心中逐漸生出一團火來，這團火驅使他去挽救這個孱弱的國家。
臥薪嚐膽、奮進、中興、拯救民族等名詞，這段時間一直在欽宗的耳邊盤旋。
對於朝中大臣的建議，尤其是李綱、吳敏等人的主意，欽宗皇帝幾乎是無所不依，無所不從。
即便是極為嚴苛的李綱，也不得不承認，這段時間的欽宗，“離聖君不遠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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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宗皇帝看著雙手低垂，畢恭畢敬地站立在御書案前的白時中，不由得心底冒出一陣的厭惡。
這個太宰兼門下侍郎，臉色黃褐，顴骨高突，細眉細眼，一個豬兜鼻，再加上一對招風耳，還有下巴那些疏漏得可憐的鬍鬚，真是要多醜有多醜。
實在難以想象，他是如何爬到太宰這一高位的
“徽宗天子在位的時候，多以貌取人。象蔡京、童貫、朱勔等諸多重臣，無一不是相貌堂堂、氣宇軒昂之輩；而這個白時中如此醜陋不堪，竟然還能擔任太宰一職，肯定有所長。”
想到這裡，欽宗皇帝強忍心中的心中的厭惡。輕聲說道：“白卿家此時來見朕，所為何事？”
白時中拱手說道：“陛下聖明，微臣前來，乃是要揭發兵部侍郎、尚書右丞兼京城四壁守禦使李綱李大人的陰謀。”
這白時中人雖醜陋，說話倒是字正腔圓，自有一番氣度。
欽宗臉色一沉，說道：“李綱大人乃是朕的弘股之臣，白卿家說話要小心。”
李綱雖然為人嚴厲，說話刺耳，從不轉彎抹角；但這段時間一起共事。也培養出了感情；尤其是在城牆之上，李綱每每站在欽宗皇帝的身前，抵擋冷箭，讓欽宗也是頗為感動。
“微臣當然知曉李綱大人乃是國之棟樑，正因為如此。微臣才要獨自前來，面陳陛下。揭發李綱大人的私心；臣是一片赤膽忠誠。望陛下明察。”
白時中說完，立即跪了下來，不停地磕響頭。
過了一會兒，見白時中的額頭開始冒血，欽宗才開口道：“白卿家有話直說，讓朕聽聽李綱大人有何陰謀。”
白時中不敢起身。就跪在地上問道：“不知陛下有沒有聽說過賭博？”
宋朝在法律上是明禁止賭博的。但因為徽宗天子帶頭倡賭縱賭，人墨客吟詩作賦為之塗脂抹粉；其結果造成了徽宗年間的賭風熾熱，上至武百官，下至市井之徒、販夫走卒。少有不會玩的。
欽宗皇帝不知道那白時中要搞什麼名堂，便點頭答道：“這賭博之術，朕只是略知一二。”
欽宗皇帝跟白時中並不熟悉，當然不會回答其實我很喜歡賭博這玩意。
白時中馬上接過皇帝的說話：“陛下。那些賭徒在錢快要輸完時，就會盡其所有押了上去，輸贏在此一著，這就叫‘孤注一擲’。陛下在城樓上不過是李綱大人的‘孤注’罷了，真是危險啊！”
見欽宗皇帝不作聲，白時中繼續說道：“車，不立險地；炮，不走夾縫；這是下棋的要領。戰局如棋，那李綱老練縱橫，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利害。而李綱膽敢犯忌，讓陛下親臨前線，只是為了他自己的一點私心。”
白時中說到這裡，突然收聲，嘎然而止。
“怎麼不說了？”欽宗皇帝的語聲中帶著怒氣。
“請陛下赦免微臣的冒犯之罪，微臣方才敢說。”白時中知道欽宗皇帝開始認同自己的觀點，心中暗自欣喜。
“朕免你無罪，快說吧。”欽宗不耐煩了。
“謝皇上寬容。”白時中索性站起身來，拱手繼續說道：“這李綱逼迫陛下到城樓前線去，冒此大險。如果勝了，世人皆說，這是李綱的功勞；如果陛下有什麼閃失，那李綱還可以另立他人為主。如論如何，他李綱都會名垂千史，這就是李綱的一點私心所在。”
御書房內，頓時一片寂靜。
書案的燭臺上，其中的一根長蠟燭突然爆了一下。燭光搖曳，讓死寂一片的御書房增添了一點點的生氣。
白時中匍匐在地面，紋絲不動，靜候命運女神的判決。
前段時間，欽宗聽從李綱的提議，把“六賊”全部貶職，趕出京城。
雖然後來因為金兵圍城，朝廷不再繼續追究“六賊”的餘孽；但白時中乃是被太師蔡京一手提拔上來的，之前一切只奉蔡京父子的意圖行事，朝中官員多有得知；這段時間，白時中可謂是如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
白時中曾經嘗試過去拜訪吳敏、李綱等人，得到的答案全都是要等戰事消停，金兵退卻之後，再行商議。
開玩笑！真的等到戰事消停、金兵退卻之後，我白時中還不是如同甕中之鱉、網中之魚，任隨你們處置。
左右思量，白時中還是決定不能束
手待斃，便來一招惡人先告狀，先把你李綱搞臭再說，誰讓你李綱不給我一條活路。
至於這招的成敗與否，欽宗皇帝的反應如何，就聽天由命吧。
什麼都不做肯定是死路一條，自己先出手可能還會有一線生機：這就是白時中今天前來告狀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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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在話，欽宗皇帝還從來沒把事情往這方面想過。
以前馬依澤還在世的時候，每一件事情，馬依澤都前後左後，錯綜複雜地解說一番，然後說出幾種方案來讓自己選擇。
如今馬依澤不在了，欽宗皇帝只能依靠李綱等人，想不到反而被人所乘。
想到馬依澤，欽宗皇帝條件反射般地又記起了馬天師臨離開前的吩咐：“要獲得李綱和吳敏等人的效忠，必須得殺死康王趙構。”
“李綱和吳敏等人莫不是想安排朕死在金兵之手，好讓他們能推舉趙構當皇帝？”想到這裡，欽宗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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